第十六章：主動

安小菲此刻的內心無疑是凌亂的，看了一下午的讓人面紅耳熱的春宮圖，如今又被命令着必須行房事，在生存與意願之間，安小菲幾番掙扎后不得不屈服於前者，她摸了摸已經發燙了的臉頰，心一橫：忍一忍就過去了。

抬起頭，正對上楊小凡那一臉的情真意切，安小菲深吸一口氣，五步並作三步的衝到了楊小凡面前，仰起頭，點着腳尖，閉着眼，吻了上去。

唇齒相接之時，有什麼東西自楊小凡心中炸開了，轟，的一聲便撤掉了所有的理智。

手輕輕的扣在安小菲的腦後，一轉身便將安小菲抵在了一旁的衣柜上，短暫的驚訝過後是無盡的索取，是開疆拓土般的探尋，直逼得懷中人連連後退，潰不成軍。

逐漸粗重的氣息噴洒在安小菲的面龐，腳下卻逐漸在這纏綿的深吻中沒了力氣，最後索性由着楊小凡，予取予求。

良久過後，楊小凡才漸漸的放緩了手中的動作，卻發現面前的女孩早已衣衫不整，他輕輕一用力，便將安小菲攔腰抱起，走向今晚最終的歸宿。

安小菲的睫毛輕輕顫抖着，索性閉着眼睛，默默的感受着身邊人粗重的氣息，內心的恐懼卻在不斷加劇着，到底還不是兩廂情願。

楊小凡清楚的記得自己曾經在很多個課間看似無意的從安小菲班級的後門經過，卻只敢偷偷瞄上一眼，他幾經周折從朋友那裏了解着自己心心念念女孩的生活見聞，卻未曾走進過她的世界。如今，美夢或許成真，只是楊小凡看着身下人無措的閉着眼，最終還是試探着問上一句：“安小菲，你敢不敢睜開眼看看我。”

安小菲順從的睜開了一雙水汽繚繞的眼，與撐在她身體上方的人四目相對，泛了紅的眼眶裏多了幾分茫然與無助，映在楊小凡心中如驚堂木般擲地有聲，一切有了答案。

既如此，莫強求。

楊小凡淺淺的笑了一下，揚起的弧度帶着幾分安撫的意味，他抬起手，在安小菲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一側身向床內倒去，心滿意足的說著：“娘子，放心，娘那邊我來應付。你只管當好你的少奶奶就夠了。”

安小菲默默的揪起了一側的被子，蜷縮着蓋到胸前，低低的“嗯”了一聲。

“睡吧，以後日子長着呢，咱們也不急於一時。”楊小凡就着安小菲為自己留下的為數不多的被子，就這麼心事重重的入了夢。

同床異夢是常態，但如果兩個人一天的經歷大體相同的話，同床同夢也並不是不可能。在這註定要發生點兒什麼的夜晚，看了半天春宮圖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做了個春夢，夢的對象嘛，自然是名正言順的彼此。夢中沒了清醒時思維的束縛，該有的潛意識也都逐漸露出了水面，且更加肆無忌憚，天馬行空。

於是，楊小凡的夢裏終於實現了年少時對安小菲的非分之想，由着性子來了個痛快，美夢成真的實現了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安小菲的夢裏則多了個情景，夢中的她踮着腳尖向遠方人招手，楊小凡自人山人海中策馬奔來，一把拉起了在泥濘中奔波的安小菲，而後咬着耳朵嚴肅而又認真的說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狡潔。”

清晨的陽光洋洋洒洒照進窗來，頗有情趣的喚醒了延綿不絕的春宵良辰，安小菲睡了自嫁入楊府以來第一個安穩的覺，因為昨日王氏特赦她今日不必早起，側過頭來，一眼又一眼的瞧着將醒未醒的楊小凡，扭過頭去，又忍不住在偷偷瞧上幾眼，的確，這張臉的確足夠吸引人。回想起昨夜的夢，安小菲的臉瞬間由常溫轉為了沸騰，我，好像真的有點兒喜歡他了。

而就在安小菲一邊回憶着另自己臉紅心跳的夢和努力判斷自己的心意時，楊小凡不合時宜的睜開了眼，一瞬間直接將安小菲抓了個現行。

見着安小菲面紅耳赤的可憐樣，回想着昨夜夢裏自己將一下午所學實現了個全面，心道：莫不是自己睡后亂性，霸王硬上弓了？

他一把掀開了被子，只見床上雖凌亂了些，卻沒看出發生過什麼的痕迹，一顆懸着的心一瞬間多了幾分失落，轉頭說道：“別擔心，娘那邊我來應付。”

安小菲一把奪過了全部被子，捂住自己昨夜被撕碎衣物的身體，卻驚訝的發現楊小凡不動了，透過夏日裏輕薄的布料，安小菲十分眼尖的捕捉到了楊小凡的身體發生了顯而易見的變化。

“額，我年輕力壯，這是正常反應。”楊小凡裝模做樣的解釋道。

安小菲往後縮了縮，退縮着：“我身嬌體弱，怕是受不起。”

“沒試試怎麼知道，受不受得住，可不能妄下斷言啊。”楊小凡來了興緻，便要多逗她幾句。

嘴角掛着志在必得的笑意，一雙爪子還躍躍欲試的要伸進安小菲的被子裏，安小菲此刻清醒的大腦與夢中做出了截然相反的決定，她猛地一側身，緊接着流利的一後退，順順噹噹地——直接摔到了地上，摔得眼前一黑，冒了金星。

“安小菲！”

“別動，我沒事，你你你別動。”

安小菲扶着床沿，呲牙咧嘴地站了起來，驚魂未定之下，自己那若不驚風地衣服十分見縫插針地就自由落體了，快得楊小凡都沒來得及提醒，不過以眼下楊小凡的狀態，也是不大願意提醒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安小菲十分佩服這具身體原主的修復能力，不過幾天，先前身上的奼紫嫣紅便退了個乾淨，細膩的皮膚給人一種易碎的奢侈品的錯覺，縈繞在周圍的卻是出水蓮花般的清新雅觀，讓人心神蕩漾。而後一縷緋紅毫無章法的四散開來，燒透了安小菲的全身，也波及了楊小凡稍稍安定下來的心緒。

楊小凡撐起身體，一把攬過了安小菲，稀世珍寶一般的用自己的衣物裹住了眼圈發紅的安小菲，仰起頭輕輕的吻了一下面前人的臉頰，珍重而又小心的說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狡潔。”

恍惚之間，重合的不止是夢境，還有那份尚未明了的心思，熱浪拍打着波動的思緒，推動沖刷着內心的擔憂與不安，而後一發不可收拾的到達頂峰，本能掩藏下的理智顯得越發微不足道了。

安小菲微微抬手，輕飄飄的掀去了身上的布料，低着頭擁入了楊小凡的懷中，用儘力氣緊緊的抱住了面前的人，微微偏頭，在楊小凡的後頸上不重不輕的咬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撒歡似的衝撞着在體內奔騰，楊小凡側過身來藉著身體微微離開的片刻，將安小菲重新壓在了床榻之間，安小菲定定的看着上方的楊小凡，眼中卻多了幾分嬌羞與嫵媚，她抬起胳膊環上了楊小凡的脖頸，迎着吻了上去，多了幾分衝動與主動，添了幾分妥協與順從。

一切都在理所當然之中。

奔忙於人間與遂心處的水司此刻有些懊惱的看着自己被原封打回的夢境，原本精心準備的一夜噩夢被源源不斷地春夢擠得沒了發揮的空間，只得原路退回自家主人處，水司思索了片刻后冷笑道：“安小菲啊安小菲，看來還真是樂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