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司老
神脈之路，的確非凡，僅僅從神脈傳來的感受便已經極大的開拓了他的視野。
只是，在感受到體內的神脈的同時，張桐也清晰的看到了自己身體的孱弱，修鍊之路絕非一帆風順，輕而易舉，自己真的能夠恢復到往昔，超越曾經的自己，一往無前么？
張桐這一刻，忽然覺得未來之路宛如一團迷霧。
“嘖嘖，竟然是神脈之身。”房間之內忽然出現一個怪異的蒼老聲音。
“誰？”張桐瞬間想到方才那個刺客，臉色一變，整個警惕了起來。難道刺殺父親不成，便將目標放在自己身上了么！
既然刺客敢來，那麼實力自然不低，自己不是父親，絕不是刺客的對手。
張桐感覺如臨大敵。立刻動了起來，將自己的後背貼在牆壁之上，滿屋尋找可能藏身的地方。或許任何一個陰影都可能成為致命的存在。
“你還真是弱小啊。一句話已經將你嚇成這樣。在你身上。”聲音之中略微不滿。
在我身上？一個人怎麼可能在自己身上？
張桐臉色無比蒼白。心中無比冰涼，甚至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他又根本不願相信，因為他根本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也沒有看到。
難道敵人已經強到如此地步了么？張桐感覺自己口乾舌燥。
怎麼辦？
“罷了。”聲音帶着幾分嘆息。
就在這時，張桐脖頸之上一串毫不起眼的淡藍色吊墜，緩緩飄浮起來。發出淡淡的光芒，這光芒越來越亮，隱約之間似乎可以看到一個模糊至極的人影。
張桐此刻感覺全身已經麻痹，他心中苦笑，想不到自己內心深處是這麼膽小之人。不管面前是否有危險，自己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自己還真是弱小哪。
吊墜被絲線掛在張桐脖頸，直到絲線緊繃之後，便不在繼續向上漂浮。光芒越來越亮。張桐整個人幾乎被光團徹底淹沒。
這吊墜是媽媽的。從小一直帶在自己身上。怎麼回事？張桐被極亮的光芒刺得不得不眯上眼睛。
“胡說八道，這九千明月奪天墜是老夫收集九千九百九十九顆暗星煉製三萬八千年，才得來，何時成為你媽媽的？
張桐心中一凜。三萬八千年？張桐根本無法想像，什麼樣的存在可以在世間活三萬八千年？什麼樣的人可以收集星辰？
張桐也不是三歲孩童，當下雖然震驚，但也很快緩過來，張桐沉默着，沒有表露任何態度。張桐知曉一些強者擁有強大的元神。，這些人死亡之後，元神不滅，甚至可以以元神霸道的將其他人的軀體佔為已有！
無所謂相信或不相信，這個聲音出現的瞬間，代表的便是危險。不管此人說的是什麼，是否真假，都不會改變他的處境。
什麼狗屁前輩，如果不是沒有能力驅除，張桐便要立刻將這個意識從自己身邊抹去。現在張桐只感覺無比的危險。因為他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此人潛藏在自己吊墜內這麼多年，為何偏偏在家裏出現刺客的時候顯現？
若是不搞清楚這突然出現的聲音的真實意圖，張桐心中難安。
“只不過，一些機緣巧合，輾轉落入你媽媽手中。也虧得你媽媽保護，不然我這九千明月奪天墜就隨聖殿永遠墜入無限深淵的地底。她也算有一份功勞，暫時說是她的也無所謂。反正凡人的壽命只不過區區數十載，就算是修者也不過數千百年。”
張桐臉色一變。這份蒼老的聲音說的話，張桐找不出有什麼破綻，從語氣之中甚至感覺無比真實。
“你究竟是誰？目的是什麼，關於我的母親你又知道什麼！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沒工夫和你在這裏磨嘰。”張桐冷冷說道。
此刻張桐漸漸從恐懼之中冷靜下來。此人必然在自己身上有所圖謀，這個意圖凌駕在傷害或者殺掉自己的願望之上。在還未達到目的之前，這個意圖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因此張桐也沒必要和此人客氣。最關鍵的是搞清楚此人的意圖！
“我是誰？”聲音之中，顯得一絲追思。
“小子，你還太嫩了。我追尋存在與虛無之神，數百萬年。我已經忘記了自己名字。你且稱我‘司’吧。這是漫長記憶中，唯一清醒的執念。”
“司？”張桐輕輕念叨這個名字，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字體，名字的方式也是只有無盡歲月之前的遠古之人才會使用這種名字。張桐不禁產生了一絲動搖。他不是沒有想過，此人不是說謊的可能。
只是那種可能性太少了。不，是絕不可能發生。
如果這個意念真的是某個古老的絕世強者，如他自己語言透露出的那般。那麼，那他將會是怎樣的存在。
不，這種存在是不可能存在的。
難道自己已經開始被影響了么？他的騙術，表演得如此之好！
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意圖。
張桐心中泛冷，卻也只得陪面前的靈魂繼續‘表演’下去。
”一個字，叫起來怪怪的，我叫你司老吧？“
”老？浩蕩百萬年，一舟輕萬重，無盡歲月，彈指而過，也好，這個字到也算得上恰當，也不算墮我的名頭。由你吧。“
”至於我的目的？“老者的聲音帶着幾分戲謔。繼而話題一轉。
”小子，我知道你天生懷有崢嶸之姿，傲氣衝天，不甘落後於人，受人輕視，一輩子庸庸碌碌。卻偏偏根基損毀，天賦盡失。你即便服修補大道的丹藥也於事無補，天道損毀，是無法恢復的。”
“想提高修為，想要恢復天賦么。“
老者的聲音彷彿有魔一種魔力。
即便張桐認定自己不會相信，可是當老者如此說之時，張桐只覺得心中閃過驚鴻。
他心動了。萬一是真的呢？
光靠自己修鍊，真的太難了。五年，五年來他什麼辦法都用盡了。以傷害身體的訓練方式，全方面強化自己的身體素質；坐在滔天的瀑布底下靜心修鍊。世人都說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張桐為了修鍊，甚至整日坐在火爐內修鍊，身上的全部的毛髮曾被燒掉三次，只為重新凝聚天氣靈氣。
可是至今，才不過納靈三層。
”我可以實現你願望。“
”你有什麼條件。“張桐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說，這一刻他甚至感覺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種的渴望。縱然是假的，他也要試上一試。
老者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
張桐知曉自己中了老者的圈套。可是，不，張桐。
”條件？非常簡單，如你所見，我僅是一縷殘魂。三魂七魄，只剩下，命魂。甚至連離開這個該死的吊墜都做不到。否則我早就離開了。”老者的語氣帶有幾分暴躁。與方才的態度截然不同。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幫我找到我曾經持有的命魂法寶。只要找到我的命魂法寶，我或許還有一絲重生的機會。“
”命魂法寶？“
何為命魂法寶？
”罷了，既然要你去尋找我的法寶，便告訴你吧。尋找修行之人，所煉法寶，法器和法寶。法器是不需要心神祭煉的，但是法寶卻是修行之人耗費整個心神祭煉的重物，所以稱為寶。法寶與人心神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命魂法寶，與之同理，只是祭煉用的是自身的靈魂魂力。命魂法寶，只有靈魂之力極強之人才有資格持有。“
”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張桐臉色一變。雖然張桐對修行之路只有粗淺模糊的了解，但是卻也知曉一些。命魂法寶，乃是接近仙器的存在。
”我是誰重要麼？你只要知道，如果我要傷害你，早就做了，不會等到現在。“
”那為什麼以前不出現，偏偏現在出現？“
”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你會感謝哪一個？“
張桐一愣。
”收起你的懷疑吧。我已經坦言相告，若連這點判斷力和勇氣都沒有，我看你還不如回家當你少爺，然後等着別人奚落好了。又何苦為難自己？“
”我接受你的條件。“
”你有這份決斷力，和膽氣，還算不錯。接下來就看你能不能耐得住寂寞和孤苦修行路上的艱苦。?”
”廢話也不多說，既然如此，便先從提高你修為開始吧。“
一道道奇妙無比的光華自吊墜上將張桐籠罩，張桐感覺到無比的寧靜，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述的奇妙感。
忽然之間張桐感覺自己身體內的靈力突然快速增長。
轟~張桐耳邊彷彿出現一聲炸響，長久以來沒有突破的修為，現在突破了。
張桐心中無法遏制的深深震撼。這種，無比奇妙的超凡脫俗的力量。
張桐再將視線看相關老者。一切都不同了。眼裏充滿了震撼之感。
”這是！“
”呵呵，小子，這算是我們的見面禮。身為長輩，自然該有長輩的樣子。“
竟然提高到納靈四階了，多年未獲得提高的修為，竟然提高了？
”~老師在上請受我一拜。“
”我一生從未收徒，如今只剩一縷殘魂更加不可能收徒，你不必如此，只要你為我尋找我的武器，記得今天的約定，便值得我的幫助。”
“不管您如何想，這是我由衷的感謝。您值得這一拜。”
“嗯！”
“尋找你的武器，”張桐第一次開始認真考慮這件事情。
“你不問要找什麼武器？在哪裏？”
“只要司前輩幫我，便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論是什麼武器，不論有多困難，我都可以為您找來。”
你有這份決斷力，和膽氣，還算不錯。
接下來就看你能不能耐得住寂寞和孤苦修行路上的艱苦。
“我的事情不急，你先提高修為，否則一切都是虛妄。”
”想要恢復你的根基和天賦，必須重鑄肉身。這需要你達到太初靈境。“
“重鑄肉身？”張桐無法想像。自己已經有一個身體，難道以後要捨棄自己的身體。進入另外一具軀體？
“你放心，到時候你就明白了。一切有我。你不用擔心，現在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安排去修鍊即可。”
“失去了修行根基，你只能依靠神脈修行。你父親指引你的道路，對於你來說，的確算是一條霸道出路。只是這個天地已經不適合神脈修行了。”
“不過，你也不是要將神脈修行到絕顛。如果只是尋常情況，足夠應付了。”
”既然要修鍊神脈，就要徹底的打好基礎。這對你將來，重鑄肉身很有幫助。“
張桐點了點頭，卻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完全相信了老者的話。體內那種實打實提升的感覺，是不可能作假的。
眼前的人，的確是與自己的想像截然不同的人。
但即便如此，張桐也並不能確認司老的話就是真的，感覺和事實有可能是完全相反的對立面。
除非徹底搞清楚情況，否則任何時候，最好保留自己的判斷。
張桐收起光芒消失的吊墜，卻心中無端的沉重起來，自從回到家以後，很多事情似乎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