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川字寢
南半球的仲夏夜,在巴拉國和西巴國的交界處,成片望不到邊際的大草原的中間,一間用黃泥和雜草夯出來的土屋子裏面,三男兩女在兩張木床上煎熬。
低瓦數燈泡映射下顯得得更加白皙的妹子正為了床位的分配向一個退伍兵怒目而視。她眼中這個穿保安裝的高大男人簡直是現代社會僅存的還敢對女權發出愚昧挑戰的男人。這位一路風塵僕僕,軍裝外套依舊整潔,胸肌似要撐破內衫的男人方才的提議是:“現在我們只有兩張床,我身高一米八多和體重一百八的大叔擠一張床,你們兩個女孩和這位外賣小哥睡一張床,這樣兩邊都能有一個翻身餘地。”
本來就是細眉大眼的女孩瞪大眼睛:“什麼?!還想要翻身壓住。。。”
在她身旁偏矮的眼鏡妹一隻手抓着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根據體量上的分配也許達到了最佳,但在生理上和法理上你都犯法了知道嗎?”剛組成的三男兩女偷渡團隊,人生地不熟,弱勢的女孩藉著膽子硬剛。
外賣小哥早上還在送外賣,晚上就賣掉電瓶車加入偷渡的團隊,他看到兩個女孩姿色可人,便對床鋪方案既不反對也沒臉直接贊成。胖大叔則說:“這裏條件確實差了點,大家忍一個晚上就過去了。”也不知他是叫女孩們忍耐,還是打算自己忍耐三個男人一張床。
“是啊。”外賣小哥突然很感慨,“我叔叔那一輩人,幾十個人擠在一個集裝箱裏,快到港了,蛇頭怕被美之國的海關抓住,把集裝箱沉到海里來個死無對證。即使有命過了海,還要翻雪山過草地,夜晚擁抱取暖才能熬過長夜。”做為這個睡覺方案的既得利益者,他突然猥瑣的表情不得不讓兩位女孩懷疑他說這話的動機。末了,他還說:“即使是我們這條成熟的線路,腳下還埋有因疾病而命喪他鄉的亡魂。”說著還看了看另一張床鋪。
兩個女孩看着另一個床。土屋裏其實有三張床,那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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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放厚重的雜物和被褥,還有前人留下的不知名血液鼻涕和毛髮。偷渡客只是在農場中轉一個晚上,盛夏天亮得早,也就不願意去收拾了。
偷渡客一年比一年少,現在祖國發達強盛了,很少有人會偷渡到打工工資和自己國家工資差不多的南美洲國家。
三男兩女同坐一班國際航班時候相處的還不錯,互加了微信還建立一個群。蛇頭不準帶太多行李,其他人都是一個背包,長腿高個女孩拖了一個20寸行李箱,真的按出國旅遊的配置來偷渡。
兩個女孩同時想:“也許真有孤魂野鬼半夜睡到旁邊?”大小姐模樣的說:“怎麼會,國外可不歸閻王管。”相比怪力亂神,她們顯然更無法忍受有異性躺在身邊,如願的佔了一張床。五個小時就天亮,身在異鄉能不能睡得着還是問題,眼鏡妹還是卸了妝,說:“就算只是眯一兩個小時,最好也要卸妝啊。”大小姐說:“我本來就沒有化妝啊。”同是素顏,眼鏡妹顏值就差得更多了。眼鏡妹:“哇”道:“那你化妝后該美成什麼樣啊?”眾人又多看了幾眼這位素顏就已經像ps圖片走出來的大小姐。偷渡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從不過問出國幹什麼,還來這種國家。
男人這邊,胖大叔側身躺裏面,外賣小哥平躺中間,兵哥側身躺外面,來了個川字寢。
五個人臨時偷渡團隊在這裏過夜一天,明天蛇頭就會帶他們過關進入西巴國。成熟的線路,打點好的各路神仙,明天天氣也還晴朗,眾人心情也就談不上忐忑。
這是典型的外國夫妻經營的農場,坐着破舊的皮卡五分鐘才能進出農場土屋。除了這一站這一夜,這些年偷渡者的條件真的好了很多,蛇頭全程借了衛星電話,甚至買了漢堡套餐,還配了當地流量的電話卡,電話信號不好,除了不能刷劇,聊天沒問題。
胖大叔和家裏人報平安,與西巴國開店的親戚說了接應的事情就沉沉睡過去。他一睡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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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倒下來壓在外賣小哥身上。而大小姐晚餐時候把可樂讓給外賣小哥,小哥喝多了可樂加上草原風大,肚子疼老是上廁所。為了方便,就和老兵換了位置躺外側。這張床上就成了胖大叔最霸道舒服的平躺着,老兵被憋屈的擠在中間,只能雙手上舉側身睡,外賣小哥右腿懸在床沿外側,不停上下床進出土屋。
此時隔壁房東住的主間又隨風傳來一陣不可描述的聲音,讓寂寞的老兵非常的尷尬,像一個大帳篷的小屋裏支起了一個小帳篷。炎熱的夏夜,老兵只能平復思念,讓自己冷靜下來。還沒睡熟呢,外賣小哥對着老兵一直釋放不明物體,估計他是不知道要出來的是稀粑粑還是濃屁屁,第一下都要先試探一下,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去茅房,快虛脫了。
土屋到茅房的距離也挺遠的,估計晚上連房主夫婦都是自己沿路在農場施肥。快虛脫的外賣小哥為了國人的顏面,也怕女孩上廁所撞見,心裏直叫隨地大小便真的是臣妾做不到,來回走了不知多少趟,木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老兵被整得只盼望黑夜早點過去,白天早點到來,團隊早點解散saygoodbye。
就這麼的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外賣小哥終於消停下來。突然又“啊——啊——”的尖叫兩聲。
“喂~~喂~”
“領我們去下廁所,可以嗎?”兩個女孩遇到困難,還是信任穿綠裝秀紅星的老兵,這時候又是最可愛的人了。
站在床沿披頭散髮的兩個自認顏值頗高的女生顯然不認為是自己嚇到了外賣小哥,自然的轉頭看身後。
農場主右手拿着來福槍,左手一顆血淋淋的農場主夫人的人頭,站在門口。
眼圈發黑精神恍惚的外賣小哥先是以為女鬼,又見到這種場面,又“啊——啊——啊——”的配合女孩一齊連叫幾聲,把胖大叔吵醒后暈死過去。
這種叫天天不應的地方,老兵擋在他們的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