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婚禮

江少雄和唐曼琳的婚禮終於來了。吃過午飯，江少雄就帶着媒人、江琪軒等眾親友前往督軍府迎親。到了督軍府，經過改口、敬茶等一系列禮節后，唐曼琳便由娘家兄弟背上車護送至郊外的江家大宅。商界大亨的長子和督軍女兒的婚禮自然是引人注目的。街上看熱鬧的人已經快把道路圍得水泄不通了。而此時來江家大宅觀禮的親朋好友，也已經擠滿了江家大宅。江月婷一邊陪着母親招待女眷，一邊分出心來留意周清妍和玉無痕。“江兄，恭喜恭喜。”“同喜，同喜。周兄，裏面請。”兩位父親客套了一番后，江月婷便悄悄把周清妍拉進了後院。為了不讓周老爺起疑心，江月婷提前讓周清妍的女僕小桃進了江府。“我提前先和你說好，我怕一會來不及。”江月婷完全不管周清妍錯愕的樣子自顧自地說道，“你把外套脫在這，一會你就借口過來拿外套和小桃換衣服。然後小桃先出門，我把小桃送出去，你先在房裏等我回來。這個包你拿好，裏面是我給你準備的一些你今後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過了今晚，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到了那邊，安頓下來記得給我拍份電報或寫封信。”“月婷…”周清妍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更在喉頭，說不出話來。“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和我說，想回來隨時找我。”說完這些，江月婷抱了好友一下，就拉着她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迎親的隊伍很快回來了，江老爺和江夫人也已經穿戴好坐在了正堂。“吉時已到，迎娶新婦。”這時，一襲雪白婚紗的唐曼琳在江少雄的帶領下款款走進正堂。唐曼琳本來就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在婚紗的襯托下更顯美麗，再加上身為新娘的嬌羞，讓人簡直移不開眼了。禮成之後，唐曼琳正式成為了江府的大少奶奶，在女僕的攙扶下入了洞房。而江府的婚宴也開始了。

玉老闆一開嗓，立刻迎來了滿堂喝彩。你們好好聽吧，以後怕是都聽不到了。江月婷在心裏暗暗想着。今晚一共5齣戲，唱到第三出《荔枝緣》的時候，周清妍便開始有所行動了。“爸，媽，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你這孩子，怎麼那麼掃興啊！”周夫人不滿地抱怨道。“清妍，要不你先去我房裏歇着。”這當然是江月婷為了他們不起疑心的說辭。“不用了，今天你哥哥結婚，一會你還有的忙呢。你還是帶我去你房裏拿外套吧。”“這…”“月婷，你別管她了，她要回去就讓她回去吧。老齊，送小姐回去。”周夫人似乎不在乎地說道。可能家人的漠視也是周清妍想要私奔的原因之一吧。周夫人，你會後悔的。於是，事情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周清妍來到江月婷房裏和小桃換了衣服。江月婷拉着小桃的手出去了。“清妍，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去看你。”就這樣，江月婷把小桃送上來回周府的車。而齊管家因為坐在前排，再加上夜色的掩護，小桃很順利地回了周府。

“凌恆，你去幫大哥擋一下酒吧，別讓他喝多了。”江月婷難得嬌嗲地對鄭凌恆說道。此時，台上第四齣戲《天仙配》也已經唱到一半了，玉無痕再唱一曲《鎖麟囊》就結束了。鄭凌恆這幾天本身就為鄭嫣然的事情有點心不在焉，再加上江月婷難得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於是他也沒多想就來到了鄭凌恆身邊。

甩開了鄭凌恆，江月婷立刻趁着沒人注意來到了後院。“準備好了嗎？”周清妍鄭重地點了點頭。其實，按照事先的計劃，江月婷本可以不來。但她要親眼看着周清妍走才放心。而此時，玉無痕的《鎖麟囊》也開場了。“你在這等一會兒，你一個人在外面那麼長時間我不放心。”為了不讓眾人起疑心，也為了掌握玉無痕的唱戲進度，江月婷先去院子裏招待了一波女眷，又去廚房問了一下給新娘的點心有沒有送去。“好了，戲唱完了，玉無痕已經提前出門了。你自己多保重。”“月婷…”周清妍最後再抱了江月婷一下，當是給好友最後的告別。“你要幸福！”江月婷說完這句話后，周清妍便從後院翻了出去。因為有了之前的練習，所以周清妍順利離開了江府。隔着牆，江月婷聽到了玉無痕似乎也趕來匯合了。按照之前的約定，周清妍敲了三下牆報了個平安。而江月婷也不敢多留，立刻來到前門陪父母送客。

江老爺和江夫人因為忙，沒注意到江月婷剛才那段時間的失蹤，倒是鄭凌恆哪壺不開提哪壺。“月婷，你剛才去哪了？”“哦，去廚房催了一下給嫂子的點心。”“報告夫人，我順利完成了任務！”鄭凌恆壓低聲音，邀功似的在江月婷耳邊說道。“辛苦了，明天我一定好好犒勞你！”因為驚魂未定，江月婷竟然沒有反駁鄭凌恆的那句夫人。

按照原定計劃，江月婷一家今晚要在這過夜，等明天新人敬完茶后再回去。而這一晚，江月婷卻遲遲不能入睡。她的閨房是周清妍私奔之前最後呆的地方，人也確實是在江府走的，雖然她江月婷可以一口咬定不知道，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真相也永遠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到時候，她江月婷可就是這起私奔案最大的幫凶了。再者，萬一這玉無痕對周清妍不好，她怕是要恨自己一輩子吧！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第二天一早，新人敬過茶之後，江老爺和江夫人便打算帶著兒女回城。而此時的周府也已經炸開了鍋。“昨天不是你把小姐送回來的嗎？人呢？”暴怒的周老爺此時正在質問齊管家。而可憐的齊管家嚇得跪在了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你說話呀！”“我…我明明看着小姐進了大門我才走的呀！”“那人呢！人呢！”周老爺氣得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而周夫人也早已在一旁哭成了淚人。這時，突然有人來報，下人小桃也不見了。“小姐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呢，我哪有心思去管一個下人…”“等等，小桃？平時伺候小姐的小桃？”周老爺想到這，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你們最後一次見小桃是什麼時候？”這時，下人們都紛紛回憶了起來。“是您和夫人、小姐、少爺去江府的大概前一個小時，小桃說小姐吩咐她去買些東西，之後就再也沒見到她過。”行了，這丫頭肯定是聯合小桃離家出走了！“老爺，你說這孩子會去哪啊？”周夫人抹着淚問道。“去，看看玉老闆的戲班子今天排了什麼戲？”周老爺立刻吩咐下去。“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戲？”周夫人不滿地抱怨道。“你忘了你女兒之前魂不守舍地都是為了誰了嗎？”

等江月婷回到城裏的時候，周家大小姐離家出走的消息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了。而伴隨而來的爆炸新聞還有玉老闆的戲班子也要遷去北平，更有小道消息稱，玉老闆今天一早就先北上了。因為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太過巧合，很難讓人不產生聯想。

可能是因為心虛，江月婷不敢在家待着。因此，她以找周清妍為借口出了門。“清妍怎麼會離家出走呢，昨天我看着她上車的。”這是江月婷出門之前說給江府眾人聽的一句話。而江月婷此時也不知道去哪，只是漫無目的地走着。“說好的今天犒勞我的呢！”這時，熟悉的聲音從江月婷背後響起。“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這個，趕緊找人吧！”“找不找得到，你不應該最清楚嗎？月婷！”江月婷沒想到鄭凌恆會猜到，不由得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鄭凌恆接着往下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就覺得你有事情瞞我。顏如玉之前來我們家裏找鄭嫣然的時候，也說過要遷到北平的事，並且就在婚宴后不久。而這個時候，周清妍和玉無痕難捨難分，以她的性子，怎麼會那麼輕易地放玉無痕走？除非是她和玉無痕一起走。”“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雖然心虛，但江月婷還是要辯解一下。“周清妍和玉無痕一起走只有兩種辦法，要麼大學考到北平去，要麼私奔。而如果周老爺知道玉無痕要去北平的話肯定不會讓她考過去的，所以只有私奔了。她要私奔的話，也一定會告訴她最好的姐妹也就是你。你昨天失蹤了那麼長時間也是因為這事吧。並且，昨晚我看到玉無痕一個人先出來，往你家後面繞過去了，是為了和周清妍在那匯合的吧！今早他們兩個同時離開上海的消息傳過來，我就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江月婷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彷彿一個被現場抓包的犯人。“那你昨晚為什麼不揭穿我。”“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這句話，鄭凌恆是拉着他的手說的。江月婷只覺得臉頰一紅，立即低下了頭。“不過，你還是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果然，這傢伙溫情不會超過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