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希望是多餘的
撇下了一臉茫然的鄭凌恆，江月婷便立刻趕去了周府。此時的周清妍正在周府里美滋滋地做着她和玉無痕私奔之後的白日夢呢，完全沒有看到江月婷那比烏雲還難看的臉色。“喲，今兒個怎麼沒去和鄭大公子約會有空來找我呀？”“我來是告訴你，我後悔了，我不打算幫你實行這個私奔計劃了。”“啊？月婷，你說什麼？”“我不打算幫你實行這個私奔計劃了。”江月婷為了讓周妍清聽得清楚一些，特地放慢了語速，一個一個字地說。“江！月！婷！你這人怎麼能這樣？怎麼出爾反爾？”這話已經近乎於吼出來的了。江月婷確實被她吼得有點懵，愣了下神。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聽到周清妍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了這個計劃多久了嗎？你知道你答應幫我的時候我有多高興嗎？現在你突然說不幫我了，這和要我的命有什麼區別！”江月婷從來沒看過周清妍情緒失控的樣子，說實話，當時的她確實怕了。但為了好友的幸福，再害怕也得說下去。“清妍，你現在不知道，你和玉無痕私奔之後就是孤身一人，他有能力保護好你嗎？現在你和他正是熱戀期，所以他遇到事情肯定是幫着你。那以後呢？你覺得他是護着你還是護着他的師兄妹？他那個師妹顏如玉心腸有多歹毒你知道嗎？如果她真的想害你，你真的不是她的對手。”江月婷把顏如玉教給鄭嫣然的計劃和周清妍詳細描述了一遍，她希望通過她的描述周清妍可以知難而退。但周清妍聽完后卻說：“這說不定是鄭嫣然為了推脫責任故意說是顏如玉教的呢？顏如玉這個缺心眼怕是想不到要這樣做。”江月婷一臉無奈地看着已經被戀愛沖昏了頭的周清妍，那眼神彷彿在說：“好像你更缺一點吧！”但周清妍卻沒有理會，繼續說道：“再說了，就算真的是顏如玉想出來的我也不怕。玉無痕說了，現在時局動蕩，女孩子讀書不安全。所以到了北京后就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到時候難道她出嫁了還會回來和我搶玉無痕嗎？”“但就算是出嫁也不代表她會放過你呀，萬一······”江月婷還想說下去，但卻被周清妍打斷了：“好了，不要說了月婷。對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你。無痕說今晚會偷偷過來。”說完就要出去，但隨後又回頭說道：“這麼說吧，我是一定要和玉無痕私奔的。就算你不幫我我也會想到別的辦法的。”說完就走了，江月婷嘆了口氣。她現在一心只希望自己現在的擔心是多餘的。
第二天，鄭嫣然因為前一天發生的事心亂如麻，於是特地借口身體不舒服請了一天的假。當然，鄭家是不會有人想到要給她請醫生看病的。鄭夫人甚至還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又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哪裏就這樣嬌貴了？”顏如玉打着探病地名義來找鄭嫣然打聽昨天“茶會事件”的後續。“如玉，我想過了，我不想讓我哥孤獨終老。就算不是江月婷日後也會有別的女人來當我嫂子的。江月婷人還不錯，我不想阻止他們在一起了。”“孤獨終老？有你陪着你哥，他為什麼會孤獨終老？”“鄭家不會養我一輩子，我也終究有一天是要嫁人的。”“嫁人？你想嫁人嗎？”“我想不想有什麼用？我大媽不會讓我在家呆一輩子的。”“所以也就是說如果可以你想一直呆在你哥身邊，終身不嫁對吧。”鄭嫣然沉默了，但顏如玉卻把她的這種沉默當做了默許。“那你更不能讓江月婷進門了呀！你想，你不去上大學是不是因為要代替你哥照顧鄭家的生意？那等你哥回來以後呢?如果到時候你哥還不願意接手生意那不全都是江月婷的了嗎？你辛苦那麼久，到頭來全是為她忙的，你冤不冤啊？”鄭嫣然的意志好像又有些動搖了：“我······”顏如玉趁勢繼續說道：“那個女人，搶了你哥，搶了你的大學，馬上還要搶走鄭家的生意。你要是讓她進了門，那你以後怕是再也別想見你的凌恆哥哥了。”再也不見凌恆哥？這怎麼可以？好你個江月婷，原來那天對我說了那麼多都是為了要霸佔我的凌恆哥哥。鄭嫣然心中對江月婷的恨意再次被點燃。不會的，只要有我在，任何女人都別想奪走我的凌恆哥哥。“可是，我要怎麼做才能終身不嫁呢？”鄭嫣然內心對鄭夫人可是有十二萬分的恐懼。回想起那些被荊條抽打的日子，鄭嫣然打了冷顫。雖然現在有鄭老爺和鄭凌恆在，鄭夫人不敢這麼明目張胆地打她，但還是可以分分鐘要她的小命的。“這個，就要你自己想辦法了。你凌恆哥哥在你大媽面前最有話語權，所以你一定要爭取他的支持。至於你爹嘛，你盡量讓他看在你死去的親媽的份上對你好一點。鄭家的兩個男人都站在一這邊了，你大媽就是再厲害也是孤掌難鳴。”經過顏如玉的分析指導，鄭嫣然也知道了自己大致該怎麼做。這個顏如玉現在已經是喪心病狂，只要和周清妍有關係的人，她都不會讓人家好過的。
江月婷自昨天從周府回來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她滿腦子都是顏如玉以後可能對周清妍下的種種毒手。哎，這丫頭也不知道中了什麼毒，怎麼就醒不過來了呢？“小姐？小姐？”因為想得太認真，書香叫了兩遍，江月婷才回過神來。“啊？”“鄭先生來了。”“哦，我這就下去。”因為還沒有正式訂婚，所以江月婷也不好讓鄭凌恆直接來她的閨房。但江月婷也知道他這次來的目的，昨天她離開鄭府的時候太反常了。見她下來，鄭凌恆立刻迎了上去。“月婷，你還好吧。”“啊？我很好呀！”這話說得連江月婷自己都不信，眼睛下面明晃晃地兩個黑眼圈，還說自己很好，騙鬼呢！“你昨天那麼急地去周府是有什麼事嗎？”“哦，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我有一個東西要去拿給清妍，她有急用。”她真的不會說謊，這謊話編得連她自己都覺得牽強。但即使是面對鄭凌恆，她也不敢把周清妍要私奔的事情說出來。這妮子看樣子私奔是真的攔不住，她這時候要是再走漏一點風聲那可真的是要周清妍的命了。好在鄭凌恆也沒有戳穿她，只是點了點頭說：“你沒事就好。我今天來一是來看看你；二是來給伯父送請柬的。家父要給睿遠辦一個歡迎儀式，順便帶他認識認識鄭家在生意上的朋友。”“最近帶睿遠熟悉生意還順利嗎？”“一切都好。睿遠不愧是留學歸來的高材生，我和家父對他都很滿意。”“那你趕緊去送請柬吧，我爸爸在書房呢，我得趕緊上學去了。”
在學校里，江月婷看着周清妍就不住地嘆氣。“清妍，如果我不幫你，你真的還打算私奔嗎？”周清妍抬起腦袋，誠懇地點了一下后說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和無痕已經誰也離不開誰了。如果不和他在一起的話，那我覺得人生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那你想過你的父母嗎？你走了他們怎麼辦？”江月婷只能試着用親情來打動周清妍了。“反正我還有幾個弟弟呢。我是個女兒身，就算不走也輪不到我來養老。”“那你母親呢？她可只有你這麼一個親生女兒，你走之後她怎麼辦？”“反正那幾個庶出的弟弟已經過繼到她名下了。平時她也嫌棄我是個女兒身，不能幹大事業。我這一走，她眼不見心不煩，未必不是件好事。”“可你······”“好了，你不必再說了，反正我是一定要跟無痕走的。我相信無痕不會辜負我，你放心吧，我會過得很好的。”算了，現在說什麼這丫頭也不會聽了，反正離她出走的時間還早，這段時間就好好去“教育教育”玉無痕，讓他對周清妍好點吧。
從那以後，江月婷和鄭凌恆約會的地點就經常設在戲園子裏了。他們有時也會把周清妍帶出來，騙周家人說是去買書或者是去遊園。因為有江月婷在，所以周家人也放心周清妍出去。每次戲結束后，江月婷也會讓鄭凌恆或周清妍帶她去後台，然後有意無意地試探玉無痕幾句。當然，玉無痕每次都能做到滴水不漏，讓江月婷找不到他日後可能會背叛周清妍的證據。但往後的日子還很多，誰也不能給未來的事情打包票。雖然江月婷沒有告訴鄭凌恆周清妍的私奔計劃，但按照鄭凌恆的聰明程度，已經猜出來個大概。但鄭凌恆每次都不說破，只是每次送江月婷回去的時候都會說一句：“婷婷，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都可以說，不要自己一個人扛。”面對鄭凌恆的溫柔，江月婷每次都很無奈。可能，這次，真的只能我一個人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