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遇見山月
鐵鏈的聲響越發近了，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冷清又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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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衾慢慢轉過頭去，眼前出現的，是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伯。
“你。”山月指着念衾，面上沒有什麼表情。
“我？”念衾也指了一下自己，以為自己是不是冒犯到了別人。
他看向山月腳上的鐵鏈子，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容詞殿內的暗室里看到的祝若顏。
難道這個老者也是被人所囚禁？
山月看着他，步步朝他緊逼，念衾一時有些困惑，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
直到山月腳上的鏈子不夠長了，他人也無法再踏出下一步的時候，他才嗔怪道：“你躲什麼啊！”
“您步步緊逼，又不說話，我當然就下意識往後退了……”
山月嘆了一口氣，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個孩子一樣發脾氣。
“你真的是沒有一點良心啊！枉費為師對你這麼好！”山月自顧自地說著，全然不顧念衾驚詫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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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什麼？”念衾看着他，心裏揪着一樣，“這位老伯，您是誰啊？”
“老伯？”山月氣得鼻孔都撐大了，“你個小王八蛋，連師傅都不認得了？”
真的不認識您啊……老伯……
“有沒有給我帶花滿樓的酒啊！”山月又喊叫着。
這花滿樓的酒，又是啥？
念衾聽得雲裏霧裏，什麼都不明白，更無法理解這個老伯為什麼會認識他。
見念衾發愣，山月更加急躁了，大喊道：“江靖塵！你到底有沒有聽師傅說話啊！”
江靖塵！
念衾驚恐地看着他，一臉的不可思議，雖然他早就知道瓊山是江靖塵曾經待過的地方，但他實在意外，居然有人會隔着面具認出他這張臉，是江靖塵的臉……
“老伯，我不是江靖塵。”念衾擺擺手，否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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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念一想，這瓊山總有和江靖塵關係比較親密的人，認出來好像也不會很奇怪，那他要是在瓊山待久了些，豈不是會惹人生疑？
實在不宜久留……
“你到底在搞什麼啊！”
山月氣得站了起來，手臂不停地朝着念衾揮打着，奈何念衾早已退居一個安全的距離之外，任山月如何掙扎都無法碰到他。
“你說我是你徒弟江靖塵，你有證據嗎？”念衾還是沒法確定這個山月到底有沒有認出他來，他總要知道山月是為憑何認出他來的。
“為師辛苦教導了你十幾年，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有點道理，這位老伯既然是江靖塵的師傅，那朝夕相處的，怎麼可能會認不得……
可反觀山月這邊，臉色越來越差，他開始趴在地上，四處尋找着什麼，找不到還着急地拍打地板。
“怎麼了老伯？”念衾看出了他他的異常，關切地問道。
但這個山月似乎聽不見他說話一樣，嘴裏念念有詞着。
好像是在呼喚着江靖塵的名字。
山月愈加瘋狂，紅着眼睛大喊着：“江靖塵！江靖塵！你，你……”
“不要啊……不要……求求你了別殺他，不要殺他……”
“誰殺誰啊？”念衾湊近了他，看着他哭泣的模樣，晃了晃他的肩膀，“老伯你清醒一點……”
“我已經毀了他的功脈，他一定不會再做出什麼危系天下蒼生的事情的！求掌門饒他一命！”山月一邊說著，一邊磕着頭，額頭上都變得有些紅腫了。
念衾愣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眼睛最後留在了手腕處的功脈，它很鮮活，充滿了活力，古樹曾說他是紅色天資上乘者，是因為江靖塵嗎？
是江靖塵天生功脈上乘，才導致他也是上乘嗎？
“所以，是您毀了江靖塵的功脈嗎？”念衾心裏有些壓抑。
他知道江靖塵當初死的時候非常慘烈，連一個給他收屍的人也沒有。
但他不知道，那個一直護着江靖塵的師傅，不僅親手毀了他的功脈，還在天壇中心，叫他放下執念，導致被容詞和姚清寒反殺。
難怪江靖塵的記憶一直在他的腦海里暴動。
原來這是江靖塵的不甘心。
他死不瞑目。
隨着山月發瘋般的叫喊聲越來越大聲，逐漸吸引來了今日巡邏的肖楓。
他聞聲趕來，看到的就是念衾和山月真人。
“山月真人，您怎麼出來了呢？”肖楓將山月攙扶了起來，安撫着，“靖塵師兄回來要是看到你這樣，他會不高興的。”
山月哭着點點頭，一字一句道：“好，我進去，我不能讓靖塵看到我這樣……”
等到肖楓將山月真人帶進寢殿裏睡下后，他才精疲力盡地走出來。
一走出來，便看到剛剛一直都在的念衾，他走在石台階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是念衾吧。”肖楓走上前，順勢便坐在了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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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衾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被嚇到了吧，他是我們瓊山派的山月真人，十幾年前江靖塵師兄死後，便瘋了。”肖楓平靜道，“他也是個可憐的前輩。”
“可憐嗎？”念衾沒有看他，而是一直靜靜地看着自己的功脈。
“什麼？”肖楓有些愣住了。
“我聽說，當初是他害的江靖塵死在了天壇的，他是因為愧疚，才瘋的吧。”
肖楓剛想說什麼，就又被念衾打斷了。
“所以他見到誰都喊江靖塵嗎？”
“嗯……好像是，之前他也喊趙之韞為江靖塵師兄呢。”肖楓如實說道，“他剛剛也這麼喊你了嗎？”
念衾沒有否認。
“他經常這樣，不要在意啊。”肖楓解釋着，手要抬起來撓撓頭的時候，一不小心碰到了腰間別著的劍。
有些痛，他倒吸了口涼氣。
念衾看向他腰間的劍，有些好奇：“你腰間的劍……”
“這個嗎？”肖楓把自己的那把沉風拿了出來，“這是我的佩劍，喚作沉風。”
“沉風……”念衾默念着一遍又一遍。
“你要不要試一下。”肖楓將劍遞給了他。
“我嗎？”念衾猶猶豫豫的，“但我還沒有開始習劍。”
念衾在靈山修習，按照靈山的傳統，新弟子要先修習靈法。
“沒事啊，你可以試試手感，練劍真的很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