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血毒果
念衾當下就覺得不對勁了，祝若顏那副模樣，分明就是血毒症。
他曾經在一本古書典籍上面看到過的。
有一種植物，名叫血毒樹，樹葉無毒，甚至可以食用，味道甘甜，但是其果有毒，還是劇毒。
血毒果一旦侵蝕人的血脈，便會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之感，初時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服用久了，身體就會開始疼痛，皮膚雖是完好無損的，但內里早已糜爛的千瘡百孔。
服用血毒果久了，人就會對此產生依賴性，只要一日未食用，便會如同萬蟲啃食血肉，痛不欲生。
最致命的是，食用了血毒果的人，不能見光，一見光，真氣就會慢慢潰散，直至死亡。
所以，容詞絕對是在成仙之前，狠狠地算計了一把楚弦和祝若顏……
她料定了楚弦會救祝若顏出去。
一想到這裏，念衾直接轉過身跑了。
“念衾，你幹嘛去！”洛華羽在他身後喊着。
“你們等我一下，我有點事情。”念衾一邊說著，一邊奔跑着。
跑起來的時候，洛華羽都能看到他腰間那若隱若現的劍穗。
回到了亭台閣的念衾，發覺一切都晚了。
當他看見了雙眼無神，面如土色的楚弦，還有早已空空如也的床面，就知道，自己來遲了一步。
但他就算早來了，也無濟於事。
因為祝若顏早就見光了。
楚弦一直緊緊握着被角，眼淚流淌着，一面搖頭一面乞求似地念着祝若顏不要走。
但祝若顏終究還是走了。
念衾站在原地，突然覺得心頭一緊。
在容詞離開的那些個日日夜夜裏，這個祝若顏究竟是怎麼活下去的呢？
他思索了良久，終究沒有吧血毒果這件事告訴楚弦。
“楚前輩……楚前輩……”
他拍了拍楚弦的肩膀，但這個人似乎喪失了意識，他怎麼叫喚她，她都沒有反應。
突然，他的腦袋一陣疼痛，又有一些不屬於他的畫面浮現了出來。
畫面中似乎是一個夜晚，他走在路上，身旁還有一個女子。
他們在說著什麼，而且說著說著還笑了起來，看上去關係很好。
再定睛一看，念衾這才發現，這個與他談笑風生的人，居然就是楚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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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弦……楚弦……
念衾知道這段記憶的主人是江靖塵，也就是說，對楚弦來說，江靖塵一定是個非常重要的人。
那麼……
“楚弦！楚弦！”他朝着楚弦叫喚着，順手，便摘掉了臉上的面具。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明明知道現在不可以把面具摘下來的，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不計後果地摘了……
楚弦看着他的臉，一時恍惚：“江靖塵……”
念衾任由她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任由她撫摸着。
“你還活着？”
念衾突然一愣，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可點完頭，他就後悔了。
要是日後讓楚弦想起來了，他就完了。
這段時間，他受到靈山靈氣的滋養，面上的疤痕淡了不少，若是沒有面具加持，誰都能看出來，他長着一張江靖塵的臉。
這可不妙。
楚弦似乎是得到了安撫，沒有多久，便趟在了他的懷裏睡著了。
見狀，念衾鬆了口氣，將面具戴上，再輕輕地將楚弦抱了到了床上。
後來，裴玄趕來了，他冷冷地撇了念衾一眼，就徑直走向了楚弦。
“你可以走了。”這是裴玄對念衾說的話。
念衾點了點頭，再一次將目光投向睡著了的楚弦，看着她眉頭緊皺的樣子，心裏莫名難受。
他離開了。
再後來，就是和洛華羽與陳境會合，一同走遍靈山每個角落。
可陳境的小方瓶沒有很強烈的反應。
“去瓊山嗎？但聽說瓊山戒備森嚴，外人不能隨意進出的。”陳境擔心道。
“我們只要說明來意便好，本來就是有正事的嘛。”洛華羽覺得，關墟村失火一事，直接了當讓他們知道便好，也不是什麼大秘密。
念衾也沒覺得不妥，便道：“好，那我去和師傅說明一下。”
—
一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念衾的確還沒有見過南詩逸，也不知道她今天一整天去了什麼地方。
一般南詩逸可能會在的場所有很多，有可能在清雲殿，也可能在……詩雨閣。
詩雨閣，他就除了上次誤打誤撞又去了一趟，後面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因為他隱隱約約覺得，南詩逸似乎很不喜歡別人到詩雨閣，也就是天壇……
可能是因為那裏存留了有關江靖塵的記憶，連帶着念衾他自己也不太喜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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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楚弦那件事刺激一下，念衾突然有了一種想再去一次的衝動。
他一步步踏上去，腦袋裏的記憶也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容詞的那張臉開始浮現在腦海中，她似乎在對着自己說道：“江靖塵，你就是魔王之子，你就該死。”
屁話……
這個世界上有誰該死，又有誰不該死，都與你無關……念衾這麼想着，心頭愈加煩躁起來。
“念衾。”南詩逸看到了他。
念衾抬頭看去，原來自己早已登上了天壇，並且在一步一步朝着天壇中心走去。
要不是南詩逸及時叫住了他，是不是他就會這樣一點一點掉入回憶的漩渦之中。
“師傅？”念衾看了一眼天壇中心，便轉過頭，朝着南詩逸去了。
“原來您在在這兒，徒兒一直都在找您。”
南詩逸有些意外：“找我？”
“對。”
念衾將自己和陳境，洛華羽的計劃全數告訴了南詩逸，並且說明了自己需要去趟瓊山，甚至是曦月教。
“原來如此。”南詩逸突然想起今日前往千機閣的事情，“對了，有一事我需得告訴你。”
“什麼事？”
“我今天去了一趟千機閣，你說的那個張平，他早就在前年就被靈尊處死了。”南詩逸看着念衾詫異的神色，又道，“當時他的命脈全斷了，絕對沒有存活的可能。”
“什麼？”念衾的腦子似乎轟隆隆了一陣，“您確定嗎？”
“本來也是懷疑，但今日去問過了，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