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雙生子之謎
“顏姨,這麼多年,您受苦了。”楚弦坐在祝若顏的床邊,伸手幫她撫了撫額前的碎發。
面容蒼老的祝若顏好像一個沒有精氣神的布偶,就那樣靜靜地看着楚弦。
之前楚弦來找過她,但那時她是一個人來的,還因為無法解除那些機關而哭了起來。
像極了一個沒人要的孩子,哭得是那樣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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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是桐的孩子,原來桐還留下了一個孩子。
“顏姨,你好好休養着,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們了呢。”
楚弦越說,哭腔就越重,她頂着一副誰也不放在眼裏的軀殼,好像很堅強的樣子。
但其實,她比誰都要孤獨,特別是江靖塵死去的那天,她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像真的沒有人會義無反顧站在自己這邊了。
“不哭……”祝若顏虛弱地為楚弦擦乾淨那眼淚。
“顏姨知道,這些年來,你很痛苦。”
“所以,就當是為了你的娘親,你也一定要好好活着,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找一個喜歡的小郎君,和和美美過一輩子吧。”
被歲月磨去了稜角的祝若顏,已經沒有了當年那副張揚明艷的樣子了,她知道容詞的手段有多狠厲,所以桐的孩子,不能再出事情了。
“不可能!”楚弦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我絕對不可能放過她的!我要讓她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我要她下地獄,讓所有人踩着她的骨頭過奈何橋!”
當年她偷偷潛入容詞宮殿,發現了被容詞折磨着的祝若顏,並從中得知了當年的雙生子之事。
原來桐葬身火場那日,產下的其實是一對雙胞胎女兒。
這一雙女兒都繼承了聖女一族獨有的聖女血脈,擁有着所有人望塵莫及的聖靈珠。
而容詞,為了讓自己擁有聖女至高無上的力量,選擇了其中一個嬰孩,在她滿月之日,剖珠。
天知道那天嬰孩的哭聲持續了多久,又是何等凄涼地慢慢弱下去。
被關在暗室裏面的祝若顏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衝破了重重阻礙,從暗室里爬了出來。
如果說她被關在暗室那幾年是一場噩夢,那她這個時候看到的情景,可以說是一輩子無法忘卻的陰影了。
一個才那麼小的孩子,居然可以流出那麼多血,而罪魁禍首容詞,滿手沾染紅色,面目猙獰,嘶吼着。
“為什麼聖靈珠被剖出來了卻失去了效用!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
“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祝若顏急促地爬向那個孩子。
當初她和秦雨榭將兩個孩子抱回來時,還能看到兩姐妹身上各掛着桐生前為她們修的手帕。
一個是“弦”。
一個是“沁”。
她們是桐用命護下來的孩子啊,居然會被人這般殘忍的對待。
“沁兒……沁兒……”祝若顏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個已經沒有了呼吸的楚沁,看着她酷似桐的眉眼,忍不住哭了起來。
當時她還和秦雨榭說,她要撫養姐姐,因為姐姐楚沁,長得更像楚沁。
“你怎麼跑出來了。”容詞一看到祝若顏,瞬間清醒了一些,“看來是我繩子不夠緊。”
“得用玄鐵……”
祝若顏捧着那個血淋淋的嬰孩,衝著容詞喊道:“你就是個畜牲,阿桐對你那麼好,你卻殺了她的孩子!”
“別這麼說,師姐。”容詞語氣淡淡的,是駭人的平靜,“我是為了靈山派的未來。”
“靈山派沒有了聖女,這兩個孩子又還小,我只能……”
“只能什麼!你是想說,只能取了孩子的聖靈珠,好擁有聖女之力守護靈山?我呸!你個畜牲,我當初就跟桐說過,你就是個心術不正之人,你根本,不配修道!”仟韆仦哾
聽着祝若顏的控訴,容詞不怒反笑了。
“所以呢?”容詞笑道,“死都死了,說這些,也確實沒有什麼用。”
“不過啊,你我得先關起來。”
容詞笑得瘮人,這讓祝若顏開始冒冷汗,因為她開始漸漸發覺了這個人的可怕。
或許她追求的從來不是區區一個掌門之位。
容詞是想成仙,成神,乃至成為三界之中,作為高崇的存在。
所以她不會心慈手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助長自己修為的機會。
楚弦怎麼辦……
在祝若顏重新被拖回暗室的時候,她腦子裏想的是。
秦雨榭那個死丫頭,一定要護住楚弦,否則聖女血脈,可能真的就從這一代斷乾淨了。
那樣便再無人能對付容詞了。
所以在楚弦第一次見到暗室裏面的祝若顏時,她告訴了楚弦一切,成功助長了楚弦的仇恨。
但此刻,她突然覺得,這樣子未免太過於自私了。
明明她也只是一個孩子,從小就沒有爹娘的孩子,從小就被仇人妒恨着的孩子。
“阿弦,放下吧。”祝若顏的氣息微弱,“別在執着於仇恨了,好好活着。”
楚弦搖了搖頭,堅定道:“容詞不死,我便無法好好活着。”
“我可以死,可以萬劫不復,但我絕對不能允許容詞還好好地活着。”
“壞人還沒有受到懲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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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若顏抓住楚弦的手,似乎有些眼花了。
她當初還調侃這個雙胞胎妹妹長得和桐一點都不像,可如今,她看到的,明明就是一張桐的臉。
“桐……”
楚弦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突然激動道:“顏姨……顏姨!”
祝若顏還不可以死,她還不能死!
可祝若顏卻深知自己在見到光明的那一刻,就註定活不久了。
這是容詞對她的懲罰。
她要祝若顏也做一隻一輩子只能生活在陰溝里的老鼠。
一見到光,就得死。
“不行顏姨,不可以……”楚弦好不容易救下了她,卻沒想到,是殺了她。
“您還記得景上合嗎?您不想再見見他嗎?我帶您去找她!我帶您……”
“景上合……”祝若顏突然笑了。
她怎麼會不記得那個琴師。
那個只會說她笨的琴師。
可惜,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祝若顏,你是豬嗎?我辛辛苦苦為你作的曲,你居然給我聽睡著了!”
嬌憨的少女揉了揉睡眼,道:“此曲,甚催眠!好!”
可惜,世上再也沒有我……
祝若顏的手慢慢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