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秦權弈微勾嘴角,活像個勾魂索魄的妖孽在與佳人談笑風聲,一雙桃紅眼微眯,眼尾稍微向上翹,似醉非醉,讓人心神蕩漾。

庄阮臻連忙轉移視線,說:“到了,下車吧。”說罷,又不由得想:這廝真是個副將?長得確實不錯,若是帶回宮去,還能當個鎮門的。

妖孽似調情道:“好的,公主。”

丞相府並沒有想像中的巍峨,牆壁被抹上了白色泥漿,房頂大門則是紅棕色。大門擦的很乾凈,如新的一樣,恰恰是屋頂的些許龜裂和台階的片片青苔展現着它的古老,以及台階兩旁不知何人栽下的兩棵古樹,都散發著濃郁書香。

大門旁並無侍衛看守,且緊緊封閉着,若非今日上朝時,庄阮臻遠遠地看見了喻丞相,大致也會猜想府中人是否遠去。

輕拍大門三下,才聽到回應和細碎的腳步聲。

大門打開了,來開門的竟就是庄阮臻要找的丞相喻堯恬。這府沒有侍衛便罷了,來開門的竟然還是當朝丞相,而且觀摩此府並不富裕,讓人不禁浮想聯翩。我大庄朝的丞相是否沒落了?

還沒等庄阮臻回過神來,喻堯恬便先行一禮,嘴上念道:“拜見公主。”

庄阮臻懵了,“你認識本宮?”

喻堯恬回道:“殿下還小的時候,臣曾在陛下的御書房中見過。”

聽他提起父皇,庄阮臻失了好一會兒神。不過,丞相竟然認識她,果然皇叔收集情報的水平還比不過宮裏的小廝,她可是看到丞相腰佩紫金魚袋才認出來的!等等,她還小的時候,那她的樣子丞相是怎麼記住的?

庄阮臻又問他:“你怎麼認出本宮的?”

喻堯恬笑笑,道:“眾人皆知陛下有一掌上明珠,實則是一對掌上明珠,而且頸上都佩有龍紋和田白玉佩,乃皇后親自帶去佛門參拜七七四十九天哦!皇后的性子太活躍了,也難得靜下心來做件事,殿下要好好保存。”

庄阮臻又失神了,無意識地摸了摸頸上的玉佩。他說的對,她的母后總是活蹦亂跳的,要讓她靜下來做一件事太難了,除非她父皇跟着……那照這麼說,皇姐也有一個?

喻堯恬和藹地笑道:“殿下,你來找老臣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嗎?我們進府里說吧。”

庄阮臻回道:“好。”心裏卻想:看着挺溫柔的,還不是和後面那廝一樣,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被你的仇家看到你能怎麼溫柔地說話,墳頭草三尺高的都能從地里爬出來。父皇!你說的對!他們好可怕!兒臣不要變得像你一樣了!

進府,入座,上茶。

程序走完后,進入正題。

喻堯恬將茶杯放下,說:“剛才老臣就想問了,殿下後面這位是年方十一,便智勇雙全的從七品翊麾校尉,秦權弈?”

秦權弈拱了拱手,散漫卻不失禮節,道:“正是在下。”好個老狐狸,探得倒挺細。

喻堯恬不復剛才的慈祥,單刀直入道:“本官與公主有要事相商,你先退下。”

還沒等庄阮臻開口,秦權弈就退出門外了。

庄阮臻眯眼看向這個老狐狸,說:“丞相幾番試探,甚至直接命令本宮的人,不怕本宮生氣?”

喻堯恬長笑一聲,道:“殿下不愧是殿下,雖才五歲,卻不枉國師讚嘆不已,直呼你有天生的帝王之相啊!”

庄阮臻皺了皺眉,問道:“丞相幾次三番招惹本宮,想看到什麼?本宮的惱羞成怒嗎?還是爭奪與本宮談話的上風?”這個糟老頭子,忒壞!果然沒有皇叔好對付!(庄念詡:啥?丫頭?你想說啥?)

喻堯恬笑到停不下來,喘口氣,平緩興奮的情緒,說:“殿下、殿下勿怪。老、老臣說的也沒錯,那小子確實不能聽。那小子倒也聰明,而且殿下真是出乎老臣的預料,老臣雖知道殿下前來的目的,但不知殿下幾斤幾兩,屬實擔心。”

庄阮臻交叉小手,有些氣惱道:“行了,你既然知道,本宮倒也少了不少麻煩。”

喻堯恬收起了老頑童的做派,嚴肅地說:“殿下請吩咐。”

庄阮臻:“丞相請助我為帝。”

喻堯恬眼中閃過奇怪的光芒,老淚縱流,止不住狂笑道:“好,好啊!”如果說庄阮臻是天生的帝王之相,那喻堯恬便是天生的陰謀家。可惜庄效帝上位時並無奪位之爭,明珠如塵灰,毫無用武之地。雖知曉終有一日會有新帝上位,但等待對他而言等於無限放逐邊境,甚是無趣。若是讓他為帝,也只是在邊境上做個大王,空有心而無力,畢竟在政事上無敵,卻無兵力,猶如紙上談兵。但伕佐新帝就不一樣,又刺激又好玩,時不時有人來暗殺自己,給無趣的生活增添色彩。真是個瘋子!

喻堯恬笑着問她:“你想讓我做什麼?”

庄阮臻站起身,向他跪下,說:“請丞相收我為徒,傳授我帝王之術。”

喻堯恬朝天大笑道:“有趣,太有趣了。好!好!”

待到庄阮臻離開,他再也抑制不住興奮,手舞足蹈地跳起舞來,還對花說話,活像個瘋子裝成小流氓,調戲良家婦女。還好他沒老婆!

“師傅,什麼事情高興成這樣?”一把海藍色摺扇掀開珠簾,一點淚痣闖入視野,眼瞳的玄芒於人一種陰暗的色彩,但來人穿的卻是身白衣。

“喻君逸!”

“在,師傅。”

“去做準備吧!我們可以起身去干一場大的了!”

“……是!”喻君逸笑了,將左手的染血小刀丟下,刀鋒沒入地面。他走出的房中,血蔓延地很快,屍體還是溫熱的,他的白衣後面也沾上了一點。

……

“他們不是好人,離他們遠點。”秦權弈不悅地說。

庄阮臻覺得有趣,忍不住逗他說:“不行,一個是我師傅,一個是我師兄,怎麼能離遠點呢?”

“作風不良,會教壞你的。”秦權弈教訓道。

庄阮臻抽出一隻手,端着下巴問道:“你,以什麼身份教訓本宮?”

秦權弈靠近她,對上她的眼睛,又似調情道:“以公主侍衛的身份、以翊麾校尉的身份好像都不可以,那可以以秦權弈的身份,教訓教訓公主嗎?”

------題外話------

簡介可能不太符合內容了,我剛開始想的時候是這樣的,但寫着寫着就不一樣了。簡介會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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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席未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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