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鎮南侯幼子

第一章 鎮南侯幼子

“夫人,這孩子降生的如此突如其來,就給他取名為來,字安之。易來易安之。夫人覺得如何?”

被取名為易來易安之的嬰兒聽着這話,懵懵懂懂地睜開眼,鼻間似乎能聞到淡淡的煙火味兒,轉頭想看清楚周圍的情形。奈何小小的身子,被捆紮在柔軟的襁褓裏面,小小的腦袋也只能小幅度的轉動,根本看不見周圍的情形。

據說,剛出生的嬰兒是無法看清事物的本來面貌的,可能這個剛剛被起名為易來的嬰兒擁有着完全成熟的精神力,也早就習慣了外部世界的環境,也可能這個孩子有些特別,所以居然能看清近處。眼前是一個面色蒼白卻依然帶着柔和笑容的美麗女子,女子正低頭慈愛地注視着他。

“既來之則安之,易來易安之,好名字呀!”女子微微側頭看向緊握着自己一隻手的男人。

……

“這是…哪兒?他們在幹什麼啊?這說的是哪個地方的方言嗎?倒也勉強能聽懂一兩個字,但是這到底什麼情況?”嬰兒小小的腦袋,似乎無法支持太多思慮,轉眼就沉沉地睡去了。

這一睡去,限於嬰兒身體,原本成熟的精神意識開始收縮並陷入沉睡,相對剛出生的嬰兒,龐大紛亂的精神意識本就是巨大負荷,就像計算機,當硬件配置過於落後無法匹配系統運行。身體承載精神意識,精神意識掌控身體進行生命活動,二者相依相存,此刻,成熟的精神意識就像是自我封印般回縮進嬰兒腦海深處陷入龜息,等待着身體成長能承載精神意識的時候才有可能復蘇,僅有基本的生存本能意識淺顯的顯現,倒是更符合嬰兒本身的表現了。只是,不知道這外在的淺顯意識,隨着身體成長會不會成長為一個獨立的人格,反而對原本成熟的精神意識中的原本人格有阻礙呢?

……

夏元四千七百〇一年五月初一(甲申年庚午月戊辰日)辰時下二刻(早上8點30分),景國都城明京城宮城以西的永興坊鎮南侯府外,陽光耀眼,平整的地面反射着陽光,看起來有着劣質粗玉的質感。

一隊人馬車架整備,鎮南侯家的十二歲的二郎和六歲的三郎乘車出行,三匹馬拉着的車架平穩行駛,馬車前、中、后共有六名錦衣護衛分列馬車兩旁。馬車前沿坐着一個四十餘歲的短髯漢子,漢子一身素色短打,一手馬鞭一手馬韁,儼然一副馬夫的樣子,可腰間卻赫然掛着一支短弩槍,顯然是修為不弱的在職軍人,畢竟諸夏通律明確規定非在職軍人不得配弩槍,每一支弩槍都編號備案,而軍中為保證弩槍的殺傷力,只有武道修為資深的後天境的精銳士兵才有可能配發弩槍,聯想到這是鎮南侯府的車架,顯然這個馬夫應當是鎮南侯麾下在編的親兵。

弩槍,是以電磁力激發不同形制的短支箭矢遠程射擊的武器,短矢預先裝載於配套的矢匣之中,矢匣可進行更換,最早由一百五十年前南景軍器監研製發明。因為以激發短支箭矢作為攻擊手段,而被短矢擊中的傷口,如同槍法精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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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高手以長槍大力捅刺,故而被命名為弩槍。

弩槍一般分為三類:短弩槍,形制短小,方便攜帶,適合警備保衛使用,南景兵部軍器監當前統制的短弩槍長兩尺,配套的短矢長三寸,有效射程槍三十丈,槍中電能可以連發十支短矢,電能耗盡可由後天境武者以內力補充轉化,也可以直接以內力激發箭矢,適合後天境後期的武者使用,一般要求使用者單憑內力至少可以激發二十支箭矢;長弩槍較之短弩槍而言,就是放大版,形制、殺傷力、有效射程都大大超過短弩槍,南景兵部軍器監當前統制的長弩槍長四尺五寸,可使用五種制式短矢,有效射程可達百丈,槍中電能可以連發二十支短矢,電能耗盡可由後天境武者以內力補充轉化,也可以直接以內力激發箭矢,適合後天境及以上的武者使用,一般要求使用者單憑內力至少可以激發十支箭矢;狙擊弩槍,適合特種戰鬥使用,當前的諸夏各國軍器監都沒有公開狙擊弩槍的形制和數據。

言歸正傳,鎮南侯府的馬車中坐着一長兩少一幼四人。

其中,成年者是一中年男子,白面微須,頭戴璞頭軟帽,身形微胖,穿着灰白樸素的長袍,腰間左右垂下一青一白兩塊佩玉,此外再無任何裝點,倒是氣度沉穩大方,只是眼神不是關切地落在車中那倚在少年身旁的孩童身上。這男子正是鎮南侯府的管家劉全。

少年約莫十二三歲,形容挺拔俊朗,活脫脫的一個玉面小郎君,身着一襲米色錦袍,衣襟、袖口綴着綉雲紋,因着尚未及冠,頭髮僅用一條錦帶扎攏着,一手持摺扇卻並未展開,一手輕挽着一個瘦弱的孩童,正輕聲與孩童說著什麼。正是鎮南侯府二郎易誠。

車中另一少年者卻是少女模樣,約莫十來歲,明眸皓齒,着淡青色裾裙,脖頸兒上掛着厚實的長命鎖,手腕上戴着青白的玉鐲子,梳着雙丫髻正是黃毛小丫頭的樣子,手上輕輕搖着團扇為少年和孩童帶來陣陣清風,大眼睛不時滴溜溜的轉着。這是個名叫青禾的小丫鬟,三年前被侯府收留的孤女,跟侯府簽了六年的長契(長大的長,非長短的長),在契約期間,由侯府撫養並供予完成蒙學,平時做些使喚丫頭的活計。

車中最後一人便是那孩童,鎮南侯易府年僅六歲,名為來,並且早早的就被取了“安之”為字的三郎。只是這青稚的三郎卻是略顯瘦弱,看着清秀白皙,不好動,顯得安靜。貼合的玄紅直裰,胸前掛着與青禾一般無二的長命鎖,頭髮被剪短像個瓜皮帽一樣,安安靜靜的倚在易二郎身旁。或者應該準確點說,易三郎並不是不好動和安靜,而是完全沒有這個年齡的孩童該有的活潑靈動,甚至是顯得有些“痴獃”。

易二郎看着自家小弟,眉心有些沉鬱,輕聲道:“三弟,稍後到了外祖家,一定要叫人問好啊,最好能陪着外祖父、外祖母說會兒話......”

一旁的青禾聞言,嘴巴張了張,卻最終還是沒說話,大大的眼睛看着易三郎,忽閃忽閃的。管家劉全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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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的無聲嘆息着偏過頭。易三郎眼睫毛微微顫了顫,安安靜靜的坐着,身軀偶爾隨着馬車微微晃動。

馬車一路向西駛出永興坊,過慶興坊,轉道向南過了聚德坊,再過了崇德坊,到了懷德坊與西市中間的馳道上,車馬漸漸多了起來,南北單向馳道中間的電車馳道上還有一列軌道電車剛剛到站點停車,大群的各色人等自軌道電車上下來,蜂擁着向西市涌去,西市口前南向馳道的通行指示牌機關“咔嚓”一聲換成紅色板,板中間一個大大的“停”字。三個身着警衛司制服的衛士分散站開維持秩序。

可并行四五輛馬車的馳道上,一架架馬車還有隨同車架的各色騎士停在通行指示牌機關前。莫名的,氣氛突然有些緊張。侯府隨行的六個護衛警惕地靠攏馬車警戒四周,單手抓着馬韁,另一隻手隨時準備摸向腰間的兵器。馬車中,劉全似乎察覺出空氣中的什麼氣息,微微掀開馬車門上的小窗帘,輕聲叫了車夫一聲“阿四!”

車夫連阿四點頭,微微捏緊馬鞭,身軀緊繃。

也不怪眾人精神緊繃,世上各家流派習武之人到一定境界,都能精神意識兆見危機。護衛之中有好手,管家劉全亦是深藏不漏,車夫連阿四身為鎮南侯倚重的軍中高手、特地安排在家中防護,不會察覺不出四周隱藏不露又凝而不發的殺機。

鎮南侯身為南國之南的“鎮”字方侯,僅次於一字方侯,南景東北西三方同屬諸夏,唯有南方比鄰外敵,這“鎮南侯”的封號可謂是最頂尖的爵位封號了,又領同號的鎮南將軍一職,一年多前便因邊關軍情奔赴鎮南關,以應對南方蠻國邊釁,可謂是系軍國大事於一身,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意圖對鎮南侯親子發動殺機。莫非只是意外捲入?連阿四可不是太相信,劉全也不太信。又或許是南方蠻國勢力意圖刺殺鎮南侯親眷以擾亂軍心?連阿四是常年在南蠻戰場上廝殺老了的強兵,更是不信蠻國有如此能耐在京城重地對帝國高層親眷發動刺殺,劉全同樣不信。

所以,前後都有車架阻擋下,眾人在高度警戒中等待通行指示牌變換,這一刻,稱得上是殺機四伏、千鈞一髮。

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漸散開,緩緩步入西市這個京城最大的商貨貿易市場之一。

馳道距離西市場入口有二十餘丈,入口外是一片空地,有大車裝卸貨物,有單馬拉的小車和手推的板車進出輸送貨物,有人群往來,入口兩側為一丈二高的圍牆,越過圍牆能看到一些市場內部商鋪的二三四樓的牆面、門窗、樓檐、布招,入口寬有十七八丈,中央是一塊巨大的石碑,遠遠能看到石碑上書“西市西甲”四個大字,意指這是西市西邊甲號出入口,石碑兩側一側供進一側供出。

這時,西市口外人潮湧動,一勁裝男子忽然一刀將肩上包裹劃開,順勢旋空甩出,頓時包裹中麵粉四散飛落,塵煙瀰漫,遮擋了視線。煙塵中傳來慘叫聲,似乎有人被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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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紀神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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