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渡城
艱難的坐起來，偏頭一看，剛剛那個看起來很威武的男人已經昏迷了。
摸了摸胸膛，斷了至少三根肋骨，又得修養一陣子了，萬幸的是這個老虎是除了。
強忍着劇痛給自己正骨，皮外傷到沒什麼。
幾米的距離，走過去的時候，額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
指頭搭在男人的脖子上，還有脈搏，並且很有力，並無大礙。
不多時，男人終於醒了。
“小兄弟，幫忙，把老虎的血灑在那棵小樹根部……”
話剛落音，人又一次昏迷了。
小樹？
四下打量，終於看到一顆焉了吧唧姑且能稱之為樹的東西。
隨身小刀費勁的割開老虎的皮毛，鮮血已經有些粘稠，距離凝固已經不遠了，也不知道這種血液到底能不能滿足要求。
粗魯的托着老虎，鮮血灑在了小樹的旁邊，就像是吃了靈丹妙藥，小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翠綠。
這棵小樹不簡單！
等到血液流干，小樹已經經歷了開花，結果，感覺距離成熟都不遠了。
轉身一看，男人已經醒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樹。
“不知道能不能達到你的要求？”
男人點了點頭，“勉強可以。小夥子，你是幹什麼的，怎麼會來這裏？”
傘插在地上，拱手道：“在下獵妖人柳葉傘。來到此地是為了除去這傷人的惡虎！”
男人勉強一笑道；“你說你來除虎？除這已經成了氣候的老虎？我是說你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好啊。”
“這老虎已經不是你等凡人能處理的了，武者能處理的極限就是修身境的妖，過了這條線，再去逞強就是找死了。”
說完話，男人在柳葉傘的幫助之下站了起來，而果子已經熟了。
翻手掏出一個瓷瓶，倒出藥丸，一口吞服，臉色好看了幾分。
撇開柳葉傘，小心翼翼的摘下果子，細心的柳葉傘看到那一顆果子根本就沒有粘過手！一直處於浮空的狀態。
“你是傳說中的山上人？”
男人微笑道：“我是山上人，但並不是傳說中，以後啊，再看到這種妖，冷靜一點。”
說完打了口哨，不多時一匹馬飛奔過來，男人翻身上馬，動作自然流暢。
臨走前，扔給柳葉傘一個瓷瓶，說是可以緊急情況下救命的葯。
坐在平地上，緩了一會兒，剛剛那一爪子，估計是震傷肺腑了。
獵妖人短命，掙錢很快，花的更快，這各種傷的花費就已經讓人有些頭大了。
走過去一看，結完果子的小樹已經枯萎了，看起來是沒有一點價值了，徑直走進老虎的洞穴。
各種骨頭散落在地上，一張石板床上還有皮毛，沒想到這老虎還挺會享受生活的。
這裏邊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看起來這次的買賣並不是很賺。
轉身走出去的時候一個小石疙瘩引起了他的注意，撿起來吹掉灰塵，石頭的本來樣貌才顯露出來。
石頭看起來被風化的厲害，已經很難看出來具體的面容，只能大概知道這是一個人。
臉上表情也是怪怪的，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右手握着一卷書，左臂斷裂不知去向，沒有再仔細看，他還得回去呢。
懷揣下瓷瓶和古怪的石像，給自己粗略包紮了一下傷口，拖起老虎，下山。
回到茶館的時候，已經是滿天星斗，和衣而睡，獵妖人四海為家，有時候幾個晝夜都沒有覺睡，也有時候就永遠睡著了。
次日中午，柳葉傘拖着斑斕大虎出現在城門口的時候，守衛軍個過往行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前天中午出發，今天中午回來，這效率！絕了！
到客棧的時候，掌柜的已經在等他了。
“柳兄，你這完任務的效率是真的高啊。”
柳葉傘扔下老虎，連忙擺手道：“撿了便宜，山上有人在對這畜牲下手，我幫了小忙，人家看不上這點東西，我撿了漏而已。”
“年輕人謙虛是好事，但不能過度看低自己啊，山上那些人，眼睛都長在天靈蓋上去了，怎麼可能有時間過來除妖呢？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掌柜的一嗓子引來所有人附和，柳葉傘也只能苦笑，實話就這麼難以讓人相信？
誠然，以前山上人口口相傳，古怪，高傲，可這次接觸，山上人好像也沒有那麼高高在上。
結束了一夜的清修，先去藥鋪給自己抓了幾副葯，內傷比外傷還麻煩。再把慣用的***分開購買，輕車熟路的煎藥。
一口飲盡褐色的藥液，感覺好多了，長出一口氣，這次的傷還在自己的處理範圍之內。
拿起那個古怪的石像直奔當鋪而去，爽快的交了銀子，這不是典當，而是鑒定！
傘輕輕放在一邊，當鋪老闆眼角一抖，獵妖人柳葉傘！
獵虎妖之後，名聲大噪，那條路差點被虎妖給斷了！之前每天那條路每天來往的人差不多得上千！
有了人才有商機，城裏從上到下無不咬牙切齒，可是，沒招啊！都死了好幾波人了。
沒成想，柳葉傘能這麼快除掉！
沒有人懷疑虎妖的強大，那麼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柳葉傘太強了。
“柳大俠的錢，咱就不收了，別推，此間事了，滿城上下無不感恩戴德，老朽也願盡上一份綿薄之力。”
老闆從後台出來，深深作揖，隨後就將剛剛收到的銀子給返了回去。
“老闆，這個物件，要不您親自來掌掌眼？”
“好，就讓我親自來吧。”
鋪上絲綢，夥計將石像小心地放下。
端起，仔細端詳，好半天，看不出來什麼。
“老闆，這怕是沒有一點價值，只是年代看不出來而已。”
老闆眉頭一挑，剛剛看了一會兒，沒有特別的標記，也沒有落款，更何況風化的厲害。
偷偷看了一下柳葉傘，幸好不是過來賣的，要不然今天就得吃下這個暗虧了。
“這個物件，柳大俠，咱實在是看不出來，要不，您另請高明？我左邊第三家的老闆眼力比我要好。”
柳葉傘接過來石像，老闆也是個講究人，特意給石像配了一個盒子。
“多謝，我知道了。”
獵妖人能洞察風吹草動，聽力那是一等一的好，兩個人的低語讓他聽到了七七八八，心中也有了數。
這就是一個廢物，也許就是誰閑暇時隨手之作罷了。
收拾了行囊，把剩餘的大多數銀子放在了客棧，銀子對他來說現在只是一個數字罷了。
以前，他只對獵妖有興趣，現在他對那個人所說的修身境也有了興趣。
變強，獵更多的妖，也許這就是他的宿命。
他本名柳鳴，他出生的那一天，蟬鳴陣陣，名字也很隨意的被取為柳鳴。柳葉傘只是他獵妖人的代號。
把醒目的傘包起來，輕輕拍了一下。
“出了城你就能再出現了。”
沒辦法，現在他的傘就是他的名片，職業微笑臉都抽筋了！
帶好草帽，買了一匹黃驃馬，出城。
回頭再看了一眼這座城，不出意外的話，這是他和這座城最後一面。
躍馬揚鞭，走就走的乾淨利落。
再次回想起他師傅的話，這是你的命，獵妖人的命！
八歲那年，村子被妖屠戮殆盡，他被藏在水缸里，親眼目睹了鄉親們倒在血泊中。
慈祥的母親，略有些嚴厲的父親，都死了。
獵妖人出現，以重傷換命，獵殺了那個狼妖。
見到他從水缸里出來，第一句話就是，獵妖人，這是你的命。
小小的年紀不知道什麼是命，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命為何這麼苦！
練武，修行，打下手，挨鞭子，嘗試着佈置陷阱，第一次獵妖。
他的進步讓他師傅很滿意，師徒二人的配合也開始慢慢默契起來。
原以為這種愜意的日子會一直這麼下去，柳鳴一直在迴避一個問題，獵妖人的命，很短。
那一夜，大雨瓢潑，水桶粗的蛇要化蛟，中年人拍了拍已經成長起來的柳鳴。
“獵妖人的宿命就是戰死，死在床榻上，那是獵妖人的恥辱！”
說完，身影就跟他說的話一樣瀟洒，執三尺劍，赴死！
他都能在遠處看到大蛇眼裏的驚詫，不解，瘋狂！
蛇化蛟本就是危難重重，現在來了獵妖人，凶多吉少！
一聲長嘯，舉劍，斜刺進因為蛻變而沒有蛇鱗的位置。
大雨中，電閃雷鳴，大蛇不斷的扭動，尾巴不知道抽了多少次，他只能眼睜睜看着。
腰部以下，血肉模糊，他沒有鬆手！
“動手！”
柳鳴搬出來一架重弩，扣動扳機！
箭頭上有毒！
大雨停了，柳鳴只找到兩寸劍柄，蛇妖和他師傅已經化成灰了。
念及此處，手裏的鞭子狠狠甩了下去，黃驃馬嘶鳴。
古渡城有水妖作亂，幾個月了，損失了幾十條船，還有幾個獵妖人，可是連妖的面都沒有見上。
長途奔跑了兩天，黃驃馬都瘦了，他是真的不會養馬啊。
古渡城已經能看到了，明顯大的多，甚至在十幾裡外都能聞到淡淡的海腥味。
整個城根本無險可守，也不知道當時建城的人怎麼想的，也許只是為了方便出海吧。
“古渡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