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嘆人生多艱3
鎖茵嘆了口氣,看着這五個人每天從早吵到晚,腦袋都被他們吵的疼。落棠與如雪本是懂事乖巧的,做事不說十分穩妥,但還算穩當,怎麼如今變得和景哥哥無異?她忍不住喝道:“如雪,莫要太過了,失了女兒家的體統。”如雪霎時泄了氣,鼓着小嘴退到一邊不敢作聲。長景連忙陪笑:“茵妹妹莫惱,我們不過是玩玩,隨口說弄吧,何必斥責如雪呢?”鎖茵見他一臉媚笑,沒好氣地道:“五個人中,就景哥哥恢復的最好,早早地下了床,每天都要吵鬧一番。”長景知道她實在責怪他帶着落棠、如雪和蔣瑞鬥嘴,他將頭撓撓,說道:“我只是玩鬧,茵妹妹別生氣,索性我不和他們兩個吵嘴就是了。”長楓笑道:“雖說是打鬧,可是咱們也經不起你們那般吵,這五六日,哪天不是吵的我震耳欲聾?求求各位,不要吵了。”落棠皺着眉頭,十分不悅:“誰叫他們死皮賴臉地要咱們伺候,咱伺候他們,也不聽他們說句好聽的話。”鎖茵無奈地對落棠小聲說道:“你怎麼這樣小氣性?他們軍隊出身,大山裡待慣了的,怎麼好意思拉下臉說感謝的話?不喜歡他們橫豎不理會就是?何必要說出那樣的話來傷人呢?”落棠咕囔道:“可是我看見他們就來火嘛,每天躺在這個跟個爺似的,我看了心裏窩火!”鎖茵伸手揉了揉落棠的頭髮,說道:“他們這種人,你越是和他們吵鬧,他們便越是倔強不肯離去。你若給他們臉子,他們反倒無所適從,自然不會糾纏了。”落棠聽她這般說,便覺有理,像他們這般自以為是的人,吃軟不吃硬,自己越是跟他們鬧,他們越發得意。落棠微笑道:“我看在長楓哥哥和茵姐姐的面子上,不為難你們了。”蔣瑞見鎖茵對如雪說了些話,這小丫頭就改了態度,不免心中歡喜,這樣的女子三番五次被他侮辱,居然不懷恨在心,反倒救他護他,就是罵他的話也算不得太粗鄙。他雖學習了不少知識,也懂些禮樂,可是自小在玳部落那個活死人堆里逃出來的他而言,那些禮儀全是狗屁!但是這位馬姑娘確實讓他感受到涵養之人的溫柔之處。鎖茵轉頭便見蔣瑞用一種異樣的眼睛看她,心中罵道:“狗崽子,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也該回驌山了!”鎖茵在心中罵完,不免懊惱,臉色一紅:自己是受過怎樣的文化熏陶的人,怎麼如今也不時在心中用這些粗鄙之詞了呢?虧她還怪如雪,如今自己也怕是被景哥哥帶壞了。
那蔣瑞見她因為自己盯着他看而羞的滿臉通紅,心中不禁蕩漾,意認她對自己頗有好感,將頭偏向別處。芽子仰着臉,說道:“是我們不為難你們才對吧。”
落棠見芽子十分乖張,不願搭理,對着長楓說道:“長楓哥哥,這些飯菜涼了,我去給你們熱一熱。”落棠將飯菜放進托盤,招呼着如雪下了樓。
長景見落棠和如雪離開,頓覺無趣,嘆氣道:“後天才可以出發嗎?我覺得已經恢復的不錯了呢。”說著,擼起袖子看看自己胳膊上的皮膚,早成痂了。他待在這間屋子裏已經有五六天了,悶死他了,尤其是面對長楓、少晨這種悶葫蘆,還有不時跑到這個房間胡鬧的蔣瑞兩人。長景往床上一躺,看了一眼這群人,自顧自地嘆息道:“真是一群感情混亂的人啊!”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少晨,喃喃道:“幹什麼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長楓啊?那個臭小子到底想不想報仇了?”
這時,蔣瑞突然說道:“你們放心吧,我暫時不想報仇了!”芽子不解地問道:“四哥,為什麼呀?他們把你害的那麼慘,咱們就這樣算了?”蔣瑞睨了一眼長楓,緩緩說道:“只是暫時罷了。楓公子,這筆賬我會和你慢慢算清楚的!”說著,便轉身離去,芽子無奈,只好跟着蔣瑞離開房間。
長景雲裏霧裏地看着蔣瑞他們倆走出去,問長楓:“他是怎麼了。”長楓笑道:“二哥,這個蔣瑞可比我想像的要聰明。”長景不解:“他聰明?”聰明沒看出來,倒是看出了他囂張跋扈的一面!
長楓輕笑道:“他知道是我出主意帶頭戲弄他的了。”長景聽了,不以為然:“我以為你說什麼呢,不過就是發現是你帶頭吧,他能拿你怎麼樣?不過這個傢伙真的挺煩人的,依我的,就像如雪說的那樣,你給他們兩個下個毒,弄殘他們得了。”長景激動起來。少晨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蔣四哥和芽子哥並沒有做什麼傷害大家得事呀。”長看了少晨一眼,語重心長地說道:“少晨兄弟,你不知道他們上次怎麼樣對待我和你二姐得,他欺負人得時候就該想到遲早有一天會被人這樣對待。”少晨搖搖頭:“他們沒有那麼壞的,而且他們以前還是我大哥的部下,你們就不要和他們計較了。”
長景沒有說話,心想他和驌山那群人待了那麼久,早就被他們影響了,哪裏分的清好壞?鎖茵看了看桌面上被刻意留下的飯菜,用手摸了摸瓷壁,果然已經涼了。鎖茵端起托盤,說道:“我去將飯菜熱一下,然後給他們送過去。”給他們一點善意,或許蔣瑞能夠被感動,原諒他們在驌山上捉弄他的事情了呢。
鎖茵將飯菜送到蔣瑞他們房間,笑着說道:“剛才你們在那邊吵了半天,應該餓了吧?我將飯菜熱好了。”芽子見了飯菜,吞了吞口水。鎖茵見他確實是餓了,忍不住笑道:“兩位請快些用餐吧。”芽子立馬端起碗筷吃了起來,毫不客氣地道:“餓死我了。”蔣瑞從椅子上起來,故作冷漠地說道:“不過是些粗食,那般餓鬼投胎的樣子,真叫人瞧不上。”說著,往桌邊的凳子上一坐,端起碗,睨了鎖茵一眼,說道:“馬小姐,榮王妃,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們吃完了再進來收拾?”鎖茵笑了笑:“好,那你們慢慢吃。”說完,便走出了屋子,心中罵道: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我給你們送飯,還給我擺臉色!
芽子一邊往嘴裏塞飯,一邊問道:“人家給你送飯,你怎麼每次都給人家臉色看?”蔣瑞沒好口氣地說道:“要你管?”芽子咀嚼着飯菜說道:“我只是覺得咱們這樣太過分了,那位馬小姐已經夠可憐了,還這麼好心地照顧咱們,你就別這樣對待人家了吧。”蔣瑞吃了一口飯,沒有說話,只是出神。
芽子吃完飯,頓覺困意,往床上一躺,開始閉目養神。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了一句:“四哥,他們後天就離開了,咱們也要回驌山了嗎?”蔣瑞用樹枝剔着牙,這是他從窗口的那棵樹上折下來的。蔣瑞靠在窗口邊,看着窗外,懶懶道:“誰說要回驌山了。他們說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他們走他們的,我們走我們的。再說,被他們戲弄兩次的仇還沒報呢。”芽子嘆息一口氣:“我看你壓根不想回去。”說完,便自顧自地睡著了。
蔣瑞此時正看着樓下院子裏的幾個女人。
鎖茵看着如雪吃力地在院子裏打井水,笑道:“我來試試!”說完便上前從如雪手裏接過捆綁着水桶的繩子。鎖茵伸着上半身子看了一眼井裏,木桶已經沉到水面下了。鎖茵喊道:“我拉了。”結果將裝滿水的木桶完全提出水面的那一刻,鎖茵便感到了很大的重量,她咬着牙齒用力地往上拉,雙手被繩子磨的通紅,實在受不了了,鎖茵將繩子一放,那桶水快速地掉了下去,發出“撲通”一聲響。因那繩子的末端綁着用於打水的木頭制的工具,故此沒隨着木桶掉入水裏。鎖茵雙手疼的發麻,忍不住怨道:“什麼破東西?都弄疼我了。”如雪忙過來查看鎖茵的手,見她手掌都紅了,十分心疼:“主兒,你過來湊什麼熱鬧啊。”鎖茵說道:“我好玩行不行?”如雪“哼”了一聲:“好玩什麼呀,你看看你的手。以前看府里人打水,見他們都是輕鬆的很呀。不過是桶水,怎麼這般重?”鎖茵一時來了鬥志,偏要與這桶水較高低。於是她重新拿起繩子往上拉,結果還是讓水桶摔了下去。如雪見她這般呆樣,忍不住撲哧一笑:“好了,主兒,你就別較勁了,還是叫老闆娘來吧。”鎖茵驚訝了,難道七老八十的老闆娘可以拉動嗎?這不是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