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離別

顧先生見她不說話，連連搖頭，說道：“我看你不如就住在我這裏吧，讓我好好改改你那惰性，這樣，你也可時常看看你弟弟。”鎖茵不解：“這......這是何意？”顧先生說道：“你心中懷有怨恨，卻懶於報復。顧某見過憊懶的人，可是你這懶惰的點，實在非常人所思。”鎖茵問道：“那我是不是也要拜先生為師？”顧先生笑道：“不必，那位白小姐是什麼人，我已經知道了，那位如雪姑娘是？”鎖茵回道：“她是我的丫鬟，自小與我一起長大，猶如姐妹。”顧先生點點頭，說道：“那她就跟着你留下來吧。至於其他人，我這地方實在太小，住不了那麼多人。”說著，便與鎖茵回去將他們的想法說了。落棠一聽，便不願意：“不行！茵姐姐留在這裏，我也要留下來！”鎖茵說道：“落棠，我們在這待着可不是幾個月，而是幾年。你如今多大了？說句實話，你這樣的歲數早該尋戶好人家了，何苦在我這裏浪費大好時光？”長景說道：“落棠，我們回去吧。”落棠將嘴一鼓，氣呼呼道：“不要，不要。我要和茵姐姐一起。長景哥哥也要留下來，你留下來，茵姐姐就不會無聊了。”鎖茵好笑地說道：“好了，落棠，不要鬧了，跟着景哥哥和長楓回去吧。你着都有兩年，也該去找你爹爹和母親吧。咱們都騙他們兩年了，也該告訴他們真相了。”落棠支吾道：“可是......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如雪勸道：“落棠小姐，你回去吧。這裏就這麼大，人太多了就擠得慌了。而且你總是在這裏浪費時光，不是讓我家小姐愧疚嗎？”落棠無話可說，只好答應跟着長楓他們下山。第二日吃過早飯，幾人便收拾着下山。

落棠見蔣瑞二人未收拾包袱，甚至沒有跟上他們的意思，便喊問道：“你們兩個還不走？”蔣瑞冷冷道：“我有說過我要走嗎？”落棠怒道：“你什麼意思？我們都走了，你好意思留在這裏？你這個王八蛋不會是想趁着我們三個不在，欺負茵姐姐她們吧？卑鄙！”蔣瑞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顧先生看着蔣瑞問道：“好漢打算留在這裏？”芽子搶答道：“我們住在後屋，不打擾你們。”顧先生尷尬地笑道：“這樣啊。”長景氣道：“你們兩個臉皮真的很厚，早先賴上我們，現在又賴上顧先生，你上輩子是被人搗爛做成膏藥了嗎？”蔣瑞瞪着長景道：“要你管？我願意留下來就留下來，願意去哪裏就去哪裏。”長楓雖不悅，但見鎖茵在此，不好發作，冷冷看了一眼蔣瑞，走到顧先生耳邊說了幾句。顧先生只是不住點頭，然後笑道：“好，你放心。”

長楓拉着長景，說道：“二哥，我們走吧。”長景本來還在意氣奮發地對着蔣瑞和芽子表達不滿，現在被長楓勸阻，只好作罷，落棠向鎖茵他們告了別，便跟着長楓兄弟二人離開了。

看着長楓三人離去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的眼前，蔣瑞雙手抬起交叉抱住後腦勺，若無其事地對芽子說道：“今兒個起的太早，回去睡個回籠覺。”說罷，便扭頭就走，芽子緊跟了上去。

如雪看着蔣瑞二人哼了一聲，不滿地說道：“什麼人啊這是，太無理了。”鎖茵也甚不滿。那個蔣瑞平日和他們幾個胡鬧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還要麻煩顧先生。他是跟着他們來的，如今這蔣瑞如此失禮，不是給他們難堪嗎？鎖茵惱怒卻不願給他人看出，壓制着不滿地如雪說道：“不必理會他。”幾人皆沒有再言語。過了一會兒，顧先生問道：“少晨，你先跟着梓寒去挑水，馬小姐，你和我去書房，我將幾本書交給你，須得仔細，不得糟蹋了那些書。”姐弟二人從此跟着顧先生學習。

一晃日子過去兩年多，少晨將顧先生的功夫與才學已習的不少。鎖茵將顧先生送的幾本書早已經讀的滾瓜亂熟，又跟着梓寒知道了不少山間鳥獸香草。那蔣瑞總愛往鎖茵主僕這邊湊，每每被顧先生打發去了，又總要來招惹鎖茵主僕。那鎖茵、如雪先時對蔣瑞、芽子並無甚好感，可是隨着時間推移，蔣瑞不時送些有趣的玩意逗其開心，幾人感情越發好了。時常得了空便戲耍胡鬧。顧先生心想：長楓離開時，還要我防着蔣瑞那小子，我雖時時提防，可是那蔣瑞是個活人，我也無法看住。如今眼看長楓做件要緊的事，實在不想打擾，可是長久下去，那鎖茵若真的被蔣瑞得了手，依長楓得性子肯定跟咱沒完。顧先生想到此，越發苦惱，便將梓寒喚來問道：“我問你，你覺得蔣瑞那小子對馬小姐是何意思？”梓寒撓撓頭，不甚理解：“那蔣公子應該是無處可去，故才跟着馬小姐吧。”顧先生嘆道：“非也，非也，那蔣瑞分明是看中了馬小姐，常常逗她，戲弄她，只是五大三粗的他擱不下面子去討女人的歡心罷了。”梓寒笑道：“若真的這樣，也沒什麼嗎，那《詩經》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馬小姐長的如此好看，蔣公子追她也沒什麼問題。”顧先生生氣道：“問題大了，問題大了。長楓也看中馬小姐了，我不知道長楓和馬小姐到底有和淵源，但是他臨走時，就讓我仔細提防蔣瑞，免得讓他動了馬小姐的芳心啊。”梓寒聽了，大叫不好：“他二人如今相處的不說多親密，可也算時常說話胡鬧，就是如雪姑娘，也沒了早先的那兇悍態度了。”顧先生嘆息不止：“你說說，這如何是好？他們兩個若是在我這裏配了對，那長楓長景定然不饒我。”梓寒問道：“楓公子可曾向馬小姐吐露心意？”顧先生搖頭道：“沒有，若是他什麼都告訴馬小姐了，咱也好藉著由頭，又不損傷我的面子，將蔣瑞二人趕下山去。可是長楓沒有要告訴馬小姐的意思關於他的心意，我該如何是好呢？”

梓寒想了一會兒，提議道：“先生本就有着孤傲的名聲，將他二人趕走，又沒什麼影響。不如先生直接趕他們走吧。”顧先生不願：“不好！那叫蔣瑞的頗有些本領，若是得其為我廡國做事，將來可助廡成大事，待我再想想吧。”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芽子突然開口說道：“先生，楓公子說要先生好好培養馬家姐弟倆，我看那個少晨天資不夠，卻為人刻苦努力，將來定為一方人才。只是那位小姐，似乎更顯消極，如今那幾本書她俱以熟讀，看來，可讓她去了。這樣一來，也可斷了蔣瑞的糾纏。”

顧先生點點頭，有些認可，卻仍有些為難，說道：“那地方極苦，只怕傷了她，到時候不好與長楓交差。”梓寒勸道：“楓公子本意就是讓馬小姐多受磨難，好改平日憊懶懦弱之性，而今那蔣瑞與馬小姐越發走近，他若真惹得馬小姐動了心，到時候我們再提防拆散，豈不是惹他人動怒？更傷了馬小姐與楓公子的關係？應該趁早斷了他們才是！”顧先生想了想，便同意了。

第二日，顧先生將鎖茵、如雪喊進屋子，要求帶鎖茵進行進一步的磨鍊，讓如雪在此等候，莫去打擾。顧先生讓鎖茵準備了一些必需品，待鎖茵收拾完當后，帶着鎖茵進了迷林，二人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便來到另外一座山，此山皆以草蓋制，並無盛林，一路上只有稀疏幾株矮樹。二人走進一個山洞，顧先生點燃了事先準備好的火把。鎖茵見這山洞走道打造的甚是狹小，一個成年男子也是勉強通過。此道兩壁一路上皆準備了油燈，顧先生在前將其一一點燃，這才讓鎖茵覺得前進方便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