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良機
黃庭玉收到馬朝義遇襲的消息，連忙坐車趕到馬家，安慰道：“馬老弟，你沒事吧？今晚我做東，給你壓壓驚，”
馬朝義道：“我天生命硬，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黃庭玉道：“此次我來，有個好消息告訴你，王爺的小兒子後天滿月，這是結交王爺的好機會。王爺說了，只要出一萬兩，誰都可以去赴宴。”
馬朝義想想，這的確是認識臨江府各路人物的好機會，覺得可行。
王爺小兒子滿月，臨江府的大小官員，地主土豪聚集一堂，人數遠遠超出預期，臨江衙門只得將王府門前的街道臨時徵用，用來給王爺擺滿月酒。王府裏面坐的都是些達官貴人，馬朝義和黃庭玉就被安排在王府外面的街道。
馬朝義心裏很不爽，對黃庭玉說道：“我們是出了錢的，卻連王府門都進不去。哼，你看着吧，總有一天，王爺他會請我進去的。”
馬朝義發完牢騷，轉頭看見了坐在附近的魚子游。這魚子游可是臨江府漁幫的老大，掌管臨江府過半數的出海漁船，他要是哪天不高興吭句聲，臨江府的漁業馬上要癱瘓。這麼厲害的人，王爺竟然都沒把他放在眼裏，只是安排他坐街上用餐。馬朝義曾在別人的介紹下，遠遠見過他一面，沒想到今天可以近距離接觸。
機不可失，馬朝義連忙過去打招呼，說道：“魚老大，這麼巧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馬朝義，京城人士，現在來臨江府發展。最近我想出海做點小生意，不知道魚老大能不能行個方便？”
魚子游撇了他一眼，不大想搭理，說道：“朝廷禁令不準沿海漁民出海貿易，何況海上也不太平，有海盜出沒，這風險很大的，你以為想做就做啊，搞不好錢沒賺到，命就沒了。我也只是讓大家在附近海域打點魚，混口飯吃爾兒。你要出海做生意啊，我幫不了你。”
馬朝義笑道：“魚老大說的是，不過富貴險中求嘛，不冒點險，哪來的富貴啊。初次見面，不知道魚老大喜歡什麼，我這裏有塊玉佩，權當是見面禮，還請魚老大笑納，以後若是方便的話，請給我一個合作的機會。”說完解下自己腰上的玉佩，恭恭敬敬地遞給魚子游。
魚子游見對方如此客氣，也不好意思拒絕，接了過來。這玉拿在手上，只覺得手感冰涼，摸上去質感細膩，厚實，光線下一瞧，質地通透，好傢夥，上佳的羊脂白玉。魚子游心裏琢磨着，這馬朝義什麼來頭啊，一出手就價值不菲？
魚子游收起臉色，仔細地看了看馬朝義，把玉佩還了回去道：“馬老闆真是大方啊，如此厚禮，我心領了，以後有合作機會的話我預你一份就是了。”
馬朝義連聲稱謝：“多謝魚老大關照。”
雖然這次沒能進王府認識王爺，可也總算跟漁幫老大搭上關係，馬朝義還是有收穫的，心裏也有點安慰，錢總算沒白花。
滿月宴過了幾天，趙凱急匆匆找到馬朝義，道：“我在城西樹林有一處隱蔽的倉庫，我的手下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已經開始腐爛。經辨認，發現屍體有受傷的痕迹，受傷的地方跟你說的完全吻合，應該就是刺殺你的兇手。屍體已經被我安排人處理了，沒有驚動官府。”
馬朝義當即掏出五千兩銀票給趙凱，感謝他的幫忙。
趙凱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一條消息要告訴你，許招炎今天一大早回來了。”
馬朝義興奮道：“好啊，終於等到他了。這傢伙總算捨得回來了，我該好好招待他。”
許招炎偷偷潛回家裏，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匆匆吃了頓飯，交代一下家裏的事務，不敢作停留，打算趁夜再次出城。因為怕被趙凱的人發現，許招炎兜兜轉轉走小路，確認沒人跟蹤才來到自己租的馬車前。
許招炎四處張望，沒發現有什麼動靜，吊著的心方才放了下來，悄悄地上了車。不料才剛一進去，他就被人迷暈了。
馬車不停，一路直跑到海邊，許招炎被抬上了早就等候的一艘船里。
船開到海上，許招炎的頭罩被人掀開。許招炎也慢慢醒了，發現自己全身都被捆上了大石塊，馬朝義，趙凱凶神惡煞出在自己面前，冷冷地盯着他。
許招炎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趕忙認慫為上。
許招炎哀求道：“馬老闆饒命啊，大家有話好說嘛，你要多少錢我都願意給，只求你不要殺我。”
馬朝義一把扯住許招炎的頭髮道：“你當初請人來殺我的時候，可曾叫他饒過我的命？你現在不想死啊，下去跟龍王說吧，看他讓不讓你活。”說完把許招炎推了下海。
趙凱道：“要不要對他的家人下手。”
馬朝義擺了擺手道：“冤有頭，債有主，我跟許招炎的事，罪不及他家人，算了。”
許府的人久等不到許招炎的消息，許招炎的兒子許賓懷疑父親出事了，雖然也想過會不會是馬朝義，可是畢竟沒有證據，又說不定父親只是藏起來，並無大礙，最後許府家人尋找許招炎的事也只好不了了之。
皇宮，武英殿裏，大學士高泰昌正在陪同天健帝欣賞瓷器。高泰昌拿起一件瓷碗說道：“皇上，這是民間匠人巫冶子製作的瓷碗，跟官窯製作的不相上下，而且比官窯製作的成本低，朝中很多官員都以收藏他的作品為榮。”
天健帝拿過瓷碗仔細欣賞，讚歎道：“確實不錯，沒想到民間也有如此精品。”
高泰昌道：“現在無論在民間還是在朝廷，大家都只認巫冶子出的瓷器才是精品，這跟我朝邊鎮九關的情形有點相似啊。”
“哦，你說說看。”天健帝放下瓷碗，饒有興趣地想聽聽高泰昌說些什麼。
高泰昌道：“微臣得知，自從朝廷讓邊鎮九關總兵自行養兵后，邊關將士只知有總兵，不知有朝廷。總兵們現在有錢有兵有地盤，很容易坐大，坐大了難保有人會滋長野心。長期以往，恐怕對朝廷又是一大威脅。”
天健帝想想，深以為然，
天健帝回到御書房，召內閣三位大臣議事。
天健帝問道：“李元貞，國庫如今盈虧情況如何？”
李元貞道：“回皇上，今年的稅收約合九百萬兩，查抄范逸初一黨，充公的五千萬兩，加上全國各地還有些小額的沒報上來，大約可以湊夠六千萬兩。”
天健帝感嘆道：“想當初，國庫拿個十萬兩出來都摳摳搜搜的，現在居然有了六千萬兩。不過可恨的是有五千萬兩竟是抄家所得，真不知道朝廷還有多少這樣的蛀蟲。”
嘆息了一會，天健帝對身邊的太監寇奇道：“下旨，即刻起把邊關九鎮總兵的稅收特權收歸朝廷，今後邊關所需糧餉由朝廷統一撥付，武英殿大學士高泰昌進入內閣議事。”
風連成道：“啟稟皇上，秦仁來信，他建議在連山關外建個新城，新城建成之後，跟連山關，四峽關就互為犄角之勢，同時新城可以把戰線往前推進百里，讓關內的百姓遠離元古兵威脅，更能安心生產，臣表贊同。”
天健帝拿着風連成獻上來的地圖，仔細端詳。
李元貞出來反對道：“這關外建新城，耗費巨大，還有元古軍不定時的侵擾，令施工期更是無限拉長，增加很多不確定的支出，我不同意。倒不如利用現成的連山關，加強防禦，擋元古軍於關外，這樣耗費小，更加實際。”
費不煒道：“李大人是戶部尚書，談錢難免會緊張，我理解。但是，我們是朝廷大臣，不能只看眼前，必須得考慮到將來，我贊同風大人所說的。此城一旦建成，將大大擴展我軍的戰略空間，進可攻元古，退可守連山，四峽兩關。現在元古人只是在游牧，並沒有定居，我們應趁此機會搶先築城，免得將來被動。”
風連成道：“費大人說得對，老是等着別人來打，滅我天朝威風，必遭天下人恥笑。這讓鄰國怎麼看待我們，鄰國又怎麼能尊重我天朝？我們身上穿是官服，不是烏龜殼。”
費不煒道：“若不能震懾元古人，只怕周邊國家會慢慢倒向元古，這對我朝極為不利。建新城也許我們現在是辛苦一下，可是對於後來人卻有大好處。”
天健帝思考了一下，道：“兩位愛卿所言不無道理，朕准了。風連成，你告訴秦仁，他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朕支持他。”
皇上都發話了，李元貞反對也沒用，只得執行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