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補償
他愣愣的抬頭看顧屺蕪，面上的紅意愈演愈烈
黎凇…黎凇臉紅得像一個煮熟的蝦。
“別以為說兩句話就可以抵消這麼多年你留我一個人的事！”
黎凇再次把腦袋埋在顧屺蕪的懷裏，說話聲悶悶的。
“你……你要補償我！”
顧屺蕪笑了，邊笑邊問懷裏的小東西：“好好，你想要師兄補償你什麼？說來聽聽。”
“要師兄教我做一品符，要師兄陪我去人間吃桃花糕梅花糕梨花糕，要師兄哄我睡覺！”
“還有嗎？”顧屺蕪又問，“如果只能選一個，你要什麼？”
黎凇做樣子想了三秒鐘，接着毫不猶豫的說：“師兄永遠陪着我就好！”
顧屺蕪笑了笑，撫着少年的腦袋，道：“答應你。”
“一品符，糕點，哄你睡覺，永遠陪着你。”
“都答應你。”
“師兄。”黎凇問，“你去哪裏了？”
顧屺蕪和幾年前一般無二，他還是那麼丰神俊朗，那麼好看，臉龐刀刻斧鑿般稜角分明，一襲玄黑的衣袍，尊貴又平和這種矛盾的氣質生生在他的身上體現出來，這個人是這樣的耀眼奪目，連最熾熱的太陽都不及他半分。
他看起來那麼野，眉毛一蹙都可以止小兒夜啼，黎凇卻一點兒也不怕，甚至更喜歡他，因為這個看起來凶凶的人只會對他溫柔的笑。
師兄真好`(*∩_∩*)′
顧屺蕪說：“去了西洲的火袋山和南陽的命湖……”他說了一大串黎凇從沒有去過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地名。
黎凇笑了，眼裏滿是自豪和心疼。
“一定很危險吧？”
顧屺蕪：“一想到你，就什麼都不怕了。”言下之意，就是很危險了。
顧屺蕪把黎凇抱到了床上，溫柔的看着他，說：“你先休息吧，我要去找師尊說說話。”
黎凇卻不鬆開攥着顧屺蕪衣袖的手，他的鼻尖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眼睛裏蒙了一層水霧，像是黎明前的一縷霧色，顧屺蕪一時間都被這少年絕色給晃了眼。
對視良久，黎凇笑了。
“師兄，你真好。”
顧屺蕪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出了剛才少年紅着眼說自己好的模樣，他甚至有了一絲猶豫，待睜開眼，卻又是一片果斷。
如果天道真的要天下死一個人，絕不會是他顧屺蕪。
“坐吧，顧屺蕪。別擺着，架子，難看。”說話之人，赫然是剛從霧黎峰出去的顏如玉。
顧屺蕪沒有說話。
顏如玉道：“你，找我，妹妹，幹什麼？”
顧屺蕪挑眉，詫異道：“你妹妹？”
“柳如煙，和，花如錦。”
顧屺蕪：“哦，果然有病的人一家都有病，你妹妹找我做了一個互利的交易。”
顏如玉已經知道了，沒應這句話。
顧屺蕪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輕撫着下巴，繞有興趣的問：“假如大難臨頭，黎凇和你妹妹你會救哪一個？”
顏如玉瞳孔縮了縮，似是不敢置信眼前的男人會說出這種話。
“什、什麼？”
“嘖，我猜是柳如煙吧。”顧屺蕪英俊的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毫不擔心顏如玉會告訴黎凇，就那麼大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黎凇是佛珠這件事全天下已經人盡皆知。”他道，“可這群蠢貨啊不知道呢，我才是那該死的佛珠轉世。”
“你、你！顧屺蕪！”顏如玉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咬着牙，這個溫柔如玉的男人頭冠散下，像個癲狂的詩者，或是野心失守的劍客。
“別說話，聽我說。”
“我啊，安排好了一場大戲，你那好友就是主角，相信我，不久後天下都將為這場大戲動容。”
“哈哈哈哈哈哈！”顧屺蕪站了起來，似乎是暢想到了百年之後的那一天。
“你說清楚！跟我妹妹有什麼關係，跟黎凇又有什麼關係？！你究竟要對我妹妹做什麼！”顏如玉雙目赤紅，竟說出了一大段連貫的話。
黎凇站在門后感慨着，上一次聽顏兄一口氣說這麼一大串話還是在上次，妹妹果然是他的命根子。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顏如玉的場景，腦海中再一次浮現他渾身焦黑的模樣，不禁悶笑起來，黎凇雙手捂臉，肩膀聳動着笑，笑着笑着，大滴的眼淚從手指縫裏劃了出來，墜在地上，碎了他的夢。
原是他庸人自擾，還想着什麼來世。
罷罷罷。
“狸貓換太子，多虧了我的師尊，竟把這這麼合適的人養在門下。”顧屺蕪道。
他的眼裏閃着野心與驕傲，“用他來換我，他虧嗎？”
“這麼多年，我找了這麼多年，終於把百年後天罰需要用到的轉換身份的靈材給找全了，這還多虧了柳如煙。”
天罰，轉換身份，柳如煙。
顏如玉震驚了，他慢慢理出來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黎凇，或許，一直都是被騙的。
門外的黎凇也明白了這不爭的事實。
“顧屺蕪你不可理喻，黎凇他那麼信任你，他能把命都託付給你！”顏如玉吼道。
顧屺蕪笑，這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笑了，他太開心了，這個驚天的秘密被他埋在心裏這麼多年，今日方得一吐為快，他知道顏如玉絕對不會把消息告訴黎凇，這個男人和自己一樣絕情，哦不，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
這場大戲唯一的變數或許只有聽到全部的黎凇吧，他擔心顧屺蕪身上會有暗傷，一路跟上來，誰知顧屺蕪卻是到了顏如玉的五毒居，他一開始是想師兄又騙他，明明身上有傷要來顏兄這治，卻不告訴他，後來又想，師兄果然騙他。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自己一直付出的真心，在那人眼裏，什麼都不是。
他長嘆一口氣，繼續聽這刻骨話語。
“對啊，他把性命託付給我，我收着了。”他話鋒一轉，語氣頗有些惡趣味，“顏如玉你知道嗎？”
“你妹妹的性命也在我手裏，如果你不想你唯二的妹妹出事……”
“你就閉上嘴，黎凇要成為這場浩蕩天罰的祭品，他要成為不會說話的英雄。”顧屺蕪惡劣的說，看着顏如玉面上驚懼的神色，他似感有趣，便又逗弄一句，“魂飛魄散，嗯？”
【作者題外話】：顏如玉是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