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祥盛公寓
吃過早餐的我，站在陽台下俯視着這座城市。
雲層中的血色已經消失不見，那些紅色的雲彩，又變成了灰白色。
記得第一天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從7樓的位置，仰望天空。那時候我就覺得，頭上這一層烏雲，地理位置並不算高。
但眼下站在23層這麼高的樓上觀看，卻發現這雲層的高度並沒有多少變化。
灰白色的雲彩，不知道來向何方，又不知道去向何處。
從天際的盡頭，將視線所及的地方全部籠罩。
我站在23樓的位置，突然覺得，頭頂灰白色的雲層，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把整座城市，囚禁在他的牢房中。
手臂上傳來了輕微的刺痛感，皮膚表面的鼓包，已經消失不見。
我點燃了一根香煙，思索着昨夜與劉陽交談的結果。
心中對他之前所說的鏡子，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按照劉陽的說法，他感受到鏡子中傳出聲音的時候，是在白天。
那麼這就代表着，鏡子裏面的東西，是能夠在白天出現的。
但至於為什麼沒有傷害劉陽，這一點，卻始終讓人想不明白。
我與劉陽交流一番之後，決定動身前往他發現鏡子的位置。
消除恐懼的方法，就是面對抗拒。
說不定弄清鏡子的真相之後，能夠找到離開這個古怪世界的途徑。
兩人穿過了綠園小區，中間又經過來那條護城河。
河流中的黑色流體，靜靜的躺在河床里。
我們從橋上經過，那流體並沒有任何的異樣。
我嘗試着投下了一塊石頭，不過很快就被那流體給吞噬殆盡，沒有激起一丁點的水花。
正如同劉陽所觀察到的一樣，黑色流體在白天和晚上，有着截然不同的習性。
穿過橋樑，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種預感。
眼下平靜的黑色流體，並沒有這麼簡單。
既然他能順着管道，進入我們所在的房間。而且在之前，劉陽更是親眼見證過，黑色流體，吸附在另一個倖存者的屍骨上。
那麼這就說明，這黑色流體，絕不可能老老實實的待在河道中。
只是讓我想不通的是，以這條河流中，黑色流體的儲備量來看。如此龐大的面積，如果一擁而出，說不定整座城市都要被他吞噬。
從我來到這個世界算起，已經是第3天了，卻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
想來是黑色流體，雖然很是恐怖。但一定有着什麼不為人知的限制，讓他無法隨意的離開河道。
一想到昨天晚上，黑色流體凝聚出的腦袋，我就覺得陣陣后怕。
這東西在吞噬了瓷碗之後，自己的體積，也變到了和瓷碗相同的大小。
如果它逃出河道，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更別提這一條護城河，前不見頭后不見尾。其中儲藏的黑色流體，數量根本無法估計。
劉陽所見過的鏡子，是在那條十字路口的北面。
距離昨夜露宿的地方並不算遠，我和他只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目的地。
一棟4層多高的單身別墅出現在了眼前。四個顛倒的字體出現在了牆上。
我仔細的分辨了一下，發現寫的是“祥盛公寓”。
劉陽之前發現鏡子的位置，就是祥順公寓的403號房間。
他一個人走在前面替我領路，我跟在後面，觀察着這棟公寓的佈置。
單身公寓的設施還算完善，不過和綠圓小區相比，卻還是差了一些。
可以看出，樓道中所有的燈具，全被一種蠻橫的力量給破壞了。
牆面上偶然出現的暗紅色血跡，已經和牆壁融為了一體。
這一趟的目的地，是在403號房間。
據劉陽所說，他在403號房間一共住了4天。在這4天裏的不同時段，都聽到鏡子中傳來了女人的低語聲。
我一邊思索着他所說的話，一邊跟着他的步伐。
轉眼間繞過了樓道，已經來到了第4層樓。
這棟單身別墅的過道上，分為左右兩排房間。過道的盡頭，又有一個面積稍微大一些的屋子。
仔細的數了一下，在一條過道上一共有13個房間。
而劉陽所居住的房間就在過道盡頭。
兩人的腳步聲在過道中響起，與整棟大樓的死寂，有着巨大的反差。
過道里所有的房間全都門戶大開，我路過其他房間的時候，刻意觀察了一下房間裏的佈置。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每個房間裏的佈置全都一模一樣。
因為我在每一個房間中，都發現了一面直立而起的鏡子，差不多還有兩米多高。
和我這1米7的小個子相比，可謂是高出了不少。
如果403號房間的鏡子，會傳出女人的低語。那這是不是說明，整棟祥盛公寓。每一個房間的鏡子，都有可能發生類似的事情。
抬腳走進了403號房間。
與我最開始所出現的廉價出租屋相比，可謂是豪華的不少。除了衛生間之外，還有一個獨立的陽台。
卧室和客廳是通用的，除了單人床之外，整個房間，還剩下了將近兩平方米的空間。
鏡子就在右側的角落，上面落滿了一層灰塵。
“你說的就是這面鏡子吧。”
劉陽點了點頭。
“怎麼樣？有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我並沒有急着回答他的話，緩緩走到了鏡子的面前，仔細的端詳起來。
這鏡子上所使用的材質，妥妥的現代工藝。
鏡子的外框是一種黑色的塑料，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橢圓形的鏡子，透露着一種簡約的設計感。
我在鏡子旁靜靜的站立了幾分鐘，耳中並未出現那女人的低語。
回頭看了看劉陽：“你當時聽到女人低語的時候，大概是在什麼時間？”
劉陽捏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他皺着眉頭，眼睛看向了遠處。
“我記得，好像隨時都能聽見。在天黑之後，以及天亮之前，不同的時段都出現過，只是不知道今天是怎麼回事。”
我點了點頭，看來這鏡子還有怕羞的體質。
伸手擦拭鏡面上的灰塵，這鏡子冰涼如玉，有一股寒意順着指尖傳遞到全身。
不過在短短几秒鐘之後，那涼爽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只覺得整個人赤身站在了冰雪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