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瞧不起誰呢?
到了那裏之後,余順幾個傢伙還真不客氣,專挑貴的點,點了兩瓶茅台。
放在以前,徐志洲肯定是高興得和余順幾個人不醉不歸。
但這一次,看着滿滿一桌子的好菜,徐志洲心裏卻不是個滋味兒。
自己在外面胡吃海喝花天酒地的時候,江盼晴卻在病房中患病挨痛。
一想到這,徐志洲就心絞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觥籌交錯之際,徐志洲估摸着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
而對於這些人的死性,徐志洲再熟悉不過。
喝了點酒就忘記自己是誰了。
喝酒的人都有這個毛病,徐志洲以前因為喝酒也沒少被別人下套。
“順哥,有個事兒做兄弟的我有點兒吃不太住!”
徐志洲打了一個飽嗝,輕輕的拍着余順的肩膀。
果不其然,這個時候的余順醉得滿臉通紅,顯然已經進入迷糊的狀態。
“兄弟,什麼事兒……你……你不要跟哥客氣,有什麼難處哥給你想辦法!”
徐志洲不動聲色的輕輕挑眉,再給余順的杯子滿上,再讓這個傢伙多喝一點。
“我在省城有一個同學,現在發了財了,前兩天碰上聊了一會兒,原來他是專門做彩電批發生意的,他承諾給我五百塊錢一個。”
“順哥,你見多識廣幫我看看這事兒到底能不能幹,給兄弟拿個主意!”
這個誘餌一經拋出,徐志洲就不相信貪心的余順能不上鉤?
在這個年代,彩電作為一種高檔傢具,絕對屬於富裕家庭的標配。
在當下,一台彩電的價格最便宜那也得兩三千塊。
“五百塊一台?你確定?真的假的?”
余順一聽來了興趣,醉意全無,認真起來。
“我和我那同學一直很要好,他絕對不可能騙我。”
“他還說了,也就給我只收個成本價,換了別人少說兩千塊起。”
彩電前段時間余順家也買了一台,足足花了他兩千五百多塊錢,而且還找了好久才搞到手。
用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若是徐志洲真的能以五百塊錢的價格進貨,那豈不是賺大發了。
這其中的巨大利潤任憑是誰,都沒有不動心的理由。
“嘶!兄弟,這可是個大買賣啊!這裏面的水很深,我怕你一個人把握不住,要不咱倆合夥干?”
剛剛徐志洲已經說了,那是通過他的渠道,所以余順若是想要分一杯羹,就勢必不可能饒過徐志洲。
“順哥,不是兄弟我不願意,有財大家一起發,我徐志洲也不是小氣的人。”
“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說你要是跟我合夥干,虧了錢我這臉上掛不住啊。”
徐志洲抬手摸着自己的額頭嘆了口氣,表現出一副設身處地替余順考慮的模樣。
“怎麼?瞧不起誰呢?你覺得我玩不起是不是?”
余順拍拍桌子,不爽的對徐志洲說道。
“不是這個意思,順哥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去踩踩雷,先去拿一批貨,真能賺錢我肯定拉上順哥你是不是。”
別看余順這會兒酩酊大醉,可怎麼說余順本身也是做着坑門拐騙偷雞摸狗的勾當,沒那麼容易上鉤。
現在徐志洲提出先去探探路,余順倒是覺得讓他去前面探探路,也未嘗不可。
但這時候徐志洲又露出了一臉難色。
“哎,聽順哥這麼一說,我又實在是有些心癢難耐,不過沒辦法,這麼好的生意我也做不了,只能算了!”
“算了?為什麼啊?”
余順傻眼了,削尖腦袋都找不到的好項目,徐志洲居然說放棄就要放棄。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徐志洲兩手一攤,表示很無奈,又沒有本事像你們一樣不要臉地空手套白狼。
“呵呵,我當什麼呢!不就是錢嘛,哥借給你!”
說話之間,余順點燃一根兒煙,伸手便從包里摸出了一大疊票子。
這是他家老爺子囑咐讓他去進貨的錢。
“要多少?”
“三千。”徐志洲看着余順手裏的錢激動說,那是江盼晴的救命錢。
余順抽出三千塊錢,十分豪邁的拍在了徐志洲面前。
但徐志洲卻遲遲沒有馬上伸手去拿,雖然徐志洲很需要這筆錢。
“怎麼?不夠?”
徐志洲連連搖搖頭,欲擒故縱道。
“倒不是,順哥你也知道我那老婆不讓我和你們混在一起。
要是讓她知道我在你這兒借了這麼多錢,那還不鬧個天翻地覆,我看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反觀余順態度卻異常堅決,這擺明了拿麻袋撿錢的生意。
要是這麼算了他起碼幾個月睡不着覺。
“兄弟,這錢不是哥借你的,是還給你的,你跟你媳婦就這麼說。”
此時余順已經財迷心竅,不管說什麼也要做這個買賣。
對於余順而言,只要徐志洲能順利找到進貨的門路,別說區區三千塊錢,哪怕三萬甚至更多也能輕而易舉賺回來。
所以他現在是放長線釣大魚。
“真是順哥還我的?”
徐志洲一隻手摸在面前那一疊青色的百元大鈔上,心裏很激動,這是江盼晴救命的錢,今天必須拿走。
“當然是還你的,你先去幫哥哥探探路,賺了錢咱們兄弟倆一起發財!”
在這個年代,但凡是比較富裕的家庭,都會想買個彩電,不過這時候我國的彩電市場卻是供不應求。
所以就當下的形勢來看,彩電毫無疑問存在很大的升值空間。
幾百塊錢進貨的東西,到時候可以賣到幾千塊,余順他們想想就興奮
當然他們不知道,這次徐志洲玩的就是空手套白狼!
余順想,徐志洲有渠道,而且進貨價格如此低廉,到時候就等着數錢就行了。
哪怕是白給徐志洲三千塊錢,只要能拿到五百塊錢的彩電進貨,也都值了!
……
醫院的病床上,一個女孩子不斷用手輕揉着江盼晴的肚子,希望用這樣的方式,緩解她的疼痛。
她是徐志洲的妹妹,徐含萍,在病床上的正是她的嫂子江盼晴。
“嫂子,你現在舒服點了嗎,還疼嗎?”徐含萍在江盼晴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