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不是傻白甜
蕭珩看着紙條,面色陰沉。他一直以為,他的青松苑不說固若金湯,但也是鐵板一塊。兩個月前因為前院出現殺手,府兵和暗衛幾乎都去了前院,才讓花羽有機可乘進了青松苑,進了他的書房。但也是有來無回,折在了暗格的機關之下。而今天,居然有人在青松苑廂房內留下一張字條!青松苑明面上的守衛是七十個府兵,暗中有三十暗衛。這個送紙條的人武功到什麼程度,居然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呢!
“告訴她,讓她去。到時你遠遠地跟着,別離太近。”蕭珩沉吩咐之後,又改了主意,“算了,到時候她自己去,你別跟着。”
蕭珩想着,來見宋濯羽的人也許就是放字條的人,就算不是,武功應該也不會低於放字條那人。靖安的武功雖然在暗衛中算是最好的,但在百來個練家子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來去自如,靖安還做不到。乾脆就不跟了,讓她自己去見。等她回來正好看看她的態度,看看這人還能不能留。
蕭珩十六歲封王立府,倚仗良多。朝廷上,他有手握四十萬兵權的外公威遠伯;后宮裏,他有獨享盛寵的母妃德妃娘娘;他自己,更是在一眾皇子中最為出色。徵華帝雖然沒有給他具體官職,但也經常分派一些棘手的事情讓他處理。而他處理事件,從不以實事求是為第一位,他會找到一個平衡點,一個讓皇帝、朝臣、百姓都喜聞樂見的平衡點,而這平衡點,並不一定是事件的真相。真相是什麼,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蕭珩,從來不是什麼心地良善的傻白甜。雖然有那個信封,雖然有那個玉墜兒,雖然他依然對現在的宋濯羽充滿了好奇,但他一旦發現宋濯羽的立場不在他這裏,他會毫不猶豫地讓她再死一次。
第二天,宋濯羽聽到了靖安的回復,一遍遍地跟他確認:“真的沒別的話了?就只一句,讓我去?”
靖安點點頭。
“可是我不是花羽啊,我露餡了怎麼辦?”
“王也沒說。”
“那人要是問我有關王爺的問題怎麼辦?”
“王爺沒說。”靖安想了一下,又道,“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吧。”畢竟你什麼都不知道。這後半句是靖安心裏說的。
“那要是來人發現我叛變了,要殺我怎麼辦?”
“王爺除了一句‘讓她去’之外,什麼都沒說。但我覺得,你既然會借屍還魂,就不該怕死啊。”
宋濯羽嘴角抽搐:“你真幽默!”
靖安離開的時候,對她說道:“府中下人每個季度可以做一套新衣,到時你自己去找德叔拿了條子,自己找府中的裁縫做就好。王府中婢子少,衣服沒有固定款式,做什麼樣的隨自己心意就好。”說完,他從懷中取出一套夜行衣,放在宋濯羽面前,“這次的衣服是我幫你領的,你晚上穿這個去,隱蔽點。”
靖安說完,一閃身就不見了身影。
宋濯羽看着面前這身純黑色一點裝飾都沒有的衣服,心中早已淚流不止。三個月才一套新衣服啊!為什麼要用這麼珍貴的機會做一套夜行衣給她?這衣服除了偷雞摸狗、殺人越貨、打家劫舍以外,還有別的用途嗎?!
半夜裏,靖安叫醒了熟睡中的宋濯羽。因為晚上太無聊,也因為白天起的太早,現在宋濯羽每天戊時(晚上7點)就去沐浴更衣,然後抱着畫本子上床,看困了睡覺。這時候的宋濯羽,早就會周公去了。
“花羽,起來幹活了!還有半個時辰就子時了!”
縱使宋濯羽心中千不願、萬不願,她還是在掙扎中起了床,換上了她在靖王府的第一身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