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捏造出來的真相更符合想像
站在旁人的角度來看，一個文靜秀氣且不善運動的男孩子突然身懷神功，連夜掃蕩幾個堂口都不多喘一口氣，排除鬼上身等不靠譜的猜想，很難讓人不聯想到人格分裂。
好死不死地，這個男孩還經歷過某種神秘的改造手術和強烈的精神刺激，妥妥的精神病患者沒得跑啊！什麼？他還有槍械和防彈戰衣，肯定是不法分子贊助的！
以前看過無數人假扮精神病的曲義實在沒想到自己也要用到這招來糊弄全世界，可沒辦法，自己總不能偽裝成外星人入侵吧？
說起來，這還不是曲義自己的主意，主要是他在入侵行動檔案庫時無意間從緱亢璇的電腦中查詢到自己的精神分析報告，然後發現了一些有趣的內容——
一個孩子自嬰兒時期起開始接受某項身體改造長期實驗，精神逐漸被扭曲從而催生出一個保護自身的人格，後來這項實驗由於未知緣故而被迫中止，他也因此逃出來並混入某個孤兒院，一直正常地生活到現在，直到有心人出於某種目的開始激活這個計劃的後續步驟……
當曲義看到這些心理醫生、行為學家等研究者給自己所做的推理，差點沒想打電話問這班人是不是借鑒了某部科幻片的主角人設，這都啥玩意啊？！
身體改造實驗？屬於自己的騎士腰帶在哪裏？難不成這個世界還有修卡？
俺有雙重人格？俺的能力又不是時間刪除和預測未來啊？
獨自逃到孤兒院？是不是還有一個胞生哥哥或弟弟正在苦苦尋找我啊？！
早在接替這個身份的時候，曲義就將『自己』的真實面目調查清楚——一個普通的男生，硬要說有什麼地方不普通，也只是他比同齡人更加努力地生活着，除了他的最後關頭。
事到如今，曲義估計他主動坦白再拉上蘇思佐證他是穿越者也不可能使每個人信服，乾脆順水推舟，按照她們的猜想演下去吧。
於是乎，之前的『自己』成為主人格，而現在的曲義被當做邪惡的副人格，這也是藍發女人要求曲義接受治療的原因。
對此，曲義表示：不用你們擔心，我又不會突然犯中二病去毀滅世界。
針對這點，雙方展開激烈的爭論，最後曲義接受了「定期向指定人員報告自身狀況」等要求。
“……另外，你最好不要離開學院。由於你的出格行為，已經有不少人已經盯上你，尤其是你在胥未璇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之後。”
“我知道，那個叫成悅的警察局長應該被人處理完畢吧？”
“五天前，她的屍體在自己家中發現，警方推測是因受賄被人暴露而選擇自殺。”
“她的家人呢？”
“下落不明，你怎麼會想到她？”
“如果她的罪行只有受賄，我才不會盯上她。”
“看來你只相信自己的能力啊。”
“即使是學院編織出來的情報網，也有無法兼顧的地方。”曲義雙手一變，瞬間取走那根尚未燃盡的香煙，沒有理會臉色變差的藍發女人，“既然你們這些大忙人不在乎，就讓我這個閑人去管管吧。”
“……如果我……說這是一個意外呢？追查下去只會傷害到她以及其他人。”
“我知道你還在關心蘇思。”曲義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傷感，沉聲地說道，“不過你有了解過真正的她？”
“什麼意思？”
“你以為她真的不知道你在隱瞞的『真相』？”
……
曲義想要來到這個世界進行任務的契機還是蘇思在上次任務的記憶復蘇，她不僅回憶起一些朋友，還回憶起一些零碎的世界觀。根據之前的經驗以及主神空間玩家的共識來看，要想快速提升【職業精通】的等級，自己應該在相關方面做到極致，例如與『同伴』建立深厚的友誼，那麼回到他或她的原生位面並實現其心愿就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結果就是曲義使用完【低級任務指定令牌】后被告知任務的參與者只能是自己和蘇思兩個人，因為【主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取巧行為，要麼添加限制，要麼減少收益。
不過背上許多限制的曲義最後也沒放棄，除開自身利益，蘇思的近來表現也很關鍵，自從記憶有所恢復以來，她的情緒不時低落，還經常做噩夢。
要知道，這個丫頭可是陪着自己闖過擠滿喪屍的都市，一同對抗過窮凶極惡的主神遊戲玩家和【懲罰部隊】，曲義嘴上不說，心裏早把蘇思當成戰友看待，因此也對她的異狀相當上心，想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現在看來，這個根源牽扯到的東西太多太廣以至於曲義發現自已陷入一片迷霧中，也使他開始懷疑：蘇思到底因為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而遭受非常嚴重的迫害？
由於擔心幕後黑手會繼續下手，曲義選擇大鬧一場，儘可能地使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於自己的身上，然後一轉行動重心，與臨時同盟突襲那家醫療設施，終於找到一份術后報告。
花重金聘請數位權威級心理專家描繪蘇思的噩夢后，曲義自以為已經了解她的痛苦，但真實情況卻是更慘——脊椎受損、五感全被剝奪，她甚至於無法感覺自己的呼吸，意識在黑暗中渾渾噩噩地徘徊一年又九個月，直至被曲義召喚到【主神空間】，而醫生只是輕飄飄地將她診斷為植物人。
這不是無能為力，也不是玩忽職守，相反地，那群人還一直周密地觀察蘇思的狀態，還將她的恢復歸結於奇迹。
在知道真相的同時，曲義還發現參與過手術和監護的醫護人員全部下落不明，都在蘇思醒來后不久。
閱讀完畢並確認沒有有用情報后，曲義直接燒毀這份報告，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希望那個丫頭永遠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如此痛苦的經歷。
也正是因為它，他更加小心地配合蘇思，想要儘可能實現她的某些夢想。
至於之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
和藍發女人談完話后，曲義來到室外，看到靠在牆壁等候的緱亢璇。
“要我送你回家嗎？”
“不需要，我走回去就行。”
“你應該接受治療。”
“如果要做說客，兩個足以。況且你們可以動員一百多名馭仙師強行扣留我，完全不用顧忌我的感受。”
就在曲義即將離開的時候，緱亢璇說出一個名字：“卜洛歌。”
“什麼？”
“你要是真的有決心調查下去，記住這個名字。不過我要告訴你，這裏沒有任何記錄著她的資料，外界也沒有。我之所以會知道它，也只是因為有人提醒我。”
“那個提醒者是誰？”
“……蘇思，準確來講是即將陷入昏迷的她留下的線索。”
“……謝謝你。另外，關於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目睹曲義留下那句抱歉后逐漸離去的身影后，緱亢璇撥通電話，對學院長說道：“我已經說了，代價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