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用奇迹來掩蓋借口
又是半個月過去了，曲義分別收穫到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是自己的收穫微乎其微。
好消息是自己的旁聽生涯即將結束。
回望這一個月的經歷，曲義感覺自己不是過來收集情報，而是被這座城市收集情報。無論身高體重，還是心理狀況，學院方面恐怕收集了一麻袋關於自己的情報。
想到這裏，曲義放下摺疊好的衣物，重新看了一眼窗外的城市。
“一個人果然不太輕鬆，希望接下來的工作會輕鬆些吧。”
事先設置好的鬧鐘響起，提醒曲義預約好的出租車快到了。
“拜拜，終弦學院。”
默聲告別這個房間后，曲義拉着行李乘電梯下到街道，出租車早已等候多時。
“師傅，又是你啊。”
定眼一看，司機居然還是載曲義過來的那位師傅。
“小丫頭，旁聽結束了？”
“嗯，現在要回家。”
“哦，回家啊。”司機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幫忙裝行李的手也變得不利落，“挺好的，還可以回家。”
“師傅，怎麼了？”
“沒事，快上車吧，否則你家裏人會着急的。”
“謝謝你，師傅。”曲義道謝完畢后坐上出租車後座，開始離開這座城市的路途……不對啊，這不是離開學院的路吧？！
可能是注意到曲義驚訝的目光，司機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猛踩油門，直接將準備追趕的交警甩出三條街，最後來到一個破敗的白色建築物門口。
下車的時候，曲義甚至覺得自己的雙腿在發抖，於是他乾脆趴着車窗苦聲勸道：“師傅！下次有事可以直說！犯不着飆車啊！”
“這不是……怕你拒絕嗎？”
曲義翻了個白眼，如果事先告訴他不同意的下場是乘坐飈速出租車玩刺激，自己寧願閉上嘴巴乖乖聽從安排。
“好吧，請問是哪位大人物想與我這種小人物見面呢？”
一道雄厚的男聲回應了曲義的問題：“抱歉，我並不是大人物，而你也不是什麼小人物。”
“所以……”曲義開始注視起楊軒，指向逐漸遠去的出租車，語氣不善地問道，“拉走我的行李也是你的主意？”
“方便起見，我們需要你在這裏多待幾天。放心，你的行李會原封不動地回到宿舍。”
“我們？也包括緱亢老師？”
“不僅如此，還有學院長。”楊軒打開白色建築物的大門，做出歡迎的手勢，“還請進，我有許多問題想請你解答，曲義同學。”
白色建築物內部呈現一種破敗的氣氛，陳舊的佈告像補丁般縫在牆壁上，灰塵佔據大部分的空間，角落處整齊擺放好的儀器蒙上一層防潮布，但是鐵鏽氣味似乎預示着無法挽回的衰落。再隨楊軒走到盡頭，曲義進入一個還算整潔的房間，其中濃厚的生活氣息顯示這裏是某個人的居住地。
“茶還是咖啡？”
“不用，謝謝。”
“杯具和飲料在這裏，需要的話可以自取。”楊軒為自己泡製一杯速溶咖啡，將之端到房間裏唯一一張桌子上，並邀請道，“請坐吧。”
“那麼我們可以開始嘛？老實說，我等了一個月，有點着急。”
“這就開始。”楊軒放下咖啡，翻開準備好的資料，說道，“曲義同學，你了解弦波域能的概念嗎？”
“學校里有教過，我知道。”
“那就好，現在拋掉那些沒用的東西，仔細地聽我說，這對接下來的事情有幫助。”
……
弦波域能，每個學派對其有着不同的理解和研究角度，但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無法解釋其物質轉換的高效率。
通過質能方程來看，如果將能量轉換成靜止質量為一克的物質，那麼消耗量將是天文數字級別，而且還需要大型粒子對撞機才能實現。
但是一種神秘現象徹底顛覆了人們對於質能方程的理解——『災弦』。
sc前112年，南美洲地區發生過一場規模浩大的火災，它完全燒毀了地球之肺，可是當局和各大國際組織拼盡全力也無法抑制火災蔓延，甚至於數百名救火員的犧牲都成為無用之功。
在迫不得已的前提下，當局出動轟炸機炸光整片雨林才平息這場大火。事後，各國開始討論災后重建工作以及碳排放量重新分配的問題，並計劃提前召開環保大會。
頓時，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這場大會，卻忽視了近日來頻發的人體自燃事件。
其實按照當時的看法來思考，所謂的人體自燃就是一個都市傳說，真相往往都是人為的惡作劇或是不幸的事故，實在沒有必要去關注。更何況這個世界是科學的，不存在怪力亂神。
幾十年後的人類再來回望這個想法，不會去抱怨或幻想，只會羨慕那時的人還可以相信自己是安全的，不用擔心下一秒就會被莫名其妙地奪取小命。
最後真正引起重視的事件也不是人體自燃事件，而是在電視直播的葬禮中當場復生的一位救火員，蹊蹺之處在於他之前已經被大火燒成焦屍，dna監測的結果也表示那具屍體就是他本人。可他就是在攝像頭和眾目睽睽之下從棺材裏叫出聲來，然後重見天日！
看到恢復成生前模樣的亡者歸來，親友們和牧師欣喜若狂，電視台也開始大肆報道這起神奇的亡者復活奇迹。結果有其他救火員的家屬開始奇思妙想，既然他能復活，那自己的兒子會不會也還活着，於是他連夜跑到墓園掘開兒子的墳墓，居然真的發現奄奄一息卻還活着的孩子！
一時間，神憐憫這些靈魂故將其送回人間的說法瘋狂流傳開來，一位位復生者的發現進一步推動這個說法。結果就是犧牲英雄的親友們開心了，教會開心了，電視台開心了，商人也開心了，唯獨研究這種神秘現象的科學家相當不開心。
剛開始，救火員們的親友對於科學家的研究要求盡量配合，因為他們也好奇孩子為什麼會復活，尤其是自己親眼目睹過犧牲者的慘狀。
不過後來一些別有用心的局外人出來干擾以及復生者表現出極其不穩定的精神狀態，那些相關人員態度強硬地拒絕了研究者的要求，直到最後，僅有一位復生者的家屬表示願意配合研究員的要求，倒不是說他的覺悟有多高，僅因為他是整個聯合研究項目的負責人之一。
在缺少對比數據的情況下，這位負責人帶領團隊艱難地研究死者復生的真相，可時間和資金的大量消耗始終換不來一個合理的解釋。
就在研究團隊一籌莫展的時候，事情出現一個突破口——負責人收到兒子持槍殺人的通知，而受害者正是那位被電視直播復活的復生者。
什麼？突破口不就是那位神智恢復到可以針對熟人持械犯案的復生者嗎？
懷着複雜的情緒，負責人坐到探監窗的對面，與一臉冷漠地兒子開始對話。沒辦法，那場大火導致他失去愛情和親情，如果不再做些什麼，他連自己孩子都救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