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巧了
“這是我女朋友！”
“我投了錢你得用她！”
李總的話音落下，他那小女朋友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不忘偷偷的望了一眼周子豪。
楊小蜜也是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這就是資本的力量。
她在娛樂圈內一路走來，對這東西可是清楚的很。
安插角色這是常有的事，就連一些大導演都無可避免。
不過他大概聽了周子豪給她說的劇情，這是一部男人劇，女性角色很少，戲份也不多，安插一個角色，倒也無傷大雅。
然而讓所有人意外的是。
周子豪輕笑了一聲，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
“滾！”
瞬間，小女友的笑臉僵住了，李總也僵住了。
其他投資人也都是神色一窒。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剛剛還對他們笑呵呵的周子豪，突然就翻臉了。
現場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
“呵——”
李總突然發出一聲冷笑，然後沉下臉，道：“周子豪，你請我來，是給我面子，我能來，是給你面子。”
“別他娘的給臉不要臉！”
李總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指着周子豪。
周子豪依舊是冷淡的道：“是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我讓你們他娘的給老子滾蛋！”
他很看重《無間道》這個劇本，他不想這部前世經典的電影在他的手上有任何的瑕疵。
投資人想帶小老婆？
沒門！
“好好好！你清高！你牛逼！”
李總對周子豪比了一個大拇指，而後大手一揮：“我們走！”
其他投資人也是紛紛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鼻腔中發出不屑的聲音，跟着李總一起離開。
楊小蜜也是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
“等等！”
周子豪突然喝了一聲，讓所有人都是一愣，紛紛看向他。
剛才還牛逼哄哄，難道說，這麼快就認慫了？
就是楊小蜜也奇怪，周子豪叫住這些已經鬧掰了的投資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誰也別走，先把單買了，AA！”
？？？
周子豪的話讓所有人傻了。
“好好好！”
李總直接被氣笑了，又連說了三個好字：“葛朗台，果真名不虛傳！我們幾個的單我包了，還有楊老闆的單，我也買了！”
“不用。”
楊小蜜淡淡的說道。
李總氣得一拂袖，就要去買單離開。
“還有，那幾瓶茅台是你叫的，算在你的帳下！”
“好好好！你狠！”
李總轉過頭來，又對周子豪比了一個大拇指，“周子豪，老哥送你一句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狠狠的撂下一句話，李總帶上小女朋友和幾個投資人，氣沖沖的往飯店外而去……
這時，周子豪朝外喊了一聲：
“服務員，打包！”
這一嗓子，直接喊得李總一個趔趄……
……
飯店停車的院子中。
“這是你的車？”
楊小蜜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一輛五菱宏光。
“嗯。”
周子豪一邊往車上放打包的飯菜和茅台酒，一邊點頭。
“你喝酒了，我開車送你回去！”
楊小蜜看着已經有明顯醉意的周子豪，並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
“好！”
周子豪沒有拒絕。
剛剛的一頓飯，系統並沒有算在公費上。
因為按照系統的說法，拍電影和來這種高檔的地方吃飯，有什麼關係嗎？
周子豪無力反駁。
還好機智，和這幫投資人AA了，還把茅台算在了他們頭上，最後自己那份一共花了兩千多塊錢。
否則，嘖嘖……
兩三個月的生活費，一頓飯就吃進去了……
……
一輛麵包車在前面慢慢開着，後面跟着一輛大奔。
保安瞪大了眼珠子。
這他娘的，果然又是一個龍王！
還好自己機智！
保安擦了擦額頭流下的汗珠，偷偷的透過車窗，看向麵包車內。
只見車內，一個身着雍容華貴，身材和面容都是頂級的女人，正在笨拙的操控着這輛手動擋的麵包車。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明星楊小蜜！
卧槽！
保安的眼珠子都差點瞪掉了。
楊小蜜幫開車！
保安想起了那一天，差點雙膝一軟，就要跪下來喊一句：參見龍王！
只可惜，因為楊小蜜擋着，他沒能看清副駕駛的男人長什麼樣。
在保安恭敬的目光下，麵包車緩緩駛出了這間平時只要豪車出入的高檔飯店……
……
路上。
麵包車開得並不快。
因為麵包車是手動擋，而楊小蜜已經忘了有多少年沒有開過手動擋的車了。
她發現自己真的有些高估自己了。
好在一旁的周子豪雖然帶着醉意，但還能指導她怎麼開。
但楊小蜜也不敢開快，掛着二擋慢慢開。
麵包車不比她的大奔，避震相當的差，過稍微顛簸一點的路面，直接把她顛得跳了起來，還有隔音也是吵得她耳朵嗡嗡嗡的，空調也是呼呼呼的吹。
但好在車是可靠的，能滿足代步需求。
開了好久。
神經高度緊張的楊小蜜，終於把車開到了周子豪那個位於城郊的老舊小區。
“周子豪，到了！”
楊小蜜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向周子豪時，才發現這傢伙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楊小蜜撇了撇嘴。
自己開得那麼辛苦，這傢伙倒好，呼呼大睡。
不對！
這傢伙今晚喝了不少酒了！
在飯桌上的時候，自己不喝酒，而周子豪則是一個人獨自面對了好幾個投資人，而那些投資人一個個又都是酒場老手，誰能頂得住？
看着周子豪那稜角分明，此時微微有些泛白的臉龐，楊小蜜不由得一陣心痛。
以他如今的人氣和才華，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賺到很多錢。
但是，他卻選擇了最難的那條路。
看得出來，周子豪很重視那個劇本，否則以他的性格，不會到最後才爆發。
她也明白了，為什麼周子豪最後會爆發。
因為那是他的底線，他不想任何人破壞了他的電影，不想因為資本而導致電影有瑕疵。
想到這裏，楊小蜜不由得肅然起敬，輕聲道：“對不起，是我低估了你對一部好電影追求的決心……”
楊小蜜輕輕搖醒了周子豪。
周子豪微微睜開眼睛，有些迷糊的道：“到了？”
“嗯。”
楊小蜜點頭：“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了！”
周子豪掙扎着起來：“謝謝你，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說著，周子豪推開車門。
誰想，一下車，周子豪還是有些腳軟，走起路來有些搖晃，好在並沒有摔倒。
楊小蜜連忙下車，一把扶住了周子豪。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
周子豪還是擺了擺手，就要掙開楊小蜜的手臂，獨自上樓。
不想楊小蜜卻是緊緊抓住不放。
“我送你上去就走！”
楊小蜜態度很堅決，周子豪也知道自己酒勁上來了，腦袋昏昏沉沉的，也只好點了點頭……
老舊的樓房並沒有電梯。
而周子豪的出租屋是在最高的七樓。
楊小蜜也只能扶着周子豪，順着老舊狹窄的樓梯，一步步的往七樓而去。
好在周子豪的意識還是清醒的，雖然一部分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但腳下還是能給上一些力氣的，不然楊小蜜真不知道怎麼把周子豪弄上去。
終於。
兩人爬上了七樓。
楊小蜜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汗水打濕了衣裳。
周子豪摸了好一會，終於摸出了鑰匙，遞給楊小蜜。
楊小蜜一邊用身子頂住周子豪，讓他不要倒下，一邊打開房門。
屋子是一間不大的單間，開門往裏走幾步，就能看見角落那張單人床。
楊小蜜將周子豪扶到床邊，讓他躺了下來，然後替周子豪將腳上的那一雙回力帆布鞋給脫了下來，將周子豪擺正，給他蓋上了被子。
“謝謝……”
周子豪說了一聲，便睡了過去。
楊小蜜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才有心情打量起周子豪房間來。
房間雖然不大，也很舊，但是很整潔。
一間不大的衛生間，外面是小小的開放式廚房，再往前就是一張低矮的廉價餐桌和凳子，邊上有一張一看就是淘寶或者拼夕夕上淘來的簡易書桌和椅子，書桌上有一個枱燈和一些紙張，看得出來，周子豪平時就是在這裏創作的。
在書桌的對面，是一個布制衣櫃，和一面全身鏡。
再往裏，就是周子豪睡覺的單人床。
床側的牆上，貼着海報，定睛一看，竟是周子豪自己的海報。
看到這裏，原本認真打量着房間的楊小蜜，不由得輕笑一聲。
笑着笑着，楊小蜜的眼眶濕潤了。
誰能想到，當紅的明星周子豪，他住的地方，竟然和一個落魄的單身北漂青年無異。
特別是看到角落裏那已經吃了半箱的泡麵，楊小蜜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同時，她也滿腹疑惑。
周子豪的錢到底哪裏去了？
作為圈內人，她知道周子豪雖然不屑於去賺那些快錢，但是他賺的錢，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比得上的。
難道說周子豪有巨額的負債？
可是不像啊！
如果是那樣的話，周子豪應該是去接當下正火的綜藝節目，因為綜藝節目來錢最快。
突然，楊小蜜似乎有些明白了。
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周子豪把他所有的錢，都投到了電影當中去。
為了電影，他可以放下清高，去和那些資本接觸，可以住出租屋，吃泡麵，買五菱當座駕，可以穿廉價的衣服……
“真是個瘋子啊！”
楊小蜜輕嘆一聲。
同時，她也想起了一個人，《喜劇之王》中的尹天仇。
他也是一個痴迷於演戲，為了演戲，他幾乎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而尹天仇則是他的扮演者星爺的寫照。
星爺可以說是龍國喜劇電影第一人，有一年一影帝，百年周星星一說，星爺也許是有演戲天分的，但誰又知道他背後付出的努力？
而周子豪又何嘗不是？
人們看到的只是他精湛的演技，以及他獲得的成功，但誰又看到了他背後的努力和辛酸？
想起了尹天仇，楊小蜜自然就想到了尹天仇和柳飄飄那經典的一幕。
電影裏，尹天仇對柳飄飄說，我養你啊！
而此刻，楊小蜜看着躺在床上的周子豪，卻是想對他說，可以不用那麼苦的，讓我來養你啊！
這個想法一出，楊小蜜瞬間就感覺到不對，俏臉一下子就紅了。
什麼我來養你啊？
你瘋了嗎？楊小蜜！
楊小蜜驅趕掉心中那亂七八糟的想法，然後把鑰匙放在桌子上，走出門去。
把門鎖好了的楊小蜜，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
因為剛剛那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剛剛給她的感覺，和尹天仇與柳飄飄那不可描述的一晚何其相似。
如果周子豪藉著酒勁抱住自己，也許……
楊小蜜不敢想下去。
她落荒而逃一般急沖衝下樓，然後上了自己的車……
……
另外一邊。
在微博上沉寂了一段時間的王公子，今晚又發了一條微博。
“看看這是誰的車？沒錯！這就是葛朗台的車！猜猜這是哪？沒錯！這就是我經常去的飯店！”
葛朗台開了一輛五菱宏光去了我經常去的高檔飯店！”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葛朗台一切的節儉和摳門都是裝出來的，他比“殺豬女”更加會騙人，而且高明得多！”
“一切都是為了流量，一切都是為了撈錢！”
“太能演戲了，不僅戲裏面能演，戲外也一樣能演，這個人心裏有大問題，慣性騙子，希望更多人能看清他的真實面目！”
下面配了一張圖，正是被一眾豪車包圍着的五菱宏光……
王公子的微博不出所料的，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因為周子豪之前的節儉已經深入人心。
擠地鐵，騎共享單車，帶女明星去吃便宜的路邊攤，穿便宜的休閑裝參加頒獎典禮，為拿免費手機邀人砍價……
等等事情，不枚勝舉。
有人認為周子豪摳門，也有人認為周子豪節儉。
當然也有人認為周子豪這是在另闢蹊徑，拗一個不同尋常的人設。
然而王公子這條微博，似乎坐實了最後一種說法。
“我就說嘛，賺了那麼多錢，怎麼可能不享受呢？”
“打了這麼多年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嗎？接着奏樂接着舞！”
“錢是你賺的，你怎麼享受沒人說你，但是刻意拗人設就噁心了！”
“當代宋江，虛偽！”
“……”
有噴的，自然就有洗的。
“人家周子豪有說過什麼嗎？都是你們自己認為的！”
“就是，人家也沒有標榜什麼，周子豪只是個演員，關注他作品不就好了嗎？關注他人幹嘛！”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周子豪連粉絲都不管，會去管你們這些噴子？”
“……”
確實，周子豪看是看了一些，但並沒有去管的意思……
而楊小蜜看了雖然很氣憤，但是也沒有打算幫說什麼，因為她知道說得越多，就有可能越描越黑，就像當初全網噴她的時候，她沒有回應，也沒有解釋，到現在她甚至還不時拿出來調侃一下。
既然周子豪不回應，那她肯定也不會多事……
……
經過了這一次與資本碰頭的事情，周子豪並沒有因此放棄尋找資本。
資本和電影是相互依存的關係，很難說清究竟是誰先攀上誰的高枝，誰抱上誰的大腿，在整個龍國的影視逐漸邁入黃金時代，電影迴避不了資本，資本也迴避不了電影。
對賭協議，是如今電影圈較為流行的一種投資方式。
所謂對賭協議，就是電影製作方要保證票房達到多少，票房越低就越要優先保證資方的成本回收，而票房越高，則製作方就能拿到更高的分賬比例。
因為這樣，可以大大規避了投資方的風險，將風險轉嫁到電影製作方這邊，而對於製作方而言，雖然承擔了更多風險，但他們也更容易拿到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