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赤焰
下午要上課，老婆還要從上海回來。所以今天應該沒時候寫了。總是不更新，覺得對不住各位大大，所以沒睡覺，又碼出來一章，算是今天的了。
老何就這點能力，已經儘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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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愁雲慘淡，不知何時又會下雪。門前一片零亂的腳印中，溶化的雪水早又凝成了冰，遠處的雪地里反shè出慘白的天光。
在街道拐角的樹林外，有一群人分立兩旁，正中間有一人獨自背身站着，身材高大，頭全白。他身體附近幾丈處的地上全不見半點積雪，露出黃褐sè的沙石。
遠遠地，楊歡就感到從那人身上傳來一陣沉重之極的壓力，彷彿雷暴來臨前天上低垂的烏雲似的，壓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氣來。
楊歡正想過去，只聽後面門帘一響，走出一人來。只聽那人沉重的腳步，楊歡就知道是身負重傷的劉奇。楊歡道“劉大哥，他們是來找我的，你不用陪我送命。”
劉奇冷冷看了楊歡一眼，從他身邊擠過，道“你救了我一命，卻要教劉某苟且偷生？”
楊歡心中一熱，再不好說什麼，只好快步走到前面。
楊歡一邊走近，心中一邊盤算着，“我把他的得意弟子傷得那麼重，想來拍馬屁、求饒是沒有用了。不過，他們華山派雖然霸道，但總歸是名門正派，嗯，面子應該還是要的。”
二人走到人群前，停了下來。周韓二人都躺在擔架之上，面sè慘白。其餘人都對楊歡怒目而視。楊歡還未開口，就聽到蕭天北開口道“你就是傷我弟子的那個楊歡？”聲音低沉，宛若滾滾驚雷。
楊歡道“正是！”
蕭天北聽到楊歡說話竟然還如此乾脆，轉過身來。二人只覺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似乎前面有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爐。那威壓陡然強盛了數倍，楊歡努力支撐住，而劉奇武功太差，再加上滿身傷勢，竟然倒地昏了過去。
楊歡忙抱住劉奇，把平放於地，站起身來，心中奇道“nainai個腿的，上次遇到仙兒的師父也是後天高手，這蕭天北也是後天高手，怎麼氣勢差的那麼大呢？”
抬眼望去，只見蕭天北鬚眉俱白，濃密至極的雙眉斜飛入鬢，立着的雙目中隱隱有火紅之sè，不怒自威。蕭天北看也沒看劉奇，只掃了楊歡一眼，道“你竟然敢傷我弟子，自行了斷吧。”
楊歡道“你說自行了斷，我便要自行了斷？憑什麼？”楊歡被蕭天北有若實質的目光刺得幾次要偏開頭去，卻硬撐住了。
蕭天北眉毛一揚，楊歡怕他出手，連忙接著說道“我與周士雄是公平決鬥，生死各安天命。要是連一點傷也受不得，還闖蕩什麼江湖，不如回家吃nai去。”
蕭天北的眉毛慢慢地豎了起來，眼中直yù噴火，楊歡一咬牙，繼續說道“你可以叫你的弟子一擁而上，把我殺了。只是，你們堂堂的華山派，總不能倚多為勝吧。”他心中暗想，不能倚多為勝，那你更不好意思以大欺小了。只要你顧及面子，讓你的弟子一個個來跟我斗，我就不怕了。
蕭天北或許沒想到這少年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硬氣，眉毛竟慢慢地舒緩了，饒有趣味的看着楊歡，道“沒想到你竟然不怕我。”楊歡昂道“怕什麼，有理走遍天下。”
蕭天北臉上綻放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道“你既然敢出言激我，就是算準了我的弟子中再無人是你對手。這主意倒不錯。”楊歡心中頗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蕭天北既然叫什麼“狂劍”，就應該做事狂燥、不經大腦，是個只憑武力的莽夫。可現在想來，能成為一個雄霸一方的人物，豈是只憑武力就能做到的。
蕭天北道“好，你既然說了出來，我若讓他們那樣做，傳揚出去，倒讓江湖中人瞧不起我華山派，”楊歡心中一喜，蕭天北卻接著說道“那你就接我幾掌好了”
楊歡一聽，驚得跳了起來，道“你…你不怕傳出去，別人說你以大欺小？”
蕭天北道“我只是考量一下後輩的武功而已，又有誰敢說我？不過，既是考量，我就不會出全力的。這樣，你只要能接我五成力的一掌，我就放過你，如何？”
楊歡上次曾接過柳仙兒師父“紅拂手”戚岫五成力的一掌，可那次她放水了。而之前三成力一掌將楊歡幾乎打死，幸好他有了強生命力才挺過來。楊歡雖然內力大漲，可是，一來蕭天北武功看來比戚岫要高不少，二來，更為關鍵是他不會放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住這掌。楊歡想到自己強的生命力與自愈力，把心一橫，希望能靠此虎口偷生。
楊歡心中叫苦不已，“枉我楊歡聰明伶俐，可每次都是退無可退，只能硬抗。”他硬着頭皮應道“那來吧。”說罷，腳下不丁不八，屈膝收腹，運轉起全身的內力，準備接這一掌。
蕭天北負手立於原地，也不做勢，只是舉起右掌，道了聲“好”，凌空一掌揮出。楊歡看的分明，手掌還未及揮出，周圍的空氣已經扭曲，顯然溫度極高；待揮出后，自掌心出湧出一道赤焰席捲而至，如火龍一般。
楊歡怒吼一聲，內力全部湧向掌心，迎向這道火龍。還未碰到這道火龍，楊歡就覺得自己掌心一陣灼痛，手臂上的汗毛都要被烤焦了；等火龍與楊歡手掌一撞，楊歡被擊得像炮彈一樣向後飛出，在空中鮮血狂噴，而更致命的是，竟然有大量火燙的洪流從掌心湧入楊歡體內，在他的經脈、血管內亂竄。楊歡覺得自己幾乎都要被燒沸了，連吐出來的血都似乎冒着氣泡。
蕭天北不再看楊歡一眼，揮手道“走”，便轉身離開。可走了沒幾步，他不由停住了。身後，楊歡正從地上掙扎而起。他愕然回頭。
方才，蕭天北從楊歡的腳步中，就看出他內力的高低來。這少年內力果然驚人，能在這個年紀達到一流境界，連蕭天北號稱華山派百年來第一奇才，當年也未達到。不過，蕭天北對敢觸及華山派的人向來不會手軟。
他知道，自己的五成力足以殺死他，而關鍵的是，他剛才所用的“噬髓烈焰”是他自己獨創，其中的熾熱真氣能進入敵手體內灼燒。即使楊歡能抵住掌力，也必會死於灼燒這下。他不知道的是，楊歡的體質有別凡人，竟然能承受住這真氣的灼燒。
楊歡坐起身來，全身各處劇痛，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傷。他看着蕭天北滿是驚愕的眼神，不由放聲大笑。笑畢，見蕭天北須俱張，楊歡心中一動，拱手道“小子謝過蕭掌門手下留情，放小子一馬。”蕭天北聽到此言，臉部逐漸緩和，道“你好自為之。”言罷，轉身離開。
待蕭天北一行人轉過街角，楊歡艱難的爬起身，覺身上竟受重傷，自己的生命力果然頑強，連抗擊打能力似乎也提高了不少。回過頭，他看到酒肆的窗戶每扇都被推開，後面都有人在看熱鬧。
其中一扇后正是峨嵋眾人，那胡可染本是一臉愕然，顯然沒想到楊歡竟然受蕭天北五成力的一掌而未死，待看到楊歡看過來，他有些羞愧地躲進屋裏。剛才他本與楊歡言談正歡，大難來臨，自己卻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躲開了。本想到楊歡命不長矣，誰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高到這個地步。胡可染羞愧之餘，心中也極為惋惜自己沒有為峨嵋召入這樣一個高手。
矯香凝忍不住跟秦茗悠咬耳朵道“沒想到這個叫楊歡的武功這麼高，我覺得比大師兄也差不了多少。人長得也很帥，又有豪氣、俠氣，真的很不錯噯。”秦茗悠本看着楊歡，聽到矯香凝此言，不由微笑。
楊歡眼光早已經不由自主的溜到秦茗悠面上，等見她對自己盈盈一笑，若空谷幽蘭綻放，一愣后，趕忙回以微笑，還揮了揮手。
秦茗悠自小負天才之名，更又清麗無雙，派內適齡男子對她無不心動。可是由於他們成就最高的大師兄也對秦茗悠有意，再加上自慚形穢，故而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表露半天心意。
可秦茗悠雖天xìng沉靜，卻畢竟只是個女孩子，自然對情愛有所期待。只是，她終rì在派中，放眼望去都是對她誠惶誠恐的樣子，要不就是大師兄那樣理所當然的殷勤模樣，所以，她編織的夢境中也沒有具體的樣子，只求心動而已。或許，心動了，就知道了。
楊歡出場時那句“不好意思，老子沒練過暗器，準頭差了點”讓她很是新鮮，可更讓她印象深刻地，卻是楊歡勝了周士雄，仰天長嘯后，眼中卻浮現出落寞與憂傷。這憂傷，那一刻，或許只有她一個人讀懂。這落寞與憂傷，與他臉上時時帶着的笑容截然相反。這頑皮、熱血、武藝高強的少年，心底卻似有表面不相襯的故事。
或者，只是遠遠的驚鴻一瞥，所能讀懂的，卻還比朝夕相對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