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029)

水哥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順利的把郝敏請進了自己租住的小兩室，他的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四個團隊經理每天兢兢業業，業績穩中有升，逐步補上了虧空。我招了一個培訓助理，水哥不在昆明的時候，主要由他負責培訓，我代替水哥坐鎮。

眼見玉石櫃枱由最初的金花商場一家，發展到六家，直到夏天，基本上市區所有的大中型商場，都開設了我們的櫃枱。銷售額日益增長，員工越來越多。郝敏已退出了業務團隊，增設財務辦公室。這時候她儼然就是老闆娘上線，又招聘了會計出納，正式準備垂簾聽政。我則將財務大權交給她，專心的搞起了團隊建設與企業文化。

雅妍依舊每天晚上打來電話，查崗不輟。小樹也逐漸長大，為了方便視頻聊天，我也換了智能手機。雅妍按照計劃，進了一家保險公司，天天坐着輪椅在公司里轉來轉去。由於行動不便，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打電話推廣業務。上下班都是她爸開車接送。這樣一來，她有事做，我也省心不少。

春去秋來，物換星移。轉眼間，天氣已越來越冷，公司的業務卻越來越紅火。劉媛媛、張凱與邱成文都是雲南人，便開始在他們各自的老家聯繫熟人，開展業務。邱成文乾脆把團隊交給了他的大徒弟，自己常駐昭通。

寒冬已至，公司規模已擴大至五十多人。這時幾位團隊經理已分派出去，負責各自老家的市場。邱成文昭通，劉媛媛紅河，張凱版納，袁炳輝大理，都設立了辦公室。其餘地市也着手引入代理機制，先選一家當地具有代表性的商場入駐。如此一來，水哥也是全省各地哪都得去，他的表弟馬毅徹底成了他的專職司機，瑞麗貨源的事就完全交給了孟彬負責。

我一面大力招聘和培訓業務員，一面跟郝敏一起主持着總公司的各項事宜。到了周六，已是大寒時節，郝敏一大早打來電話叫我去陪她看房子。

“喂老闆娘，有何指示？”我睡的迷迷糊糊。

“老闆說要買房。指定叫你陪同。”

“陪老闆還是陪老闆娘啊？”

“有區別嗎？”

“老闆好陪，老闆娘難伺候。”

“哈哈，那你就迎難而上吧。”

於是我便開着那小黃車，去接了老闆娘，當起了司機兼顧問。古人捨命陪君子，我是捨命陪老闆娘。

“老闆娘，看來公司最近賺了錢了啊，都要買房了。”

“你說呢。主要是你們老闆年齡也不小了，想結婚了。”

“是老闆想結婚還是老闆娘想結婚啊？不會是奉子成婚吧？”

郝敏噗嗤一笑，“老闆娘是老闆的頂頭上司。”

“那老闆要買房財務知道嗎？按照規定，老闆要買房要徵得股東大會的同意吧？”

“水哥已經跟幾位經理打過招呼了。”

“除了劉媛媛別人都沒我股份多啊，怎麼沒人跟我打招呼啊？”

“我這不是跟你說呢？再說你是自己人，不用這麼講究吧？”

“親兄弟，明算賬。”我一邊擠兌着老闆娘，一邊開車趕往指定地點。

這個小區位於盤龍區正北端，是國內一家有名的房產商開發的高層，目前正在建設中。只有兩種戶型，112平米，140平米，均價三千五。郝敏選了140的，看了樣板間，跟置業顧問留了聯繫方式，拿了圖紙。這時候已快到午飯時間，早上又沒吃，就進了一家米線店。

我不禁心裏開始羨慕起郝敏來，服務員成了老闆娘，寒鴉變成了鳳凰。

正吃間，劉媛媛打來電話，叫我火速趕往紅河。我讓她談業務的事讓老闆去，她告訴我老闆在麗江忙着呢，此事非我不可。於是我便匆忙填飽肚子，順路把老闆娘捎到離家近的車站，殺奔紅河而去。

紅河的經濟相對落後，除了煙草，就是農業種植比較成規模。旅遊也沒有其他地市那麼發達，景點少，開發程度低。一路上都是大片大片的種植園，空氣倒是新鮮得很。我開着音響，唱着歌，就來到了劉媛媛的家鄉。

市區比較小，初步估計，面積只有昆明一個區那麼大。小型的古建築倒是不少，如果有時間，還是很值得細逛。可惜我是被喊來處理事的，而且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具體是出了什麼事。

我開着車跟着地圖導航，來到了一棟商場。劉媛媛把我接進去，劈頭蓋臉的說。“這家商場的老闆想代理咱們的貨，紅河全境的業務。”

“他都包圓了，那你幹嘛去？”

“我不行就把股份賣給他。”

“賣給他？你這是準備拋棄我們，另起爐灶呀？”

“你咋說的那麼難聽呢？你看我投了十萬，有15%股份，現在算下來我能套現30萬，賺了20萬呢。”

她說的沒錯，公司現在估值二百萬。“那你這是跟我商量呢，還是決定了，通知我呢？水哥知道嗎？”

“我沒決定，這不是問你呢。”

“問我啊，我肯定不樂意你這樣做。你對公司業務和產品都很了解，誰能知道這個老闆代理了，能把紅河市場做成啥樣？”

“現在畢竟有這麼個套現的機會，我怕以後有啥風險，錢都拿不回來了咋辦？”

“有啥風險，我咋沒看出來？被騙了二十萬不一樣過來了嗎？”

“有備無患嘛。這事慢慢說吧，你既然來了，今天上我家去吃飯吧。”

“你家在哪呢？”

“我家的種植園離市區只有十幾公里，一會就到了。”

地主如此盛情，老衲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