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畸形的家庭
房間外，威布爾儼然已經成了小迷弟模樣。
艾林這種審問方式他從未見過，不過他也是參加過許多大案的知名，大概能看懂。
基本是通過拋出多條問題，觀察嫌疑人的細微表情以及不自然的身體反應，從而在嫌疑人心理波動較大的時候找到破綻。
管家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才故作瘋癲的想混淆視聽，只是醒悟的有些晚了。
這個審問方式聽着是很簡單，但細緻來想，艾林幾乎是在瞬息間，將一切與嫌疑人挨邊兒的可能性在腦中推演出來，而後依次列出。
如果沒做到這點，那麼情況就會造成嫌疑人懵，審問的人也懵，整段垮掉。
威布爾很慶幸自己的決定，果然跟在福爾摩斯先生身邊，能學到很多有用的知識和辦法，即便不能學到精髓，皮毛也足夠他用了！
審訊這會兒功夫，法醫已經送來了消息，就在門外等着。
見到兩人出來，便開始彙報。
“地窖中的死者為成年男性，死亡時間因為保存環境太差，只能大概定義在二十年前，死因是頭部受到重擊，頭骨骨裂，骨刺進入大腦當場死亡。”法醫說完，向艾林伸出手掌。
“您好，尊敬的福爾摩斯先生！我是本次案件的特約法醫，西嵐·賽克斯，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您好，辛苦你了。”
艾林也十分紳士的和她握了一下手，隨後笑道：“我怎麼也想像不到，敢於接觸死者乾屍，還要仔細對他們進行檢查的法醫居然是一位女士，真是不可思議。”
西嵐抿嘴輕輕一笑，搖搖頭說道：“這沒什麼的，我比較喜歡解剖這一系列的東西。”
“我平時也喜歡研究一些解剖類的東西，不精通，希望日後有空可以來給我上上課，填補我在這方面的空缺。”
“哈哈，當然可以，能給倫敦的大眾情人上課，我很榮幸。”
“哈，大眾情人什麼的就算了。”
看這裏兩人有說有笑，威布爾不禁掐腰向艾林控訴：“喂你夠了啊，這也太雙標了，我也很辛苦的好不好，我為了找線索連頭都差點被人開瓢，稍微安慰一下也行啊！”
艾林象徵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隨後托起畫，用手指着瑪利。
“你仔細看一看，畫裏少女的長相，有沒有熟悉的感覺？提示一下，看臉的輪廓和眼睛。”
威布爾伸長脖子，仔細觀瞧，西嵐因為好奇也跟着湊熱鬧。
兩人看了有三分鐘，威布爾才詫異的抬起頭，摸了摸發酸的脖頸，不敢相信的問道：“這難道就是子爵夫人說的那幅畫？你怎麼找到的？”
“那不是重點，看出來什麼沒有。”
“你要是不提醒我還真沒看出來，確實有一點點相似……媽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威布爾張大了嘴巴，又說道：“可是這幅畫掛在卧室那麼多年，子爵夫人也不是瞎子，怎麼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這確實是個分歧點，不過理性推斷一下，從子爵夫人對丈夫被害的態度上來看，她肯定是知道丈夫出軌這件事，只是出於一個原因默認了，而這個原因聯繫管家那邊的線索就能想明白！這是一個畸形的家庭組合，子爵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而子爵夫人則與管家私通，而且是相互默認！”
“卧槽！我懂了！”
“我沒懂……”西嵐愣愣的看着兩人，完全不知道這倆人在說什麼。
身為法醫，西嵐經常與命案打交道，但對於案件的敏感程度還是不高，聽的雲裏霧裏的。
艾林微笑，解釋道：“這幅畫中的女人叫瑪利，相貌與子爵女兒凱蘭有很多相似之處，你接觸人的時間少，可能對凱蘭沒什麼印象。”
這也太亂了！
西嵐一臉震驚，小聲問道：“所以凱蘭小姐……是子爵和這個叫瑪利的女人所生，子爵夫人心知肚明但並沒有管是嗎？”
威布爾忍不住想賣弄，便搶着說道：“沒錯，管家我們已經審完了，現在只剩下子爵夫人，這個老女人肯定也對我們隱瞞了許多東西！”
對於威布爾的驕傲，艾林則是靜靜沉默了一會兒，吸着煙沉思。
子爵夫人，這個女人並不隱藏她對於丈夫的不在乎，看上去顯得很蠢，但這源自一種自信。
從這個畸形家庭露出水面開始，艾林就知道她肯定不好對付，與管家私通，導致他被子爵打斷了一條腿，但管家至今還在庄園裏，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擁有着特殊的智慧。
但聰明到什麼地步就不知道了，至少像老霍格雷那樣的水貨玩不過她，充其量被當成玩具。
吃過午飯，艾林交待了一些事情給威布爾，第一，晚上的時候召集所有人聚集在大廳，第二，趁着這個機會去子爵夫人和凱蘭的卧室中調查一下，第三，派人去與年長的長期農工家僕溝通，詢問二十年前有沒有成年男性丟失的事情。
威布爾認為第二個任務顯得很猥瑣，不紳士，所以打算帶上西嵐幫忙。
而這期間，明知管家因為傷害威布爾警長被軟禁起來，子爵夫人卻沒什麼異樣，甚至都沒過問。
凱特和凱蘭倒是依次找到艾林，向他了解管家的事情。
凱特的理由很簡單，缺少管家在中間做事，很多東西他得親自去找那些家僕，這樣顯得很蠢。
沒懸念的，他吃了個閉門羹。
而凱蘭則是緩步走來，她想來詢問發生了什麼，照舊，艾林說了句無可奉告。
“凱蘭小姐的感冒還沒好嗎，得多注意休息。”
面對突如其來的關心，凱蘭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感謝福爾摩斯先生這麼關心我，但我還是希望您把精力放在我父親的命案上，儘快破案。”
說完，凱蘭慢慢離開。
盯着她的背影，艾林若有所思。
不誇張的說，他可以看穿大部分人的偽裝，無論是表面還是內心，艾林都可以輕鬆從各個方面進行觀察。
他從第一次見到凱蘭就發現了許多問題，她說自己得了重感冒，按理說，正常人都會很自然的扶額，或是揉動太陽穴來緩輕重感冒帶來的眩暈感和頭疼。
但凱蘭沒有，她經常會不自覺的將手放在腰后或是肚子上，而且步伐緩慢，這不是重感冒，而是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