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蟬
前言:你是我可以付出生命的光亮,我是他可以付出生命的守護。
葉星回家想了好久,她想要相信周陽,是因為手段實在過於殘忍,她不想相信是因為,她相信她在周陽心裏的份量,也相信周陽20年來的苦楚和日以繼夜的仇恨,會讓他下的去手。
“還有誰…是我忽略的。”葉星喃喃自語,翻過身,用力抱緊陪了她5年的大熊玩偶,把頭埋在玩偶里。
“不管是誰,總之也算是圓滿。”葉星不斷告慰自己,才漸漸的進入夢鄉。
翌日,張警官坐在後座微閉雙眼,副駕駛的趙玲手指不停點擊滑動着手機屏幕。
“師傅,我昨天聽思思姐說,秋寧打開黃布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撞在桌子上才停了下來。人嚇得一時都沒緩過來,眼睛都直了!”
趙玲扭過半身,兩隻手扶着座椅,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還帶有絲絲的害怕。
譚警官沒有理會趙玲,他的坐姿像極了,電視裏那些大家族的當家老爺,不需要任何言語、詞藻的裝飾就可以看出他的嚴厲。
趙玲見自己的師傅譚警官並沒有回應她,繼而怏怏的轉過頭。
雙手拉着安全帶,手指不停的沿着安全帶的紋路划來划去。
她看了看正在認真開車的胡方軍,開口即來。
“你說,咱們警察啊!法醫啊!以後遇到的案子多了,到時,見到多殘忍的手法都不稀奇,她為啥那麼害怕啊?胡方軍同志!”
胡方軍沒有回答趙玲的問題,他眼睛瞟了一下趙玲,嘴裏小聲嘀咕道。
“奇奇怪怪的,有時候說話孩子氣,有時候突然一口同志,又老氣橫秋的。”
趙玲疑惑的看着胡方軍嘴裏嘀嘀咕咕,但是無奈聲音太小。
她雙手放下安全帶,一隻手拉着汽車的把手,一隻手支着座椅的一邊,身子往駕駛位靠近。
可是……還是依舊沒聽到,趙玲就發出不耐煩的聲音。
“這個周旭肯定和傳聞里的一樣,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才會被……”
趙玲坐直身子一本正經的分析,手指也跟着不停的比劃。
譚警官聽到趙玲喋喋不休的話語中那個名字,他不禁打了個寒戰,手指不自主的握緊,慢慢的,就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他努力剋制,好像也無濟於事。
他抬起腿,把雙手壓在腿下,想靠這個辦法讓自己的手不在顫抖。
雖然不再閉着眼睛,一直望向窗外,但是譚警官的思緒早就跟隨內心埋藏的心事回到了5年前。
那時候他35歲,是通城刑警大隊的第一戰鬥力,就算剛來的20多的年輕人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他意氣風發,衝動好功。總覺得身手敏捷可以預判子彈的走向,躲過子彈的自己天下無敵。
可……就是這個讓他引以為傲,到處吹噓的東西,卻只留下了他一個人,也不知道是感謝劫後餘生還是怪自己躲了一下。
楊偉明看出了譚建業警官的異樣,怕趙玲說下去,譚警官會做什麼…
他一隻手扶着趙玲的座椅,一隻手扶着胡方軍的座椅,俯身往前,頭探到兩個座椅中間。
“秋寧老家最迷信,她奶奶當年又是她們村子裏有名的算命的,雖然她嘴裏說著不信,心裏可不一定。等……”
楊偉明本來想說,“等到了再說吧。”可是還沒說完,趙玲就打斷了他。
趙玲聽到楊偉明的話,轉着頭看着他,
沒等楊偉明話說完,就着急的說。
“對對對!我聽村裡老人說,處理屍體的做法就是讓他永不超生。周旭……”
剛才趙玲打斷楊偉明的話,這一次風水輪流轉到了她頭上。
是譚警官,她師傅打斷的,就算心裏不高興也不敢說什麼。而且還被訓斥了一通!
“不要講什麼怪力亂神!咱們是共產黨!遵循的是唯物主義!誰在講,就去吧黨規黨紀抄10遍。”
譚警官最終還是開了口,他整個人癱坐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他腦海里不斷閃過5年前那個夏天的片段。
子彈從他肩膀邊劃過,打進了肖大哥的心臟,事後,他無數次自責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躲那麼一下,如果他不動,那麼……這樣……至少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活着回來。
周旭這個名字於五年前是仇恨,五年過去了他從未忘記。
葉星和風奇好商量好,因為昨天下午葉月被周旭的新聞嚇得不輕,所以今天就帶她出去逛一逛。
其次也是葉星自己,她想暫時忘記這個事,放空一下自己,再重新梳理一下,看看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遊樂園的人流不會因為夏天的燥熱減少,就像葉星她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一樣,周陽不會因為多愛她,而動手殺死周旭,畢竟那個人養了他20年。
“月月,想先玩什麼啊?”葉星蹲下來幫葉月邊塗防晒,邊問到。
葉月臉蛋紅撲撲的,眼睛東撇撇,西瞅瞅,眼花繚亂,一時還真不知道玩什麼。
“我想……”葉星選了好久,才剛想說什麼,
風奇好就率先打斷立刻開口說:“玩碰碰車!我想要碰碰車。”
風奇好跳起來,指着碰碰車的方向,然後用可憐的眼神看着葉星。
葉星白了個眼,葉星把自己的手從風奇好不停搖晃的手裏抽開,丟下一句,“聽月月的!”
風奇好立刻蹲下來,晃着葉月的軟軟的小手,眼睛對着葉月眨巴眨巴。“月月!”
葉月無奈扶額,“好好姐,聽你的聽你的,別晃了。”
風奇好聽到葉月同意后,立刻放開她的手往碰碰車一顛一顛的跑去。
葉星拉着葉月的手跟在風奇好後面。
碰碰車玩了一圈又一圈,葉月好像忘記了昨天下午的新聞,倒是葉星,雖然表面上開心,沒心沒肺,其實心裏還是在不停想着那件事。
葉月和風奇好還非要在玩一圈,葉星則去給他們買雪糕。
葉星接過老闆手裏的雪糕,回去找葉月她們,這時不知道周陽怎麼找了過來。
他接過葉星手裏的東西,葉星率先開口問他:“你爸爸都出事了,你怎麼還找過來。”
“他不是我爸!以前我還當他是,從他對你那樣開始就不是了。”周陽轉過頭拉着葉星的手,眼睛緊盯着她。
“他對我做了什麼?”葉星想掙開他的手,但是周陽抓的很緊,她就沒在掙開,只是繼續往前走。
“那天,已經說好了,什麼也沒有發生。你忘了嗎?”
葉星接過周陽遞過來的雪糕,低頭舔了一口。
“星星……我……對不起。我……”周陽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道歉,是沒保護好他心愛的女孩,還是不能為她報仇。
“沒什麼對不起的,我知道。”葉星突然停下,對周陽微微一笑。
周陽只是摸了摸葉星的頭,眼睛含着淚水。
“姐姐!姐姐!”葉月跑過來,拉着葉月的手,“我的雪糕呢?”
葉星蹲了下來,捏了捏葉月的鼻子,“怎麼和你說的,不能跑!要走!”
葉月皺了皺鼻子,用手指在鼻孔處劃了兩下,“知道了。”像極了一個委屈包。
周陽拉過葉月,“沒看到周陽哥哥嗎?”
“看到了啊!但是我要先個姐姐講話。”
“可是,月月,我這裏有雪糕咯!想不想要!”周陽拿着裝有雪糕的袋子在葉月面前晃着發出膠袋摩擦的聲音。
這一晃沒把葉月徹底勾引,就先把風奇好勾引了過去。
風奇好一把奪過雪糕,從裏面掏出來,遞給葉月一支,自己也熟練的打開一支。
“周陽你真煩,欺負我們家月月!”風奇好一邊唆了一口雪糕,一邊嘟嘟囔囔的說。
周陽白了一眼風奇好,“吃也堵不住你!”
風奇好發出“哼”的一聲,然後手不停的呼扇着,“太熱了,咱們去劇場看錶演吧。”
三人點了點頭,就由風奇好帶着往劇場走過去。
走到劇場門口,檢票的的隊伍不是很長,她們照常排隊等着檢票,周陽本來想回去的,但是葉星質疑邀請他玩一玩,葉月也不停附和,他只好同意了。
“票!”周陽聽到檢票員的聲音一症,然後低頭,同樣檢票員見一直不把票遞過來,也抬頭一看,同樣一症。
葉月踮起腳,趴在檢票口得木板上往裏看,她只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然後昨天凌晨,昨天下午的場景,在她腦海里不停浮現。
“撲通”一聲,葉月被嚇得癱倒在地,“呼呼呼,”嘴裏不停的大口呼吸,瞬間她呼吸急促,手不停按着心臟的位置。
“姐……呼……呼……”葉月用盡全力的喊着葉星。
葉星被葉月突然的表現下了一跳,她貴在地上,眼淚不停的往下落,落在地上,落在葉月的衣服上。
風奇好獃愣在原地,她嘴巴微張,無助的看着葉星,看着在地上艱難呼吸,眉毛扭成一團的葉月。
周陽蹲在地上,拉着葉星的手問,“葯!月月的葯。”
葉星把包里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地上,風奇好也幫着一起尋找。
周邊圍着的人越來越多,周陽對着大家喊:“請大家幫忙叫個救護車,然後拜託大家散開一點。謝謝!”
葉星慌亂的把葯遞給周陽,周陽把葯放進葉月嘴裏,然後幫她順氣。
不一會救護車就來了,葉月被抬了上去,葉星跟着上了車。
風奇好對着星星喊,“不要怕,我們打車跟着過去。”
救護車剛剛開走,風奇好和周陽也收拾好地上的東西,往門口跑過去,周陽眼神中帶有不解,疑惑,甚至有些憤怒的看了一眼躲在檢票屋後面的男人,然後就匆匆離開了,因為他真的什麼確切聽到葉月剛才小聲說:“那個叔叔都是血,殺了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