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鐵屑
“咳咳咳,咳咳……咳。”
凌凱拍了拍滅掉的手電筒,手電筒滋滋啦啦的閃爍了起來,他周圍是一片的漆黑,手電筒光柱的周圍是數不清的浮空灰塵,嗆得凌凱直咳嗽。
“嚓”
前方几米處一個橙黃色亮光吸引了凌凱的目光,當凌凱將手電筒的光束照過去的時候,居然是被碎石掩埋了小半個身子的埃米爾在抽雪茄。
他柔順的金髮已經成了糟亂的灰發,原本整潔的偽裝服也被灰塵洗了一遍。
凌凱氣的牙根痒痒,捏緊了拳頭想要揍他一頓,但衣服卻被誰從後面拽住了,扭頭一看看是海絲特,她居然又神奇的出現了。
“外面的出口已經被堵死了,你如果還想活着走出去的話,老實點跟我們合作最好不過。”
后脖頸傳來冰冷的觸感,海絲特不知何時已經抵住了他的脊椎。
她的語氣一改往日的溫和,變得冷酷了起來,像帶刺的野薔薇。
“你的計劃有什麼區別原本說好了是讓他們分散開來安裝炸藥吸引注意力的,結果還不是跟開始一樣,你們嘴裏有一句真話嗎”
凌凱這時都顯的有些無奈,不愧是沙國,這裏的獵人不精通勾心鬥角怕是出門都得讓人坑死。
“那七個人都不是獵人,而是偽裝成獵人的雇傭兵,他們的獵人牌子我都託人查過了,都是殺了原持有者冒充的。”
“海絲特也早就竊聽到他們要趁我們完成任務時反水把尾款給劫走……”
“你們說的這些有什麼可信度嗎我現在已經完全無法相信你們了。”
凌凱的手已經貼近猙鳴的刀柄,但海絲特則把槍口貼的更深了。
凌凱這時在心底里呼喚長河,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他不確定海絲特有沒有隱藏實力,也不想再賭,即使能夠殺死海絲特埃米爾也不是什麼善類。
凌凱的雙手垂下,後背冰冷的觸感也消失。
“恭喜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海絲特將手槍收進槍套。
埃米爾抽完了半隻香煙,用手指見過剩下的殘煙碾碎,從碎石堆里拖出裝備和背包,在一支霰彈槍上綁上了手電筒。
“在那天確實是我挑事兒,因為我想試試你的實力和對隊友的忠誠度,你確實讓我很滿意。”
“如今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團結一分活着出去的機會就大一分,我們今後就是同伴了。”
埃米爾態度很誠懇的說道,往日的囂張氣焰再無半分,凌凱看着低頭認錯般的他卻覺得有些好笑。
“咚。”
凌凱在埃米爾的肩膀上輕捶一拳,並沒有說話,但埃米爾知道,他已經取得了凌凱一半的信任,如此一來,他多少也算個同伴了。
“走吧二位爺”
海絲特對着二人催促道。
凌凱這時才注意到海絲特身後居然有一個半人高的洞,顯然她剛才就是躲進了這個洞規避了爆炸,才讓自己不像二人這麼灰頭土臉。
埃米爾隨即跟上,但他高大的身軀鑽進這麼小的洞還有些困難,凌凱還得在後面推他一把。
凌凱也將兩把槍放在裝備包上栓在靴子上嘴裏咬着手電筒爬了近去。
洞內也同樣狹窄,凌凱爬的也不是多容易,眼前目之所及的只有埃米爾的屁股,莫名有一股想要踹上幾腳的衝動。
埃米爾的肩膀還時不時的卡住,需要海絲特和凌凱前拉后推的幫他脫身。
“還有多久”
埃米爾氣喘吁吁的向海絲特問道。
“才不到一半呢,要不是你這麼肥,我們早就到了。”
海絲特蹬了一腳埃米爾的肩膀,一下又竄出去好幾步,而時不時卡一下磕一下的埃米爾只得拽着海絲特的腳踝。
自己努力收縮身體加上凌凱在後面推艱難的爬行。
其實這也不能怪埃米爾,凌凱的手肘和膝蓋處的衣服都已經被磨去了一半,他在這洞中一路也是磕磕絆絆,只不過身高一米九多還渾身肌肉的埃米爾最為艱辛。
“你知道那五個人為什麼遲到嗎”
埃米爾這時突然開口道。
“為什麼這個時候說這個”
凌凱正艱難的推着埃米爾的屁股。
“我在中午之前就見過他們,他們殺了過路的幾個旅行者,拔了他們的衣服,搶了他們的錢……”
“所以他們的衣服才不合身”
凌凱在這個轉身都難的窄洞中又艱難的將腳上綁着裝備鬆掉的那根繩子重新繫緊。
“你能看出來啊!”
埃米爾的手肘和膝蓋已經全都磨破了,在洞壁上流下道道血痕。
“我沒從這點去懷疑啊!”
狹窄的洞中有了二人的談話,氣氛也不是那麼的枯燥了。
“一,二,三!”
凌凱和海絲特合力將埃米爾推出了洞口,海絲特累的雙手撐膝原地乾嘔,凌凱的內里襯衣也已經被汗水濕透。
而渾身擦傷的埃米爾也只能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從包里掏出酒精棉和藥膏貼來糊自己渾身的傷口。
“喏!仙人掌味兒的!”
埃米爾遞給凌凱一疊葯貼,凌凱身上也有不少擦傷,只是沒有埃米爾嚴重。
凌凱看着埃米爾那痛的捶胸頓足的背影,忽然間覺得他也許沒那麼討人厭了。
“別磨蹭時間了,趕緊走,時間經不起耽誤,那群看守馬上就要來搜查礦洞了!”
海絲特踢了坐在地上敷藥的埃米爾一腳。
“嗷,怕個屁,什麼鬼玩意兒,你還怕看守,來一個老子就宰一個!”
埃米爾還沒貼完膏藥,嘴裏抱怨着卻還被硬生生拽了起來。
凌凱也顧不得那麼多,只能跟上,這裏依然沒有礦洞照明燈,手電筒的光源外依然是漆黑一片。
礦洞裏的溫度已經開始升高,證明他們已經離地表越來越遠。
路中間出現了幾條鐵軌,有時是空的,有時裏面則裝滿了一些礦砂,這些東西經過提煉后是製造高強度金屬不可或缺的材料,能夠用來製造各種最先進的武器。
沿着鐵軌走了許久,正當前面出現了一絲微光的時候,海絲特和埃米爾拽着凌凱躲到了一輛礦車的後面。
是頭戴礦燈的幾名礦工,他們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戴着統一的安全帽,有的扛着工具,有的則幾人一組抬着測繪儀器。
“怎麼回事兒乾的好好的就突然讓集合”
一個扛着鐵掀,脖子上掛着烏黑的白毛巾的胖礦工問道。
“誰知道呢,好像是突然進了入侵者,要矮個點名排查,真麻煩。”
另一個扛着鐵鎬的瘦礦工回答道。
“嗨,咱這破礦能有什麼好入侵的入侵進來幫咱們幹活嗎真好笑。”
另一個左右手都提着工具箱的中年礦工說道。
隨着礦工們的腳步聲遠去,三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凌凱一行人繼續向前走,牆壁上終於出現了通着電的礦燈,證明終於接近礦工們工作的地點了。
凌凱又喝了水壺裏消毒水味兒的水,剛才他流了不少汗,海絲特和埃米爾也是渾身襯衣都要濕透了的樣子。
雖然溫度並不算太熱,但越往裏走悶熱的越讓人窒息。
好在走進一個大洞裏溫度瞬間降了下來,就像在四十度的夏天裏突然走進空調屋裏一般,瞬間讓三人得到救贖。
這個比較大的洞角落裏堆着大塊的礦石,而那些礦工則是通過一旁已經關閉作的機器將石塊打碎成砂土,通過礦車運出礦洞。
海絲特趁機掏出相機將看到的一切“咔嚓咔嚓”的拍了下來。
“這裏只是個中轉點,繼續往前走應該就能看到他們是怎麼開採礦石的了!”
海絲特將相機收進胸前的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