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拔苗助長
明良拿着怨紙，從店裏出來。
糰子從明良的羽絨服的兜帽中鑽出來，眨着一對大眼珠子，觀察着四周。
明良是很不情願的，自家的麻煩都沒解決，還要去幫助別人。
能夠想像，接下來的日子，他少不了要幫幽靈們達成心愿。
作為怨紙心愿的被受害者，他有不讓別人受到傷害的選擇，但代價卻是自己的壽命。
所以看在收穫一天生命力的份上，也為了不讓災厄轉移，明良盡自己的力量，能幫就幫。
而且這可能也是破解花店規則的一種方法。
想要活得長久，必須付出點什麼。
“明良，快把怨紙拿出來看看。”
明良依言將怨紙攤開，上面信息沒有變動。
“看來不在這裏。”
明良收起怨紙，想了想，往市場邊上的小吃街方向前進。
那裏有一家賣臭豆腐的小攤。
轉過幾個路口，明良來到了那對母子賣臭豆腐的地方，可是沒有小攤的影子。
“難道早上不出攤？”
明良打開怨紙，上面張曉宇的名字依舊暗淡。
他不由眉頭一皺，又不在這裏。
這附近還有哪個地方有賣臭豆腐的？
明良不是這種小吃的愛好者，很少去在意這類的消息。
他問過好幾個路人，要麼不知，要麼就回答小吃街。
最後還是問了一個臭豆腐資深愛好者才知道，除了商場外的固定攤位，有些地鐵口的流動攤會販賣。
逛到中午，明良倒是發現了幾處賣臭豆腐的小攤，可惜都沒有張曉宇的下落。
到底在哪？
“糰子，你說他會在哪裏呢？”
糰子很篤定的說道：“肯定是在他心愿的附近。”
“可是這附近的小攤都沒找到他，會不會不在雲市？去了別的地方？”
糰子搖晃着身子，道：
“不會，他是有強烈的心愿的幽靈，而且受過夜花的擺渡，肯定還想要再得到你的幫助。”
“夜花的擺渡？”
明良不由驚疑一聲。
“這就是花店的奇妙之處，不管是晝花還是夜花，都有溝通兩界的能力，將自己的心愿達成。
只不過夜花的時長很短暫，只有一個晚上，而且夜花是用宿主的生命力作為交換獲得的，所有才會給宿主帶來災厄。”
“我得到的一天生命力，就是這樣來的？”
“沒錯！”
明良張開手掌，看着掌中的紋路，心裏有種怪異的負罪感。
給了它們擺渡的機會，卻也吸取了它們的生命力。
像是壞人，又不是壞人。
“這一點，你也不用多想，這是給它們的一種恩賜和解脫。它們很幸運，能夠遇到你。”
明良望着糰子，就算相處了這麼多天，還是感覺很陌生。
有時候蠢萌呆笨，有時候無所不知。
有時候很幼稚，有時候又很成熟。
“明白了。”
明良低着頭沉思。
過了好一會，明良抬頭，他想到了一個地方。
一個能踢足球的地方，附近的小公園。
“嘭~嘭~”
“哈哈哈~~”
公園裏傳來了小孩子歡快的笑聲。
幾個七八歲的孩子在相互傳球，爭鬧着。
旁邊有一些家長們聚一起聊天。
在一處不是特別顯眼的草叢邊，一個抱着足球的人蹲坐在地上。
他就是明良要找的幽靈，張曉宇。
明良眼睛一亮，加快腳步走近。
“原來你在這裏！”
張曉宇抬頭他了一眼，毫無反應，繼續看着踢球的小孩。
有些疲憊的明良不嫌地上臟，坐在他旁邊。
張曉宇目光熱切，每當小孩傳錯后，都會出現急切的表情。
可見他非常喜歡足球。
“要不要下去踢一會？”感覺一個大人湊到小孩堆里不合適，明良又補充了一句：“我陪你。”
張曉宇沒有說話，一直盯着場上，顯然十分珍惜場上的歡樂。
明良也不惱，陪着他看小孩踢球。
“昨晚你買到了想要的東西了嗎？”
張曉宇臉色忽然陰沉下來，悶聲不吭。
“發生什麼事了？能否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聽到明良能幫他的話，他的臉龐，重新喚起色彩。
“我的錢和花，被一隻蝙蝠怪搶走了。”張曉宇神情激憤，道：“我追不上它，也找不到它的住所，我真沒用。”
蝙蝠怪？
搶他錢幹嘛？
明良瞥眼看向糰子，期待它的解釋。
“不知道。幽靈的錢是具備專屬權的，不經過本人的同意，無法轉化流通，搶了也沒法用。
不過，既然那隻蝙蝠怪還偷了山茶花，我們就能找到它的住處，重新拿回來。”
“怎麼做？會不會有危險？”
“它是夜間出來的，所以白天是在休眠，我們只要偷偷進去，拿完東西出來就沒事了。”
明良疑問的問道：“這麼簡單？”
他還想着如何鬥智斗勇，避免和蝙蝠怪搏鬥呢。
“難不成你想和它打一架？”糰子白了明良一眼。
“呵呵。你有辦法找到它的住所？”
“把怨紙心愿給我。”
糰子伸手向他要了怨紙，並將怨紙攤開放在地上。
火柴般的小手貼到紙面，食指和大拇指捏住，從中拽出一個八公分的白色小人影。
這小人就是張曉宇的縮小版，漂浮在怨紙之上。
“喔！好厲害！”明良雙眼放光，感覺非常好玩。
“這一招，叫‘拔苗助長’，你也可以做到。”
“真的嗎？”
明良很開心，自己終於有了一種奇特的能力。
“不過這一招，最好不要輕易使用，因為它會加速怨紙心愿的失效時間，非必要不能嘗試，萬一你錯過了時間，會給你造成更大的災厄。”
“明白。”
看着白色小人影老是往怨紙邊緣上撞，但都逃脫不了怨紙的範圍。
明良好奇的問道：“它是在給我們指引方向嗎？”
“對，別看它現在活潑亂跳的，時間一長，就像軟成一灘爛泥，動都不會動，所以我們還是快點趕過去吧。”糰子催促道。
明良起身，想了下，拍了拍張曉宇的肩膀，道：
“走，和我一起去尋回你的錢。”
雖然沒見過張曉宇口中所謂的蝙蝠怪，但以防萬一，明良還是將他帶上。
能主動追逐蝙蝠怪，說明張曉宇有一定的實力。
將他帶上，要是打起來，絕對是一個好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