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環沒有開始
“現在的它應該明白了循環是什麼,只不過徹底理解還需要些時間罷了,我很開心。”
“您為什麼在自己身上也要構築循環呢?”
“你說這個?”球體將自己那五個大陸的那一面朝向吾墨,“這個並不是真正的循環,別說大循環了,連小循環都不是,只是個玩具。”
“我也有名為情緒的智慧反映,雖然和你們不太一樣,不過你知道我也會無聊就是了。”
“我聽上一層的神明所說,只要被帶到這個世界的每個人都會有他自己的囚牢,您覺得自己的囚牢是什麼?”
“很明顯,是大循環,我在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加入了這個世界的大循環,而且也絕對沒有停下來的這麼一說。”
“那我的願望就是,”吾墨感覺到自己身邊頓時傳來了一股凝視的眼神,這股眼神並不是心靈世界中具象化的各種提現,而還是像普通世界中的一樣,只是讓人感覺到隱約的威脅,“您能否告訴我真正將您關到這裏的神明的一……呃名諱。”
被影響了!
而且繞過了心靈的反應!
直接操控我的意識……
“名諱倒是可以,其實我能告訴你很多知識,只不過可能接下來你也得呆在這裏許久許久的時間,這對於不理解循環的你們來說太難了。”
“祂名為謬誤。”
砰!
一塊墜落的混凝土砸碎了吾墨的連結,帶着鋼筋的混凝土塊裹挾着能夠被感受到的惡意穿過了他的半個肚子,貫穿的鋼筋從上至下,直接從小腹處捅了出來。
惡意……
詛咒……
全世界都在對我釋放着惡意……
血漿汩汩而下,寒冷的感覺讓那全世界都盯着自己的感覺更加明顯,疼痛反而是第三位才出現的選手。
“呃——”
混凝土塊的重量讓那條本來只是貫穿傷的鋼筋硬生生向上抬起,然後抽了出去,造成了嚴重的二次創傷。
感覺到自己快要完蛋的吾墨緊急摸索出了杏仁水,一口氣喝下去了一整瓶,重歸於好的身體還是沒能忘了那股惡寒。
剛才就僅僅是一個名字……
而且還是在我的意識裏面想到的名字,就這樣恐怖……
“你還好吧?剛才連結斷開了,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祂的名字,”那個星球一樣的傢伙再度主動出現在吾墨的意識中,“我記得你們是依賴肉體存在的生物,如果沒辦法繼續連線的話就斷開吧。”
“請您千萬不要再說那個名諱了……”吾墨依靠着杏仁水的幫助,勉強將自己心中的不適祛除,“我剛剛應該是被祂差點殺掉。”
“哦,那說明祂還對你挺有興趣的,說不定會給你點賜福什麼的,”星球對此不以為意,沒什麼具體的情緒,“那我再給你一個許願的權利吧,這個就當贈品了。”
“謝謝……”吾墨勉強維持着自己的心緒穩定,屬於他的意識神像此刻面孔在模糊和清晰之間來迴轉換,“能讓我徹底熟悉這一層的構造嗎?”
“你還真是不貪心,雖然你要是問我要所有層級的構造,我還真沒有,第三層畢竟是我第一個作品,結構我還是明曉的。”
一股龐大的數據直接湧入了吾墨的意識,讓他本就模糊的自我認知再度受創,神像的身形和臉孔開始不穩定起來。
“連結快要斷了,你斷開之後要記得,杏仁水會擾亂數據組成,別喝。”
忍着腦袋的劇痛,
吾墨堅持向星球鞠了一躬,雖然最後變成了抱頭蜷縮的動作。
星球倒是不在乎這些,斷開連結后就沒再管吾墨的死活。
十分鐘之後,吾墨才將那些多出來的東西放到了腦子裏,每一處構造的結構和位置以及形象圖都變成了記憶,讓吾墨現在看到什麼都有些恍惚。
你知道我現在想幹嘛么。
想幹嘛?
想找你。
找我幹啥,你現在不挺好的?
把這堆東西塞給你,然後讓你來找路。
滾。
呼……
差點被誘發舊疾。
吾墨整理了一下自己我中心點,確保自己那尊神像沒有出現重影,然後開始確定腦海中多出來的那些記憶。
這東西原本不是發電站,而是一個有機物和無機物共生的實驗品,但是其中的循環並不完整,在沒有引導的情況下逐漸崩壞,甚至導致過去的輝光效應出現。
嘿,整體居然是一隻飛蛾狀的。
難怪有這麼多的死亡儀式蛾,怕不是祂自己投放的。
腹部是正常的入口位置,我進去的地方應該是小翅,然後核心區一號就在腹部中心,正常的活動什麼的也在這裏。
身體中段和前翅是負責捕捉、拆解、熔煉吞食無機材料和有機材料的地方,兩種用於吞噬的實體是那種擁有巨大下顎的蟲子和悲屍。
能讓被分解物快速分解,而且還會自我降解的處理機制,確實不錯。
整個系統的防衛系統是笑魘和一種只活躍在頭部的機械,仔細一看確實是那個在車廂里活動的傢伙。
跑到這麼遠的地方,難怪沒有維修和充能。
依靠生物每過一段時間產生的高能單位來維持機械的運轉,機械外殼又為生物提供有機物作為食物……
想法不錯,但出現問題的就是有機生命,那些生物不一定願意成為核心熔爐的燃料啊……
而且那些負責保衛的傢伙也不一定能打過高能生命。
怪不得實驗廢棄了。
那些不斷刷新的杏仁水資源原來是準備進行運輸的冷卻液半成品,現在因為輝光效應才產生,消耗的能量就是整個巨獸的殘響。
預計這樣消耗下去,能維持兩萬多年……
那沒事了。
吾墨甩了甩腦袋,神智稍微恢復了些,順着那條破舊的排水井往回走。
往回走的路上吾墨並沒有去想別的事情,只是在思考有關於整個第三層的情況,並準備回去寫一個超長的帖子,介紹每一個分區的具體情況。
因為他幾乎心不在焉的行進,吾墨花了八個小時才從最高處下來。
等他到達海島哨站時,已經距離他出發過去了一天。
“嘿朋友,你沒事吧!”一個說著中文的拉美人看到了身穿破爛防護服的吾墨,也看到他身上留下來的血跡,緊急拿起杏仁水就往他嘴裏灌。
“沒事沒事,別給我喝了,我剛剛喝了一瓶!”
“你這一身……是他們說的昨天離開的那個人,”拉美的小哥有些驚訝的聲音引來了一個亞洲人面孔的女性的注意,“你還活着!”
“?Estetipoestávivo,eltipoquesefueantesdequellegáramos!”西語的語調聽得出來這個傢伙有多開心,遇見災難中的倖存者對於他來說很幸福。
“快進來,快進來,那兩個傢伙一定很想見你!”招呼着,吾墨就走進了這個他來往次數最多的小站。
多了五個人,很熱鬧啊。
正在安裝電子設備的小哥突然聽見一陣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習慣性的抬起頭一看,一句髒話脫口而出。
“сукабеле!”
“你好啊,很高興再次看到你。”
“你現在……誒?你現在能隔着這麼遠和我說話了?”
吾墨豎起食指放在嘴邊。
“現在還不要告訴其他人。”
“哦哦,好的!”
“夥計,”拉美小哥指了指門口搬箱子的亞洲女性,“看你一個人行動,要不加入我們隊,一塊行動,看見那個大個子美女沒,那是我們隊長。”
“不了,我是領袖特派的特遣隊,目前就我一個人。”
吾墨看着忙碌的小站,擴建着自己的活動空間,因為接下來這五名救援隊成員將長期在這裏活動。
“嘖嘖嘖,怪不得敢一個人去研究那個輻射拉滿的地方,話說這兩天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吾墨,是不是就是你啊?”
吾墨點開自己的帖子,回複數量已經超過了兩千多條,“是我,馬上我就會將整個第三層的秘密和完整的地圖都寫給你們。”
“不愧是你……”他有些羨慕地看着那兩千多甚至還在上漲的回複數量,“話說這些都是領袖給你安排的任務嗎?”
“啊,是。”吾墨稍微以心理暗示的方式提示對方離開,但似乎沒有奏效。
“那我能先看看你拍的照片嗎?”
“這個恐怕不行,哪些東西能夠發出來,哪些東西不能發,這得由領袖來決定。”
搬出基甸總能讓他消停一點……
沒想到這個據點一下多了這麼多人,好想離開……
“哦……哦哦,我懂,機密,機密是吧,”他帶着一臉的陪笑,低了幾下頭,彷彿在表示道歉,滿臉歉意的走開了,“那我不打擾,不打擾了哈……”
雖然很有禮貌,但那種堆在心裏的不服氣實在是讓我喜歡不起來。
居然能毫無顧忌的嫉妒一個剛見面不久的人……
這大概就是我討厭其他人類的原因吧,無論什麼樣子的情緒都能被我第一時間感知到。
吾墨搖了搖頭,坐在一個休息艙上,無奈的看着自己的手機,挑一些有意思的問題去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