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夕何處觴情
脆生生的刀刃寒利,一刀斜切。一刀直刺,曹觀南遭中了斜切。身高差,反應度,切到手背,直刺的刀被一個側跳閃開。
這不是夢中世界,而是現實。
眼前的人帶着兜帽,手上還帶着勞動線手套。身高一米七多點。而且帶着眼鏡。
哥們兒,你有病吧?
曹觀南有點分不清狀況。
對面的人沒說話,雙刀一正一反,交錯手腕就上前搶刺。手裏只有魏某某的不鏽鋼飯盒。格擋一邊還是沒有問題的。
對手的動作很奇怪,力道不強,卻刀刀狠辣。扎腿根,直刺喉,划脖子。反手割腰子,下蹲切腳筋。動作到位,速度低弱,好像一個大病初癒的偽劣殺手。
有人看到這邊情況。一堆人圍了上來。還有幾個體班的老師,人剛到就臉色變了,一個練柔道的跟相熟的散打老師眼神交流,散打直接掃堂腿,柔道老師上手一個擰腕,曹觀南也上前雙臂一夾,手腕發力,沒成想,對手也是個死狠,正手換反手,劃了虎口一刀斜切的,力道不夠,但是血沒少流。一個扁7的口子。
這時候肯定是報差役穩妥。兇手是附近的街溜子,說是想搶點錢。沒注意看人,就隨便挑一個。主要還是這邊都是老師住的,聽說都不差錢。
說的很誠懇,沒有毛病,但是就是透着股怪異。查了下,也確實說的沒錯,壞的小有出名。不久前才劫道小學生三十塊錢。當然更不可能跟曹觀南有仇。這街溜子一般活動範圍都划拉不出三條街。不過報差役的老師聞訊,倒是對此事深惡痛絕。畢竟樓里老師歲數大的有,而且誰家沒個孩子孫子孫女。以塾方的名義,施壓。衙門大哥樂的同意。鑒傷,輕傷。三年起。後事不提。
那邊魏某某得知消息,還是她打電話催促,才知道出事了。來到鑒傷中心。一邊手背一刀。她還以為是那個房東太太孩子找的人,也一併提及,送曹觀南來的老師想着一個驢也是趕,兩個事兒也都行。乾脆也一併解決了。
其實,主要還是對曹觀南行事觀感不錯,畢竟換個人可能早跑犢子了。那下次,或者下下次,總會出大事的。真扎了老師,害了孩子,那可是真罪過大了,影響太惡劣。
這位其實也不算外人,是主管後勤的。電話彙報一下,汴梁大塾也是有名頭的。一級一級,到了副塾長,跟曹觀南學校溝通一下,給了個見義勇為。當然就不大張旗鼓了,這邊要臉,家屬院,傳出去不好聽。那邊學校內部消化一下,畢竟也算給學校爭光,安撫一下曹同學,加點學分,給獎學金,喇叭播一波,嘉獎一次。校刊肯定會書面報道,幾個人看就不好說了。
這純屬無妄之災,魏某某心裏難受,不說。面對生人,她就喜歡憋着,也不知道哪就委屈了。
哎。粥好了吧,你喝了沒?
魏某某驟然抬頭,這時的樣子像極了後來的紀錄片里,沙狐蹭的支棱起來的樣子。呆萌蠢傻。
我喝完了。。。還想着就不給你剩的。。。以為你走了。
樣子沒變,就是一邊解釋一邊獃想,哎,要是剩下點,現在喂他吃點多好。畢竟挺好吃的。
花生下次要泡久點,吃皮太煩了。魏某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下意識的。
進門的老師姓范,女。就是支使後勤工作的。估計也聽了不止一嘴了,還問問情況。聽說風評不錯。看到魏某某的樣子,也是笑了。接了一句:
花生皮補血的,
不吃可惜了。
魏某某趕緊起身,老師您坐。
你是小魏對吧。
嗯,老師您好,我是大一賬房學塾的。魏某某。
這是你老鄉啊。做了件大好事啊。
哎,老師您過獎了。他沒。。。突然意識到不對,眼神一挪,腮上嫣紅,有點羞。
曹觀南看到了,接著說,沒有沒有。老師您過譽了。正好碰到。
范老師接著說:哎,我們那都是老教授住的多些,還有帶孫輩兒的,小孩子也多,真碰上那可不得了。
沒有的事,學校安保肯定是好的,只是這個人心壞。我聽說,他是慣犯了。
范老師聽到這,也很滿意。
跟你學校也溝通了一下,會給與一定嘉獎的。但是,
不用不用!老師,我這就是運氣不好,趕上了。我倆說不定命中相剋,指不定哪天外頭也能遇到。
嚯,小夥子嘴皮子溜索。那這麼著吧,我也知道,你這兩天,是給小魏找房子來着,對吧。交過的不說了,當你一年的房租吧。電費不收了,才能用幾度啊。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說作數的。
哎,謝謝范老師!說著也胳膊拐一下魏某某,魏某某也醒了。啊,謝謝老師!太謝謝您了。
呵,小魏。這老鄉人不錯的。那就這樣,事情後面的學校出面解決。基本沒有什麼問題。咱們學校間的這些事跟你交代一下。小夥子,加油哦。
說到最後,還調侃下。范老師輕笑一聲。
呵,注意身體,別耽誤學業。沒事來玩,你這臉現在能當通行證了。
說罷就離開了,魏某某又被拐了兩下,才慌不跌的起來,送范老師離開。回來了,站在門口,也不進來。
喂喂,你幹嘛呢。
沒事。
站那麼遠,你看什麼呢。
魏某某一晃神功夫,其實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很克曹觀南?這是剛才他隨口提的。她卻很當真。所以一猶豫,就站定沒進門。
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餓了,回去了。雙手繃帶,有點不方便。魏某某上去要攙扶。
曹觀南失笑,哎,我是手殘不是腿瘸啊。
魏某某啪嘰一巴掌拍背上。
她看着倆白包子,突然說,要不咱們吃東西去吧。我想吃美味鴨血粉絲湯了。
呃,我覺得,我就只能喝湯了。
沒事,我喂你啊。
是不是鴨肝什麼你不想吃的,都給我填了?
就是,看着你這白包子,想吃包子了。
噗。。。你不覺得有點什麼問題?
是有點,湯包有點膩吧。
姐啊,你放過我吧!求做人!
說人話!油腔滑調的。
你等我手好了,我給你做吧。
也是,省點錢,哎。
要不是免半年房租,是有點壓力。我回去養養,暑假工都說好了。
你幹嘛去?
豎店,找大哥,當群演。
噗,你也能當演員?求做人!
說說笑笑,兩人車站處還是分開了。雖然車先來的,曹觀南還是倔強的等着送魏某某先走。
她走的時候,曹觀南還囑咐着,雖然電費免掉了,還是注意,電線回頭還是要用膠帶纏纏,他幼稚的以為潮濕會導致漏電。魏某某還符合的點頭,兩個人一起的時候,突然都有點降智。
魏某某走了,他看邊上一個憨厚的大哥,求着大哥幫忙,把屁股後面的幾塊錢掏出來。那大哥也是個人才。
這好活兒不給你媳婦留着?
哎,哪有啊。
切,我聽半天了,都一屋了。哥們兒你可以。
捏着兩塊錢,還被人讓了個座位。美滋滋的回去。
高大上豪邁表示要喝一場,以示慶祝。人生三光,光宗耀祖,光耀門楣,光棍脫身。小南同學,已經以身證道了。
當然最主要還是,這次喂酒就是真真的雙腿南敵六漢。說喂就灌。
酒足飯飽,一陣恭迎南帝登基,被六個漢子硬是拖舉上床,那是真開心,嘩啦啦六人組隊廁所放水,南帝獨守空房。憋的不行,好容易下了一半床,又被堵截。自甘墮落到叔侄輩分,才得以逃脫。
熱鬧,吵鬧,青春的肆意,情真。
躺在床上時,他才想起,今天的這個事情,最大的古怪,就是那個街溜子的身手。有這手段,真心不像差役說的能打劫小學生的貨色。
平爺說過,但凡練武,必過心關。堅韌是必然的,有這種心性,得多掉份兒才幹那點破事兒?
心中念念,沉沉睡去。
剛一入夢,一片灰白就壓襲而來。身上圍繞着一根黑色的絲帶絨條,迅速擴展,遠看去,一個繭型。在眼前處,有一道縫隙。
灰白色中,一點邊際也無。曹觀南茫然,
丫丫個呸的,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