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席間探案
“子龍兄果然高明，那乾脆就幫人幫到底吧”，張賓眼巴巴地盯着陳子龍，活脫脫一副饞嘴的狗兒向人討食的模樣，“我要是學不會這上面的法術，誤了陰司的差遣事小，萬一連累子龍兄臉上無光事大呀”。
“唉，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呀”，陳子龍喟然長嘆，卻對張賓的無恥嘴臉毫無辦法，“我是鬼身，白日裏不便現身，今後每日夜裏我自會託夢於你，將法籙上的篆文解與你聽，《太上法籙》是正一教的道術之基、萬法之源，你務必要用心修習”。
“這可就太好了，夢裏學法術還不用耽誤時間”，張賓頓時喜笑顏開，可轉眼看見陳子龍鐵青的臉色，又趕緊開解道，“嘿嘿，你教我的時候自己不也就一起學了嘛，哈哈，都不吃虧，都有好處”。
“哼，我是鬼身，只能用鬼術，即便學了人間的道術也用不了”，陳子龍橫眉冷對道，“至於如何尋找誅心獄逃出的鬼犯，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你在陽間是當捕快的，這點不是問題吧”。
“都什麼年代了，還捕快？”張賓心中暗自鄙夷，嘴上卻一本正經的問到，“那個惡鬼究竟是什麼來頭，有什麼特徵，不然一點線索都沒有的話，我也不好着手啊”。
“該獠就是努爾哈赤，他不是惡鬼，是鬼將”，陳子龍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恨恨說到，“鬼按修為深淺分為幾等，最下為常鬼，之前說的冥鬼和野鬼都是常鬼，然後是凶鬼，你之前所遇的女鬼何小青就屬於凶鬼的修為等級，再往上是猛鬼、惡鬼、厲鬼、鬼將、鬼王”。
“努爾哈赤當年屠城無數，殺戮了千萬的無辜百姓，因其戾氣深重死後化為鬼將，陰司當初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將他鎮服，押於第五殿誅心獄中刑罰受苦，此獠本心已被閻羅王鉤出飼蛇，此番脫逃后須得以人心為食續命，不過要在一年內有人甘願獻出自己的心給他，否則就會魂飛魄散，所以陰司才限了你一年之期”。
“以人心為食？”張賓一聽大驚失色，“要是他已經把我的心吃了，那我豈不是就死定了？”
“秦廣王殿下說過，努爾哈赤吃不了你的心，至於其中的緣由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在一年時間內把他抓回來就能奪回自己的心”。
“那還等什麼啊，趕緊教我法籙上的文字呀”，張賓立即往值班室的間休鋪上一躺，蓋上被子閉起眼睛，“必須吃人心？嗯，這個案子應該不難破”。
……
五天後，田三一滿臉晦氣的走出看守所的大門，對着來接他的張賓沒好氣的說：“滾開，害老子吃了這麼多天的牢飯，你的事我是幫不上忙了，你愛怎的就怎的，我是寧願被女學生家長打一頓也不願意和你打交道了”。
“別呀，就算我那天不在你也得進來，再說我還託人給你安排了單間嘞”，張賓嬉皮笑臉地挽住田三一就往停在路邊的一輛破麵包車上拖，“我在火鍋店擺了一桌，給你接個風，對了，灰熊貓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出來？”
田三一聽說有火鍋吃，這才勉強上了車說到：“灰熊貓不是第一次倒賣火車票被抓了，他是累犯，要被拘留十五天”。
鐵馬建設廠是個計劃經濟時代的老國營工廠，在經歷了經濟改革的大潮后，大量的下崗職工自謀出路，各自在破敗的廠區附近經營起不同的生計來，建設老火鍋就是這樣一家由下崗工人開設的店面。
走下破麵包車，田三一抬頭瞅了一眼店裏的裝潢，
然後就不滿地朝着張賓指點道：“車破店也破，你好歹是個公務員，給我接風就選這種不上檔次的地方，你也好意思”。
“你是外地人來重慶的吧？”張賓對田三一的指責絲毫不以為意，“吃火鍋就得來這種老店，味道才正宗，那些連鎖經營的火鍋店裝修得雖然好，味道卻遠遠不如這種老火鍋”。
“阿賓，快來，鍋已經燒開了”，店裏一張圓桌旁坐着的一個年輕人熱情地招着手，“你這個請客的主人怎麼比我這個客人來得還晚”。
張賓拉着田三一進去在圓桌邊坐下，然後介紹道：“這位是我讀警校時的同學張晏皓，現在在市局刑警總隊的重案支隊工作，這位是我的朋友田三一，他是個小說作家，專寫恐怖懸疑題材的故事”。
三個人互相吹捧了幾句后，就開始一邊燙着火鍋，一邊喝着啤酒聊了起來，張賓先是不斷地追憶着警校歲月與張晏皓敘舊，在感嘆了番同窗情誼永存之後，指着田三一對張晏皓說到：“我這位朋友最近寫小說總是卡殼，你那邊有沒有什麼比較古怪的案子說來聽聽，就當給他找找寫作靈感”。
“額……最近沒什麼特別的案子啊”，張晏皓撓撓頭為難地說到，“再說這裏也不方便談工作上的事情嘛”。
“都是干公安的，少跟我打馬虎眼，又不是叫你泄漏警務秘密，不用講得太具體”，張賓連忙給張晏皓的杯子摻滿酒，特意補充強調了一句，“就沒有像被人挖了心啊什麼的嗎？”
“真沒有啊”，張晏皓一口把啤酒喝乾，又想了想后才刻意壓低聲音說到，“不過倒是有件碎屍案，作案手段非常殘忍，死的是一個流浪漢，不過現階段案情還在保密中，我也不能透露太多”。
“碎屍？”張賓和田三一彼此交流了下眼神，然後不約而同地追問到，“那屍體的心臟還在不在？”
“你們幹嘛老盯着心呀”，張晏皓一頭霧水地從鍋里夾起個燙好的鴨心放進嘴裏，然後邊吃邊說到，“不過還真讓你們給猜中了，別人碎屍都是卸四肢，這個案子卻是把人的身體像宰牲口一樣給砍成了好幾十塊，內臟也散得到處都是，到現在屍體都還沒找全”。
張晏皓說到這裏環顧了下四周，然後才又小聲續道：“屍體的心臟的確還沒找到，我們目前正在全力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