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陰司當差
張賓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看着算卦老頭被打得鼻血直流，嘴角也破開了個大口子，這才慢慢走過來拍拍女孩父親的肩膀，掏出自己的警官證說到：“別打了，我是警察”。
“警察同志，這個老騙子想要猥褻我的女兒，快把他抓起來”，女孩父親仍然氣憤憤地扯住算卦老頭不放，反手猶不解恨地就又是一記耳光，“我要不是偷看了女兒日記的話，都不知道世上居然還有這麼無恥的人”。
“好了，別再打了”，張賓瞧着老頭狼狽的衰樣暗自好笑，但面上卻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神情，“把他交給我吧，放心，我這就把他送到轄區派出所去”。
“不行，我非得親眼看着你們警察是怎樣處理他的”，女孩父親不依不饒地說到，“這事兒不給我個滿意的說法決不罷休”。
張賓知道這種民事糾紛最是麻煩，女孩父親肯定巴不得當場槍斃了算卦老頭才解恨，走法律途徑是絕對不可能讓他滿意罷手的，再說自己還對老頭有事相求，也不能就這樣看着他不管不顧。
“嗯，我建議你還是先去找找你女兒吧”，張賓用手指了指周圍正在拿着手機拍攝的人說到，“要是今天的視頻在網上傳開了的話，小女孩面淺，萬一想不開……”
女孩父親聞言麵皮一抽，狠狠地推了老頭一個踉蹌，然後快步朝女兒跑走的方向追去，同時還不忘回頭大喊：“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記得要把這個老騙子送進磚瓦廠去啊”。
……
毗鄰嘉陵江邊的一家茶樓里，算卦老頭把合著牙血的茶水吐進杯子裏，然後用衛生紙按住嘴角的傷口，朝着張賓彈個響指道：“把煙發上，怎麼回事兒就說吧，看在你這次幫我解圍的份上，我就破例給你指條明路吧”。
張賓掏出香煙先給自己點上一支，又隨手扔給老頭一支，表情有些複雜的盯着對方，疑惑道：“你到底是真會算卦，還是只是碰巧而已，不然你為什麼沒算到自己今天會遭殃呢？”
“這個你就不懂了”，老頭一提到算卦的話頭，立即就又職業習慣性地擺出幾分神棍的神采，“卦有三不算，不算死人，不算同行，不算自己，行話說得好，算卦不算己，算己死無疑，這是行規，也是老天爺定的禁忌，我可還沒活得夠”。
張賓將信將疑地猶豫了片刻，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面前的算卦老頭是自己目前唯一的指望，這種事兒其他人根本沒法信，只得把昨晚的經歷和盤托出：“我昨天……後來我就暈倒了，等到再醒來時，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就是無緣無故地、很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
張賓說到這裏就停口不言了，本來滿心以為剛才那些駭人聽聞的話會叫算卦老頭驚掉下巴，誰知道對方毫不在意的隨口說到：“人的魂魄一旦離開肉體就會自動開啟天智，自然就會明白陰陽生死間的輪轉之道，你繼續往下說”。
張賓賣弄玄虛不成，只好撇撇嘴繼續說到：“後來我就被鬼差押到了地府第一殿，秦廣王翻了生死冊，說我是被從閻羅王管轄的第五殿的誅心獄中逃出去的惡鬼掏心而死的，因為善惡兩平，該被解送第十殿轉輪王處轉世為女”。
“對呀，按說你是該死啊”，算卦老頭沒察覺自己這句話帶有罵人的歧義，還頗帶點憤憤不平的語氣又問到，“那你後來又是怎麼還陽的，該死的不死，這不是壞了規矩嘛”。
張賓此時也顧不得去和老頭計較言語，
黑着臉沒好氣的回答到：“這時有鬼差送了封信進來，秦廣王看過信后說陽間有人為我求情，那人地位尊崇，又曾經為陰司立下過汗馬功勞，不能不賣對方這個面子，不過陰司自有陰律，必須得要我答應給陰司當差才合規矩”。
“媽的，這不是鑽法律的空子嗎，你那個求情的熟人是誰呀，這麼大的面子，居然能說得動秦廣王”，算卦老頭滿臉的義憤填膺，話中都帶上了不少髒字，“有關係就是不一樣，陰間陽間都他瑪一個樣”。
“我也不知道是誰求情的啊，我一個小民警能認識什麼大人物，可能是因為我長得比較帥吧”，張賓看着算卦老頭忿忿不平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中暗爽但卻裝作一臉無辜地說到，“秦廣王許了我一年的時間，讓我把自己的心找回來，不然一年後還是活不了，另外還得把從誅心獄逃走的那個惡鬼抓回陰司才算完事”。
“那你抓緊時間吧”，算卦老頭把煙屁股掐滅了，站起身來就往外面走，“我就不打攪你了”。
張賓急忙一把拉住老頭說到：“你不是說要給我指條明路的嗎，怎麼這就要走了”。
算卦老頭像躲瘟神一樣甩開張賓的手，狡黠地笑着說到：“嘿嘿，抓緊時間就是我給你指的路，其他的就恕我愛莫能助了，這事兒太危險了，能從誅心獄裏面逃出來的，會是一般的普通小鬼嗎”。
“哼，愛幫不幫隨便你吧”，張賓早料到了算卦老頭是不肯輕易就範的，“不過你之前的事兒還沒完，我得把你送到轄區派出所里去才行，要是私自把你放走了可是違反規定的”。
“艹，臭小子居然還敢要挾我”，老頭氣得一哆嗦，剛止住血的嘴角又破開了，疼得他邊揉邊說到，“了不起就是被拘留幾天，老子咬死不認的話，派出所又能拿我怎樣”。
“派出所怎麼處理你我管不着”，張賓無所謂的剔着指甲壞笑道，“不過我總歸得給剛那女孩的父親交待一下，讓他叫上全家親戚在派出所門口等着你出來”。
“你小子……心腸也太歹毒了”，老頭氣急敗壞地吼到，完后獃獃地沉默了片刻，最後終於有些氣餒地重新坐了下來，“算了，我就當給自己積陰德了，誰叫我這種熱心人喜歡提攜後輩”。
“那好，咱們也認識一下吧”，張賓立刻換了副人畜無害的親切笑臉，伸出手說到，“我叫張賓”。
“哼，我姓田”，算卦老頭捻着指尖和張賓碰了碰就算是握過手了，“行內都尊稱我為散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