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兇現身
說話間，張賓突然眉目一挑，指着一個圈欄問到：“怎麼這個欄里就只餵了這麼一隻半大的小豬仔，我看其它欄里養的豬都快擠不下了，這不是浪費空間嘛”。
“唉，說起來都是氣”，裴大軍趕緊回答到，“之前收了頭瘟豬，害得場裏其它的豬全染了病，都被政府給強行填埋了，虧了我好大一筆錢”。
“誰知其中一頭母豬害瘟前已經懷了胎，本來也沒當回兒事兒，沒料到這胎里的小豬竟活了下來，我覺得說不準是個轉運的好兆頭，就背着政府的人把它給偷偷養起來了，說來也巧，往後的生意還當真越來越好了，警官，你說我還能不把這吉祥物給好吃好喝地供起來嗎”。
張賓聽他說得有趣，不禁莞爾道：“那也不用這麼浪費地方呀，這不成封建迷信了嗎？”
“警官說得對，你們讀過書的是比我們粗人懂得多，只不過我們鄉下人就愛信點這個東西”，裴大軍連忙接上話頭附和到。
張賓把屠宰場四處全細細地看過一遍，沒發現什麼異常的線索，卻又不甘心就這樣白來一趟沒有任何收穫，站在原地沉思起來。
裴大軍在旁邊眼巴巴地看着張賓，神情上顯然是盼着他趕緊離開，但等了半晌張賓還是沒有反應，於是試探着吞吞吐吐地說：“警官，你看我這會兒該要給豬餵食了，要沒事兒的話，不然你就……”
“我走累了，借你這地方歇歇腳再走”，張賓厚起臉皮不肯走，“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難不成你這裏還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
裴大軍轉過背吐吐舌頭，滿臉不爽卻又無可奈何的端起個裝飼料的搪瓷盆，挨個圈欄的撒食餵豬，欄里的肥豬全部立即聚上來搶食。
“喏，還不快來吃，這是最後一頓了，明天就該宰了你們賣錢了，可千萬別掉了膘”，裴大軍邊喂邊和豬說起話來，“真是背運啊，又病了一頭，居然不吃食了”。
張賓聽着裴大軍話語中有些氣悶，不禁好奇地探頭一望，果見有頭肥豬縮在圈欄的角落裏對撒進來的飼料毫不理會，張賓不知為何總覺得這頭豬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又多看了那頭豬兩眼，恍惚間這頭豬似乎也察覺到了張賓的目光，居然偏頭也望了張賓一眼，隨即又立刻移開視線看向別處。
“嘿嘿，做賊心虛，還能逃得過我的法眼”，張賓立即就反應過來這豬有問題，自己平時在搞治安防範的時候，通過眼神的異常從人群中分辨出伺機作案的盜竊分子，乃是再熟悉不過的基本功夫了，“哼，還想藏，看我馬上就叫你現出原形”。
張賓不動聲色地走到裴大軍身邊從搪瓷盆里抓起一把飼料說：“左右無事，我也幫你喂餵豬”，然後揚手把飼料撒向縮在角落的那頭肥豬。
“這頭豬好端端的不吃食，肯定不是病了，搞不好是中邪了”，張賓故意裝作開玩笑似的和裴大軍交談起來，“我看你還是請個道士來做場法事比較好，或者去請個法器回來，我認識幾個有真本事的驅邪高人，等下把聯繫方式給你”。
肥豬渾身微微一顫，這個細小的動作卻沒逃過張賓的眼睛，他悄悄用餘光瞟着肥豬的動靜，腦袋裏卻在不住地回想陳子龍這些天傳授的《太上法籙》，做好了應變的準備。
肥豬似人般的猶豫了片刻，然後站起來一口一口地慢慢吞食起撒在地上的飼料來，只是看樣子吞得很是勉強，就像是吃着難以下咽的東西的感覺，張賓看着好笑，
指着肥豬對裴大軍說：“喲，你看，原來沒事兒，開始吃食了，就是吃得有點慢，看來還是有些不對勁啊”。
肥豬聞言呆了一呆，然後突然猛地埋頭大口吞食起來，裴大軍興高采烈地拍手道：“嚇死我了，剛才還擔心會不會是害了病，好在是虛驚一場，不然的話可得虧掉不少錢，現在一頭豬可值不少錢”。
肥豬的身子不知為何漸漸開始顫抖起來，隨着吞進肚裏的飼料越來越多，顫抖得也越來越厲害，裴大軍察覺到了不對：“咦，怎麼吃個食身子抖得這麼厲害，不行，得趕緊把這頭豬隔離開，千萬莫要是害了瘟，萬一傳染給其它豬可就糟了”。
裴大軍說話間伸手想去打開圈欄門，張賓連忙一把拉住他大聲呵斥到：“別開門”，裴大軍被嚇了一跳，正遲疑地回頭看向張賓，豬圈裏卻猛地傳來一聲尖厲的嘯聲。
只見肥豬渾身呈現出一片陰沉沉的深青色，嘴中、鼻中不斷冒出白沫，咧開的嘴裏露出一圈尖銳的長牙來，裴大軍被駭得跌倒在地，結結巴巴的詫異道：“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難不成真是撞邪了”。
“快躲開”，張賓扯住裴大軍就往旁邊拖，就在這時，圈欄門被“嘭”地撞飛到半空中，一頭全身發青的肥豬從欄里猛衝出來，然後回過頭來用通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張賓作勢欲撲。
張賓趕緊鬆開癱軟在地的裴大軍全神戒備，只見肥豬邊晃腦袋邊乾嘔，嘔了半天後才似乎終於好受了一些，從豬嘴裏冒出一句人話來：“你剛才在飼料里摻了什麼東西？”
張賓輕笑着從衣兜里摸出一把東西撒了過去：“喏，糯米可是好東西呀，怎麼，沒吃夠啊，我這還有，今天我請客，管飽”。
原來張賓一意識到這頭豬有問題后就在心裏盤算起了鬼主意，藉著幫裴大軍餵豬的由頭，事先偷偷在手裏抓了糯米和飼料混在一起，然後用言語連逼帶哄地迫着對方吃下去現出了原形。
“嘿嘿，沒想到你一個公安還會這些手段，老子一個不小心居然着了你的套，可惜這麼一點糯米吃不死我，你逼着我現身了其實也沒用”，肥豬邊說著人話邊步步逼近，“因為你今天肯定得死在這兒，休想跑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