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動手
隨着司寇話音落下，太玄天尊不由沉默了一下。闌
他知道司寇所言皆真。
他也算是從小看着姜玄長大，自然知道姜玄的性子。
對於打不過的敵人，姜玄的應付方法只有苟。
當初跟龍虎山為敵的時候，他就做了諸多後手，以防萬一。
得知神州在萬界有大敵時，他也把不少神霄派後輩弟子，以及諸多神州百姓送往他界，還給了不少資源和輔助成長的金手指，算是給神州留下香火。
對於實力構不成碾壓，或者被敵人握住了一點軟肋，那姜玄看起來也是和和氣氣的。
像當初白蓮教的無生老母和白蓮聖女，就是如此。闌
當初無生老母和白蓮聖女以三府千萬百姓為質，確實拿捏住了姜玄軟肋，得以安穩退出神州。
可無生老母和白蓮聖女的結果呢？
姜玄是許諾神霄派和他自己都不會主動出手對付她們，但神州修士大量井噴，六境修士成群批發以後，都不需要他主動出手對付她們。
他只是把當初白蓮教作惡多端的事迹編入了教材，並且告訴那些新生代作惡多端的賊首還活着。
接下來他什麼都不用說，自然就有新生修士在變強後會去對付她們。
至於面對實力足以碾壓過去的敵人？
神州邪修、佛修，還有天師道就是最好的例子。闌
如今邪修基本在神州絕跡，哪怕那些背靠神州的附屬世界，打擊邪修的力度也是空前強大，邪修一露頭就有六境，甚至是七境天兵前去鎮壓。
佛修在姜玄一怒之下幾盡滅絕，事到如今除了數十萬真正的苦行僧，神州大地以及諸多附屬世界裏已經看不到佛修的蹤跡了。
而且因為姜玄的態度，佛修人數只會不斷減少。
最後一個天師道，如今更是只剩下了書本上記載的一行文字，訴說著他們曾經存在過。
所以太玄天尊知道，只要姜玄證道，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答應不出手對付農召司寇等人，但等以後神州證道的修士多了，司寇等人總有遭災的那一天。
特別是作為出手覆滅古神州的農召，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想到這裏，他不由嘆了一口氣，隨後退到了一邊。闌
司寇一見他這動作，頓時喜笑顏開。
不過笑容還沒在他臉上停上多久，他就聽到太玄天尊開口了。
“道玄是我看着長大的，他現在實力有多強，我或許說不上來，但他的心性如何我是知道的。”
“哪怕他現在未曾證道，但他既然敢大大咧咧地暴露出自身實力，暴露出神州所在，那就代表着他已經有了鎮壓一切的把握。”
“他也知道我存在，所以在做這一切之前，肯定已經把我的因素考慮進去了。”
“所以吧，哪怕我現在站到一邊，甚至跟你們站到一起，但大哥，我們大概還是贏不了的。”
司寇聞言卻是笑顏不改，還美滋滋地擺了擺手，“這又如何？”闌
“我們兄弟幾個碰到的難事還少，最後還不是一一被我們渡過去了？”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只要你肯回來，別說一個未曾證道的後輩了，哪怕是超脫證道的存在，老子會怕？”
聽到司寇這樣說，太玄臉上的神態就更加微妙了。
不過這一次還不等他開口，他就突然看向了神州方向。
甚至不只是太玄天尊。
織亞，魔，司寇，農召，虛神，牛魔，神皇...闌
但凡證道，盡皆看向了神州方向。
哪怕視線無法透過大陣，但他們依舊能感知到陣內似有一股浩瀚氣機升起。
那氣機不似證道，但本質竟然和證道相差無幾。
“他在掌控世界權柄。”
寂靜中，靈神突然開口，言語間似有無盡的羨慕之意流露，“這方世界天道何其康慨？”
音落，陣內那浩瀚氣機突然收斂，隨後一道身影逐漸浮現在了眾人身前。
來到陣外，環視了一群證道，姜玄心中也滿是感慨之色。闌
修道千年，他終於可以悠然自得的站在這些寰宇主宰身前，用平等，甚至俯視的態度去面對他們了。
‘好像一切，比我想像中容易不少？’
心中思緒轉動，姜玄又對着織亞等行了一禮，“多謝前輩為我護道。”
織亞聞言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倒是一旁執掌理想大道，臉色蒼白卻不失溫婉的夏若對姜玄笑了笑，“同是人族，道什麼謝？”
聽到這話，姜玄心中不由一暖。
理由只有簡簡單單四個字，但其中卻好似蘊含著無盡溫暖。
有這種人族前輩護持，感覺確實不差。闌
再度對着織亞等人行了一禮，姜玄隨後目光複雜地看向了太玄天尊。
見到姜玄這眼神，太玄天尊深深嘆了口氣，隨後身子一動，站到了司寇等人身邊。
於此同時，神霄祖地，才喝了一碗拾來煮的雜魚燴的楊守田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拾來的腦袋后就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在了神霄峰頂。
很顯然，他作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對神州是有一些感情，對神霄派也有留戀，但這種感情和留戀，又怎麼比得上和司寇等人無數年來的共處？
感知到楊守田消失在神霄峰頂，姜玄眼中複雜之色更甚。
畢竟他這些師門長輩里，確實是楊守田跟他交流最多，這一點哪怕他師父都不及。闌
可現在卻要跟曾經親密無比的長輩相互對峙，甚至還有一些劍拔弩張的架勢，這是他不想看到的。
“道玄，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
太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司寇的大嗓門打斷了，“老六，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們了？”
“我承認他是強，你小子確實培養出了一個怪物出來。”
“可他再強現在也不過是七境，還沒有證道！”
“你要求情也是求我們幾個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他，而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我們。”
“主次關係你可不能搞錯。”闌
挑着耳屎對着太玄吼了幾句，司寇隨即大大咧咧地看向了姜玄：
“看在老六份上，等下破了你大道以後我們會留你一命，以後多吃點靈藥，長生倒是無虞。”
“至於你背後那座名為神州的世界，我也會留手，只會將其打落位格降低成大界，不復無上。”
“嘿，真要把你打殺了，我怕老六又會跟我們鬧小性子。”
“動手！”
話音未落，司寇就已經抬起了手中大刀，直直的朝着姜玄砍去。
刀光璀璨，劃破星河，餘波甚至讓身後的周天星斗大陣泛起了陣陣抖動。闌
被打斷話語的太玄見司寇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當時就忍不住張了張嘴巴，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倒是姜玄看到他這表情后忍不住笑了笑，隨後看向了那道迎面而來的刀光笑了笑。
下一刻，法力透體而出，須臾間就泯滅那縷好似要重演天地的刀光。
看着司寇露出的不可思議的表情，姜玄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了幾分，“既然動手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過跟你說的一樣，等我贏了你，最多破了你們大道，不會對你們下死手，免得我五師伯到時候傷心欲絕，真和我反目為仇。”
剛還有些懷疑人生的司寇聞言扭頭瞪了眼太玄，“媽了個巴子，你到底培養出了個什麼樣的怪物？”
言罷，他又對着身後一招手，“農召，你小子跟老子併肩子上。”闌
音落，他再度對着姜玄揮出了一道刀芒。
一旁的農召聞言瞄了眼織亞等人，見他們沒有動手的意思后也拿出了一把長柄鐮刀，對着姜玄所在方向輕輕一割。
不過相比於司寇只以姜玄為目標，他的心思就陰暗了許多。
感知着農召手裏一大部分力量朝着陣法傾斜去的攻擊，姜玄想了想后就在手中凝聚出了一把長刀。
下一刻，刀氣橫空攔下兩人攻勢，姜玄也低笑開口道，“第三天尊農召？”
“呵，天尊這名頭取得倒是好聽，就是這為達目不擇手段的做法，確實下作。”
農召對此不可置否，在他看來能達到目的就行，經過怎麼樣並不重要。闌
是以接下去一擊，他完全就奔着大陣去了。
見此，姜玄不得不承認這老傢伙確實心黑。
心中感慨一聲后姜玄當即就分出了一個分身，在分身手心同樣凝聚出了一把長柄鐮刀后對着農召輕輕一揮。
兩道似能收割一切的鐮光在星河中相互泯滅，甚至沒有一點餘波逸散。
見到這一幕，農召本就陰沉的臉龐更加暗了三分，“你該死。”
言罷，他突然手持鐮刀消失在了原地，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姜玄身後。
姜玄剛想動手，可感受到什麼的他突然一愣。闌
“道爭？”
音落，他的視線頓時一恍忽，當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視線已然兩分。
一者還在陣外星海之中，一者已然來到了冥冥中的道源之地。
遙遙看向這道源之地彼端那通天徹地的身影，進入道源之地的大道化身又忍不住笑了笑，“剛好我也要證道了，到時候寰宇大道傾軋之下倒也跟道爭差不多。”
“剛好熟悉熟悉。”
音落，他就在農召暴怒的眼神中同樣幻化出了一個通天徹地的道影。
不過相比於農召，他這道道影雖然同樣龐大，但明顯虛浮了幾分。闌
“看來還是差上不少啊。”
感慨間，這冥冥中的大道之地就泛起了無盡波動。
一具道身在道源之地中和農召相爭，姜玄本體也沒閑着，直接提刀跟着司寇以刀相對。
“好小子，不弱！夠妖孽。”
又是一記對拼后，司寇突然大喝一聲，隨後扔開了手中長刀，“不過接下去老子就要動真格的了。”
音落，無盡刀芒自司寇身上湧現，將黑暗的星海照得一片通透。
另一旁，司寇看着被無盡刀芒的覆蓋的枯寂星空，忍不住戳了戳織亞的肩膀，“我們真不幫忙么？”闌
“姜小子可還沒證道呢！”
“現在一下子對上兩個證道，農召還把他拉近了道源之地跟他道爭，你是真不怕他隕落啊。”
織亞聞言搖了搖頭，“你應該能感覺到他的氣息。”
“等他實在扛不住了，我們再出手幫忙也不遲。”
說到這裏，她的眼神又涼了幾分，“不過他已經徹底煉化了先天五炁，領悟的大道也極為特別，等閑三五個證道，應該可以應付下來吧？”
織亞話音剛落，星海中漫天刀芒頓時一暗，隨後徹底消散。
隨即身上氣息好似毫無變化的姜玄和司寇再度出現在了星海之中。闌
“媽了個巴子，這小子這是夠妖孽的，跟農召道爭的時候竟然還可以在我手底下撐下去，真離譜。”
低聲罵了一句，司寇看向姜玄的眼神頓時多了幾分忌憚。
但這幾分忌憚，並不足以讓他收手。
因為他有兄弟。
“何黎，楚風，童極，羅關，這小子扎手，直接併肩子上。”
說到這裏，他又看了眼太玄，“是兄弟，一起上去砍他。”
言罷，司寇眼中微微一亮，無形的波動就將他和姜玄兩人相連。闌
“你小子確實夠妖孽，但心也太大了。”
“要是不修萬道，有織亞他們護持，今天想要拿下你可能還真不容易。”
“可惜了。”
感慨后，他又看向了何黎等人，“那小子修萬道，直接跟他道爭。”
音落，司寇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天地間。
何黎等四天尊先是對視了一眼，隨後餘下三人直接消失，只餘下何黎對着太玄開口道，“六哥，我知道你不想對他動手。”
“可你也知道三哥性子，要是你不進道源之地，三哥等下可不會留情，要是他落入下風了，沒準直接被三哥打死。”闌
說完以後何黎也不等太玄回答，直接用自身大道勾連了姜玄所悟大道，發起了道爭。
太玄聞言嘆了口氣，最後還是跟着何黎消失在了星空中。
一旁的牛魔見此眼睛一亮，“老大，那小子修萬道，我們要不要也去湊熱鬧，直接進道源之地把他打殺了？”
虛神聞言無語，“司寇他們敢進道源之地是因為織亞他們是人族，不會對大品天仙界動手。”
“你進去試試，你敢進去，織亞他們下一秒就敢對妖界動手。”
“你那些牛子牛孫要不要了？”
頂着個牛頭的牛魔聞言撓了你自己牛角，“也對，也對。”闌
“那我們看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