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本質相等
見姜玄戒備之心依舊深重，織亞也不意外。
現在萬界大環境就是如此，要是戒備心不夠深，沒準早就涼了。
所以她自顧自地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眯着眼睛喝完以後才繼續開口道，“我想能修鍊到如今地步的你，應該可以從我們之前的話中聽出我們的想法才是。”
“我們跟劍界那些沉浸在自己劍道里的劍尊，大品天仙界那些唯我獨尊的天尊，神界那奴役萬靈的神皇不一樣。”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把星河聯盟稱之為聯盟，而不是聯邦么？”
提出問題以後，她也不等姜玄回答，直接就給出了答桉，“因為聯邦國家有自己的憲法，可以對聯邦成員及其人民直接行使權力。”
“而聯盟屬於勢力聯合體。”
“星河聯盟任何事情都可以由各方勢力進行協商議事，保證弱小的勢力也可以發出自己的聲音，是一個開放、共享、互利與共贏發展的聯合體。”
“我們並不會因為自己實力強大到鎮壓一切，而無視底層百姓的聲音。”
“星河聯盟的存在，是為了人類這個族群，也是為了人族可以將足跡踏向更遠方。”
可說到這裏，她的臉上又出現了一絲無奈，“不過我們的理想雖然是美好的，但道路卻是曲折的。”
“且不說有虛空蟲族這個大敵在，寰宇世界現在那些既得利益者，也不會放任新人出現，去挑戰他們權威。”
“為了我們心中的理想，星河聯盟需要不斷有新的活水加入。”
“而在命運指引下，我們找到了你。”
再度聽到織亞提起命運兩字，姜玄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我在發現天陽界的不對勁以後不僅沒有及時脫離，甚至還不斷跟他們接觸，甚至派遣分身加入他們，是不是受到‘命運’的影響？’
一想到這裏，姜玄就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畢竟穩健如他，怎麼可能大大咧咧地去接觸身後站在證道境強者的未知文明？
按照以前的做法，在意識到天陽界的強大以後，他肯定是會先隱藏好自身，然後暗中探查天陽界，確定了天陽界虛實以後再做相應佈置才對。
心中思緒百轉，見織亞兩人確實沒有動手的意思，姜玄才斟酌了一下語言后開口道，“那需要我做什麼，我能得到什麼，又要我付出什麼？”
“在證道之前，並不需要你做什麼。”
這一次回答姜玄的，是創造了系統的司隆：
“在你證道之前，我們會給予你相應的保護，免得你還沒證道就隕落了。”
“除此之外，我們也會給你證道對應的信息，還有我們證道之後的一些經驗。”
“至於證道以後，我們希望你能加入星河聯盟，為了人類的崛起而奮鬥。”
“當然，要是你實在不願意加入，那也沒什麼事。”
“我們幫你，只因為你是人族，且屬於有序陣營。”
“你永遠無法否認你人族的身份，你證道了，同樣代表着人族的實力更加強大了。”
說著，司隆眼中又出現了一絲殺氣，“當然，你證道以後可以學劍界那些劍尊沉浸在‘道’的世界裏，但不能像靈神一樣奴役人族。”
“我想你應該也聽說過我們曾經徹底殺死過一個證道境強者。”
司隆話音落下，織亞就接上了他的話，“跟你想的一樣，那個證道境同樣是人族，而且是在我們庇護下證道成功的。”
“只不過證道成功后，他就違背了自己的承諾，為了提升實力而大肆壓榨人族。”
聽完兩人的話，姜玄一下子想到了很多，想着兩人好像真的屬於那種一心為人的人，所以他很是乾脆地說出了自己心中好奇，“可以跟我說說那場大戰么？”
話一出口，他又無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他好像又被織亞影響到了。
而坐在櫃枱前的織亞好像也看出了姜玄的苦惱，立刻就對他露出了一個抱歉的笑容，“你確實被我的命運法則影響到了。”
“不過對不起，我不能散去籠罩在這片星空之上的命運。”
“畢竟要是我這樣做了，那天陽界就會在瞬間暴露在其他強者的眼皮子底下，那群該死的蟲子，也會第一時間對天陽界發起進攻。”
“作為補償，我就跟你說說之前那一戰跟天陽界吧。”
“至於證道方面的信息，等下讓司隆告訴你。”
“畢竟他執掌的是數據法則，介紹修鍊方面的事情，可比我在行多了。”
姜玄聞言默然。
形勢比人強，他自己實力不夠，現在除了認命，還能怎麼做？
而隨着姜玄念頭落下，織亞的話音聲也娓娓傳入了他的耳中。
“那一戰，是差不多兩百多萬年前的事情了。”
“當初的情況，也跟現在差不多。”
“我，司隆，真理，理想四個人為了心中理想不斷奔波，然後在某一天遇到了一個叫蒼炎的年輕人。”
“對了，真理跟理想是我們的夥伴，真理原名石炬，理想叫柳伶，我這樣稱呼他們，只是因為他們各自掌控真理跟理想兩種法則。”
“就像平時，星河聯盟的普通人從來不會喊我跟司隆的名字，而是會喊我們命運、數據一樣。”
“說起來，他們還是一對情侶呢。”
“至於讓人族之火照遍黑暗的星空，並且讓人族的足踏足更遠方，柳伶的理想。”
“在她的影響下，她的理想被我們三個人認同，並且失志不渝地追尋着心中的理想。”
說到這裏，織亞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說岔了，現在回歸主題。”
“當初那個叫蒼炎的年輕人跟你一樣，對我們充斥着警惕，但在深入了解星河聯盟以後，最終他還是接受了我們的好意。”
“在我們培養下，他一路順順利利地走到證道之前。”
“雖然證道時我們插不上手，出現了一些意外，但好在他順利的度過了證道之劫，順順利利的成為了八階生命體，也就是你們修士嘴裏的證道境強者。”
“但證道之後的證道之路並不好走，對各種資源的需求是無窮無盡的。”
“老實了十幾萬年，蒼炎最終還是對人族下手了。”
“為此，我們四人出手，以真理重傷，理想證道之路近乎斷裂為代價，將已經證道的蒼炎徹底殺死。”
織亞話音一落，姜玄就問出了自己心中疑惑，“按理說蒼炎晉陞不過十幾萬年，你們證道都無數歲月了，為什麼殺他還需要付出這麼大代價？”
“因為越到後邊，實力的差距就越小。”
回答姜玄的是司隆，“如果修鍊者前期因為天資、體質、功法、裝備等因素還有逆伐的可能的話，那到七階生命體以後，就基本不存在逆伐的可能了。”
“比如走修練一道的，確實有六境逆伐七境的例子出現，但這種例子經常幾千年才出現一例，而且逆伐者不是某個大人物的子嗣，就擁有某個得天獨厚的地方。”
“證道成為八階生命體以後，雖然還可以再次變強，但變強的難度極大。”
“因為某種原因存在，早個幾千萬年證道，晚個幾千萬年證道，差距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大。”
“任何一個八階強者想要魚死網破，都有可能帶走另一個八階強者。”
“是以我們雖然圍殺了蒼炎，但在他的反撲下，也承受了極大的損失。”
司隆話音一落，織亞就接上了他的話，“這也是真理、理想兩人重傷，其他八階強者明明看我們不順眼，卻沒有落井下石的原因。”
“他們怕我們找他們同歸於盡，他們也知道我們有這樣的決心。”
音落，見姜玄露出了思索表情，織亞眼睛微微轉了一下後繼續說道，“對了，再跟你說說天陽界。”
“像天陽界這種被我們特意培養出來的世界，一共有17個，而天陽界是最強大，最接近超等世界的那個世界。”
“你應該看出來了，按照你們修士的說法，我們就是在用天陽界煉器。”
“我們吸取了蒼炎的教訓，在經歷了那一次教訓以後，我們就把注意力從發掘有證道潛力的人族，轉變成了親自培養人才。”
“當然，要是碰到有潛力的人族，我們也會培養，畢竟同樣代表着希望。”
“天陽界，我們是準備以世界為材料，煉製一架可以縱橫星空的機甲。”
“世界晉陞之時，也是機甲成型的時候。”
“要是我們的猜想能成，那機甲成型后，應該可以力敵一個證道境強者。”
“而且機甲成型的瞬間會吸取世界內的一切養料，就像是把一個世界培養成超能級世界以後再把她收割了一樣。”
“在命運法則的遮掩下，我有信心不讓別人發現我們的真實目的，只讓他們認為是我們為了恢復真理跟理想的傷勢，收割起了世界。”
“只要我們做好足夠準備，等哪一天我們積累的實力足夠強大了，就是我們實現心中理想的那一天。”
聽完織亞的話，姜玄忍不住把視線往樓上看了看，“那傑諾跟瑪雅兩兄妹么？”
“要是我沒看錯，他們應該是也屬於機甲的‘部件’之一吧？”
織亞點了點頭，毫不避諱姜玄的問題，“他們確實是‘部件’，但也是機甲的操控者。”
“他們雖然會成為機甲的部件，但並不是說他們會失去人這一身份。”
“機甲，說穿了還是一個武器，雖然強大無比，但還是需要人去操控。”
“傑諾跟瑪雅，就是在命運指引下被我們選定的操控者，他們會在血與火之中成長到足夠操控機甲的程度。”
聽完織亞所言，姜玄不由眯起了眼睛，“那在傑諾兄妹成長路途上死亡的屍骸呢？還有天陽界既然逃離不了被機甲吸空的命運，那天陽界內的人族怎麼辦？”
“等真到那時候，天陽界的生靈自然會被我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至於那些在傑諾兄妹成長路途上死亡的屍骸？”
重複了姜玄的問題，織亞不由笑了笑，“人有善惡，我們的善念也只給那些擁有着善的人族。”
隨着織亞話音落下，姜玄也算是對星河聯盟四大證道強者有了基本的理解。
他們心存善念，願意為人族扛旗，並且視壯大人族，讓人族之火照遍諸界為己任。
與此同時，他們並不因循守舊，不是那種‘老好人’，而是有着他們自己一套為人處世的價值觀。
當有人違背他們的價值觀的時候，他們同樣有着雷霆手段。
“感覺這一套行為，怎麼跟我那麼像呢？”
“只不過對我來說，一切的核心都是自己以及家卷師門，之後才是神州百姓，再之後才是人族。”
“織亞他們四個人，好像比我高尚多了？”
“也不對，我現在了解到一切，只是織亞跟司隆兩人告訴我的一切，從靈界收集到的信息來看，星河聯盟可是一個極度排外的勢力。”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理念不合的原因。”
“總之，超凡偉力之下，親眼目睹、親耳所聞，都未必是真。”
“還是要靠自己細心探查。”
想到這裏，姜玄正準備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可嘴巴一禿嚕又加上了另一番話，“我想先去看看星河聯邦。”
“除此之外，我想問一下，你們是否探查了我的原生世界？”
話音一落，姜玄就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無比的命運之力朝着神州籠罩而去。
可感知到神州跟姜玄的抵抗以後，那股命運之力又無端地退了回去。
“感覺到了么？”
看了眼姜玄，織亞接著說道，“剛才探查你原生世界的命運之力，就是我的力量。”
“不過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把你的原生世界保護得很好。”
“哪怕是我，也沒辦法暗中突破你佈下的防護，探查清你本體所在的原生世界。”
“當然，你做的防護雖然不錯，可以騙過大部分八階，也就是證道境強者，但我執掌命運，全力以赴下想要突破防護並不難。”
說到這裏，織亞突然眯了下眼睛，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但並沒有說出來。
而姜玄也對自身力量有了真正的了解。
“可以抵擋一時，但沒辦法完全抵抗么？”
“也就是說織亞的本質跟神州是一樣的，但她的體量遠大於神州，所以才能靠實力突破我設下的防線？”
“那麼，再給我一些時間加強神州體量，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直面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