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嘗試修改命運
時間如水，一晃三月。
這一天，大部分意識用來悟道，獨留小部分意識用來關注天陽界‘命運’的姜玄忽然心有所感，把視線落到了窗戶之外。
“不愧是主角么？只不過安穩了三個月罷了，就又開始被命運的潮汐開始往前推了么？”
視線穿過遙遠距離，姜玄可以‘看’到自由在垃圾山長大的傑諾不過是回去了一趟，隨後接着就開始被人追殺。
至於追殺傑諾的那波人，明面上是一夥想要獨吞垃圾山資源的小幫會，但事實上這個小幫會的老大，卻是抵抗聯邦的中堅勢力之一，舊日會的外圍成員。
瞳孔微縮間，姜玄的視線又透過了空間，看到了被傑諾放在自己開闢的亞空間裏的那三枚由氣泡膜包裹着的零件。
“還有不愧是命運之子么？”
“只是短短三個月罷了，又撿到了兩枚權柄零件。”
“按照他這個速度，好像把所有零件集齊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恍惚間，姜玄又彷彿置身到了世界之外。
低頭下看，他不僅可以看到這個名為天陽界的世界，還能看到一條虛幻卻真實無比的長河。
長河之中，時不時就會出現一塊塊礁石，礁石之上又有一顆顆暗淡星，
星辰雖然暗淡，卻又彷彿隨時會放出無盡璀璨的光芒。
河，是命運長河。
長河裏的礁石，是命運節點，至於命運節點上的星辰，則是權柄的力量。
再度把視線落到了命運長河的浪潮上，姜玄分明可以看到，如果以浪潮為分割線，那在分割線之前，出現的命運節點雖多，但節點中蘊含的權柄數量卻很少。
縱觀天陽界幾百萬年歷史，得到權柄者，不過才十指之數不到。
這裏邊還包括了姜玄。
但在分割線以後，短短數百年時間裏，卻出現了無數權柄力量。
只不過這些權柄力量所代表的星辰暗淡無比，顯然是跟那個世界意志所在的氣泡空間內的權柄一樣，還沒有得到激活。
“直觀地讓我看到大型世界的命運長河，何等慷慨的世界？”
“就是可惜天陽界的命運長河，只是真正命運長河裏的一條支流。”
感慨中，命運長河裏又激起了一片水花，隨後傑諾以秒速二十米的速度衝進了維修鋪，上氣不接下氣地朝着姜玄喊道，“晨大哥，快跑吧，我在外邊惹了...”
話還沒說完，看到用分身晨曦之名行走在天陽界的姜玄的那淡漠眼神，傑諾的聲音卡殼了一下后又喏喏的說道，“我在外邊惹了一個幫派，要是再不跑，他們就找過來了。”
歪着腦袋打量了一番傑諾，姜玄心裏突然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要是給命運之子提提速，那會發生什麼？’
想到就做，姜玄露出一絲看好戲的表情后伸手就對着傑諾一點，“其實，你不用怕他們的。”
一點之後，被傑諾存放在亞空間裏的一個零件的氣泡膜突然炸裂，螺絲模樣的零件在瞬息間扭曲變形，變成了一塊不知名的外骨骼裝甲。
而姜玄也隨之感覺到了一股虛弱入侵了身體。
他變弱了。
這是因為在世界本質沒有得到提升的時候，權柄總數增加了。
他的權柄被稀釋以後，可以發揮出的實力自然就少了。
壓下心頭突然升起的暴躁感，感知到傑諾身上突然升起的驚疑，姜玄不由對他笑了笑，“你又不知道如何掩飾自己的能力，在我們這些人眼中，你就彷彿黑暗中的螢火一樣惹人注目。”
“再加上你的能力本質雖強，但你的實力一般，所以越過你的能力權限，直接在你所開闢的空間動手腳，對我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說到這裏，姜玄再度深深地看了眼傑諾，“現在，你該去解決黑水幫了。”
“等他們追到店裏，我可不會動手。”
說著，姜玄又把視線落到了櫃枱內正咬着個筆尖，將全部心神都落到面前視線上的瑪雅身上。
“這小傢伙，可沒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正陷入懷疑狀態的傑諾聞言一窒，隨後就反身走向了鋪子外邊。
行動間，有黑色外骨骼裝甲自虛無中出現，一節節的覆蓋在了傑諾體表，讓他看上去有了一絲未來機械戰士的模樣。
“轟~”
在傑諾走出維修鋪后不久，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就從維修鋪不遠處傳來，爆裂的火光甚至蓋過了晚霞，映進了維修鋪之中。
被爆炸聲驚醒的瑪雅看了眼聲音傳來方向，又見到一隻閃爍着電光的機械手臂蹦蹦跳跳地飛入維修鋪后，整個人就跟個鵪鶉似的開始瑟瑟發抖，但卻又咬牙堅持着不讓自己發出尖叫，生怕惹惱了姜玄。
見到這一幕，姜玄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疼愛。
瑪雅這樣子，總是會讓姜玄想到姜瑤小時候的樣子。
姜瑤小時候，也是這般讓人疼愛。
可惜長大了，就成了一個腦瓜子嗡嗡作疼的混世魔王，現在都幾十歲的人了，也沒一點變化。
“或許該謀劃一番，讓瑤兒知道世界的險惡？”
遠在異界領着一群農民正在進行起義的姜瑤突然打了兩個噴嚏，隨後又興緻勃勃地參與進了反抗暴政的偉業之中。
而在天陽界，姜玄也伸手摸了摸瑪雅的額頭，“沒事的。”
他話音未落，身穿外骨骼裝甲的傑諾就吐着血飛進了維修鋪。
實力過於弱小的他，並不能理解併發揮權柄的權能，甚至無法發揮權柄所化奇物的物理力量。
“小子，把你從第三號垃圾場得到的東西交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把目光從傑諾轉移到剛進入店鋪的小型機甲身上，不能姜玄開口，機甲內的人又操控着機甲，在傑諾睚眥欲裂注視下對着姜玄所在櫃枱發射了一道破壞光纖。
“不~”
可比紅色的破壞光線更先一步到達姜玄身前的，卻是傑諾的充滿絕望的爆喝聲，以及他那充斥着守護意念的背影。
看着眼前生硬跟肉體速度超越光速的違和一幕，姜玄不由有些苦惱地揉了揉下巴，“怎麼總有一股看熱血番的即視感？”
念頭剛落，小宇宙爆發的傑諾已經頂着破壞光線一拳頭打在了那三米高的機甲上。
被紅光燒得熾紅的外骨骼一拳貫穿機甲，然後在其內駕駛者不可思議地注視中，直接破壞了機甲的驅動裝置，讓機甲成了一堆廢鐵。
隨手把機甲扔到店鋪外邊，傑諾扭頭用猩紅的眼睛看了眼姜玄后，又一頓大地，將維修鋪的地面踩出了一個淺坑后就躍出了鋪子。
不久后，鋪子外的街道上，就傳來了連綿不絕的慘叫聲，求饒聲。
而姜玄，也再次把視線落到了命運長河上。
“轟~”
一進入命運長河，姜玄就感覺到身體震動了一下，隨後就是兇猛無比的潮汐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他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這副本該超脫在命運之外的虛幻軀殼，已經被命運之水纏繞，緩緩地拖向了命運長河。
此時此刻，他膝蓋以下部位，已經完全沒入了長河之中，甚至已經開始朝着魚尾演化。
“命運反噬么？”
有趣地彈了彈手指，姜玄又奮力一掙。
下一刻，纏繞在他周身的命運之水就無端潰散，而姜玄也再次從命運長河裏脫身了出來，即將魚尾化的雙腳也再度恢復成了原樣。
“掙脫天陽界的命運長河還是容易的，就是不知道掙脫寰宇世界的命運長河，需要什麼樣的實力。”
“證道境應該可以做到吧？”
帶着一絲疑惑，姜玄又仔細的打量起了命運長河。
然後他發現經過他的干擾，命運長河裏代表着傑諾的那尾游魚身上的光芒暗淡了一絲，分割線以後的命運節點，也是緊湊了幾分。
甚至本該在幾十年後邊的節點，已經出現在了命運分割線的不遠處，很快就會被傑諾給撞到。
“因為我的干預，所以造成了命運長河動蕩，讓原本發生在許久以後的事情變成即將在不久后發生？”
“因為傑諾無法面對這些危機，所以那尾他所代表的命運之魚身上的光芒黯淡了幾分？”
仔細地探查了一下傑諾的命運線，姜玄又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雖然危險會提前到來，但機遇也同樣如此。”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或許就是這樣的說法吧？”
“不過我現在能看穿命運，是因為我的實力可以超脫天陽界。”
“那我要是徹底融入天陽界的命運之中，天陽界的命運長河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心思轉動間，姜玄又開始主動融入命運長河。
只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命運長河好像感覺到了他的惡意，竟然在抗拒着他的融入。
當然，姜玄也可以強行融入命運之中，但要是他非要這樣做，他總會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算了，什麼時候再坑一把傑諾，讓命運長河主動把我拉進去就好了。”
想到這裏，姜玄又把注意力落到了現實，看向了再次回到櫃枱前，已經脫下外骨骼裝甲的傑諾，“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聽到姜玄直截了當地說出這番話，傑諾眼中出現了一絲激動。
“您是不是擁有跟我一樣的能力？”
姜玄想了想後點了點頭，“雖然不一樣，但其實本質差不多。”
傑諾跟姜玄的外掛還真差不多，都屬於天道大爺開掛。
不過神州天道是主動給姜玄開掛，至於傑諾，則大概率是因為別人算計。
想到這裏，姜玄看向傑諾的眼神里不由出現了一絲可憐。
‘命運被註定的傢伙，結局還真是可憐呢。’
‘要是我幫他一把，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不過幫他了，就會變成抵抗命運。’
糾結中，姜玄眼睛突然一亮。
‘圍繞在主角身邊，親眼目睹他逆天改命，好像也是一種不錯的經歷。’
‘先順着命運走，再逆着命運走，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
‘就是不知道編織命運的幕後黑手是誰，雖然猜測是星河聯盟，但也只是猜測。’
心思轉動間，姜玄又聽到傑諾開口問道，“那像我們這樣的人多不多，還有我得到的那些零件是什麼？”
說著他又撓了撓腦袋，“我總覺得那些零件對我很重要。”
深深地看了眼傑諾，姜玄又敲了敲張着黑白分明大眼睛的瑪雅示意她好好做題，接着才對傑諾說道，“在田陽星，你是唯一的。”
“至於那些零件，你確定你現在要知道？”
看着姜玄滿含深意的眼神，傑諾又突然搖了搖頭了，“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等我該知道的時候，您會告訴我的，對嘛？”
說到這裏，他又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姜玄，“您說在天陽星我是唯一，那您...”
見傑諾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姜玄直截了當地點了點頭，“沒錯。”
“跟你想的一樣，我確實是異界之人。”
“可聯邦不是說天陽星極度安全，異界之人不可能來到天陽星么？”
一瞬間的驚悚過後，傑諾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您是受到聯邦邀請后才進入天陽界的吧？”
姜玄聞言點了點頭，眼中隨之閃過了讚賞之色。
只能說不愧是命運所鍾之人，反應速度就是快。
又跟傑諾交流了一些有的沒的，在注意到時空分身已經混入了下品天仙界以後，姜玄又伸手一敲櫃枱，使用斡旋造化把維修鋪的地下室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訓練場。
“地下室有一個訓練場，我已經給你開放了權限，你可以隨時進入其中進行訓練。”
“至於現在，我要改瑪雅做完的試卷了。”
說著，姜玄就揮了揮手中瑪雅剛遞給他的試卷。
見姜玄有趕人的意思，傑諾立刻就拉起了瑪雅的小手，帶着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得出來，雖然兩人開誠佈公地交談了不少事情，但自幼苦命的傑諾，對於姜玄依然抱有很大的戒心。
不過姜玄對於這件事，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接近傑諾，他確實有自己的目的。
“而且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去探查一下靈神，還有太玄天尊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