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婚約

1 婚約

她是馬背上的公主,十二歲從軍;十三歲幫皇帝平定南蠻;十四歲時和她交過手的國家,聽到她的名號無不聞風喪膽,她的名字傳遍四國;十六歲時,四國皆歸北苑,她卸下兵權,穿回紅裝,歸於後宮。

北苑皇帝對他這個女兒疼愛異常。朝會之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許她不跪不拜,同帝待遇。舉朝嘩然。

她卻低低俯下身資,求皇帝收回成命。只要了一件賞賜,她的婚約。

她要的那個人,是當年寒門入學子弟,如今的翰學院修士,雲泥之別。更亦,此人風流成性,是花樓常客,聞此,舉國嘩然。

皇帝大怒,卻仍然熬不過她跪在殿堂里三日三夜。看着她跪青的膝蓋,心疼之餘最終無奈應允。

紫衣公子搖着扇,聽着旁邊人聒噪不休,像個說書先生一樣。看着這歌舞昇平的盛世,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轉瞬又換成一副風流倜儻的表情。

當她出現在翰林院的時候,着一襲木蘭青雙綉緞羅裙,梳着簡單的飛仙髻,僅僅帶着幾顆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寶藍色點翠珠釵簪子,還垂着細細一縷銀流蘇,一張絕美的鵝蛋臉,美目流盼,眉不描而黛,薄薄的嘴唇,那濃密的青絲柔順的垂下來,垂落在兩頰,臉上泛着愜意的表情,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連她剛求來,見識過世間百媚嬌紅的駙馬忻罘竟然也一時看呆了神。褪去戎裝的公主,身上再無半分戰場上的殺伐果決,不知道她名字的人,可能想到的只是這應該是那個達官顯貴家從小養在深閨里千金小姐。

她走到他面前,輕笑:怎麼,我不來看你,你就不曉得去看我嗎?聲音百轉千回,他抬頭,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又是一個恍神,畢竟是久居風月場所之人,他很快恢復了神情。深深抱手作揖,道:臣與公主還未行禮,自然不敢亂了君臣之禮。

哦,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你未來的新婦嗎?她貼近的耳朵,像極了情人呢喃。

這一幕恰恰被剛剛路過的沉易和修士書看到,沉易搖着扇子打趣修士書,他此生最崇拜的女人此時正在和他此生最討厭的男人卿卿我我,人生之大憾啊!

修士書氣囔囔的回:哼!人品氣像具不佳之人,也不知道怎麼值得,選你都比選他好。

沉易看着修士書難得的正經,有些好笑,他此生唯一的正經可能就是提到這位公主。心底卻為他最後一句話一震。

她似乎聽到了修士書的話,轉身看過來。隔着一條走廊的距離,他明顯感覺到她驀然冰涼的目光。

對視不過幾秒,她珊珊然走過來,並未理會他,卻對着修士書說:忻罘現雖未與我成禮,但皇上已然賜婚,那就是我的駙馬。不知道修公子的家父有沒有告訴過公子,誹謗皇親國戚是重罪!她眼中寒光凌冽。

修士書瞬間愣住了神,平日的靈光氣這會兒一點都用不上。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此生最最最崇拜的人,第一次和他說話,竟然是要治他重罪。

沉易施施然做輯道:公主不愧是習武之人。聽力當真了得。但公主未行步攆隨從,貿然打擾,小民確實罪該萬死。但要說誹謗,公主怕是有些誤會,修兄此人,極好說書看戲,剛剛不過正是與在下說一本戲文的橋段罷了。倒是惹得公主誤會了去。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她簇簇眉,看着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身後卻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北泠公主可是好大的威風啊,當真要是為了一則戲文治了修家公子的罪,也不知道修老爺子的今年新下的核桃還能不能吃得上了吆。

她臉色轉緩,微了微頭,對着正朝他們迎面走來的紫衣少年俏皮笑道:珏哥哥每次都這般掃興呢。神情像極了閨中女子。

顧珏也晃了晃神,見慣了血衣大殺過四方的北泠將軍,這般女兒姿態的北泠公主倒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呢。

看着四人出去的背影。忻罘身邊出現了一個人,他壓着嗓子問:少爺,你與這北泠公主並不相熟,她緣何要求皇帝賜婚?

忻罘眼神沉了沉,說:不管緣何。這樁婚,不得成。

可,這婚是皇帝所賜。若不成,可就是抗旨。

那就抗旨!忻罘盯着已經空了的走廊,看不出表情。

從翰林院出來,沉易和修士書揖手告辭。

北泠突然盯着沉易,問:士書,你身旁這人,叫什麼名字?

修士書又愣了一愣,方才答:沉易。

北泠沒有再說話。便和顧珏轉身離開了。

你突然問他的名字幹什麼,這人有什麼特殊嗎?顧珏問北泠。

北泠邊走邊踢腳下的石子,聽到顧珏發問,突然停下來,歪着頭想了一想,煞有其事的說:嗯。長得挺好。

顧珏一臉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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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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