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當下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一頓佳肴吃到了尾聲，鮮夏和林安嵐都歇了筷，只留下兩男生還在和食物奮戰。
“你們這賽季也參加全國聯賽嗎？”有途徑打聽wh戰隊的參賽消息，鮮夏哪能輕易放過。
“當然。”柯豫回道。
“什麼時候開始比賽？”
賽程安排隊長記得住，柯豫示意了下葉宵，讓他來說。
“17號以後，預選賽在西南賽區舉行。”葉宵如是道。
鮮夏聽聞有些喪氣道：“那我不能去現場了，我還以為在華北地區呢。”
“沒事，看直播一樣的。”柯豫安撫似的摸了摸鮮夏的後腦勺，朝她笑笑：“工作忙的話還有錄播，如果忙得暈頭轉向，你可以發消息問我賽況。只要我有空，馬上回你。”
鮮夏的臉因為他的甜言蜜語，再度染上了紅暈。
這傢伙的撩人模式什麼時候可以暫停一下啊喂！
林安嵐回想着自己的工作安排，這月中下旬她正好得空能去公司的西南分部視察。
有些事，也是時候該了了。
“西南賽區的賽點是設在川凌市嗎？”林安嵐問道。
“對。”葉宵答。
“這月下旬我正好去川凌處理點事兒，有時間的話過去找你們玩。”
葉宵驚訝之餘面容藏不住喜色，忙說道：“好，有時間的話就聯繫我，我們內部有前排觀賽的門票。”
其實不用的，林安嵐沒玩過那遊戲，頂多是看得懂。
她其實沒有電競粉那樣激情澎湃的感情，給了她也是浪費資源。但見孩子眼神真摯，林安嵐只好訕訕道謝。
“哦~vip觀賽區誒，這就是朋友在內部能走後門的好處嗎？羨慕啊~”鮮夏不禁起鬨道。
“羨慕什麼？你要能來你也有，我這有好幾張家屬票都送不出去。”柯豫撇撇嘴說道。
“誰是你家屬？少佔我便宜！”
“誰占你便宜了？免費蹭票明明是你佔便宜。”
“我有說過要白嫖你嘛？”
“......”
鮮夏說完就後悔了。
“白嫖”這兩個字，似乎被柯豫賦予了新的含義。以至於鮮夏每每說到這個詞，腦海里全是那天柯豫委屈巴巴說著她白嫖他的畫面。
果然，柯豫看她氣勢因此挫敗，更是來了興緻打趣道：“我記得我也有說過，你不用給我支票，對我負責就行。”
鮮夏hold不住了，這誰能聊的下去？
她轉而看向餐桌對面空蕩蕩的座位，驚訝地問道：“他們人呢？”
柯豫只當她想岔開話題，悶悶不樂道：“我哪知道？”
卻見鮮夏滿臉質疑，一副“你怎麼還坐在這兒？”的表情。
柯豫終於反應過來：“丟，他們不會去趁機結賬了吧？”
“那你還不快去？！”
看着柯豫匆匆忙忙趕去前台的背影，鮮夏兀自搖搖頭，內心暗道：真是不讓人省心。
也許只有附近路過的服務員能看清楚，鮮夏的面容里沒有半分的抱怨，而是滿眼的歡喜。
最終，柯豫搶在林安嵐和葉宵行動之前結了賬。
夜晚涼風習習，柯豫拉着鮮夏問她去不去看電影，得到答覆后紛紛和葉宵他們道了別。
看着兩人打鬧着離去的背影，林安嵐不由感嘆道：“真是般配！夏夏子去過春天了。”
葉宵聞言笑問道：“你也想過春天嗎？”
她想嗎？
林安嵐目光渙散，望着着遠處琉璃般的街景，良久才緩緩答道：“秋天到了，我想過秋天......那種東西過於稀罕和偶然……我只想活在當下。”
稀罕和偶然嗎？
葉宵不甘心地問道：“如果它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會怎麼處理？”
林安嵐輕笑一聲，雲淡風輕道：“還能怎麼處理？合適就談，不合適就掐掉唄。”
“聽起來你好像很嫻熟怎麼處理這些。”
林安嵐答得直白：“嗯，畢竟年齡不是白長的，我一路上掐掉了很多。”
“……”
難道她其實是個情感豐富，有過很多前任的老手？那他豈不是壓力很大，自己區區電競隊長，沒有商業人脈怎麼比得過他們？
葉宵忽而覺得危機感暴增，試探着問她：“都是談了之後掐掉的嗎？”
“不。”林安嵐盯着葉宵的眼睛，誠懇地微笑着道出理由：“他們不會有和我談的機會。”
“……”
林安嵐實際上是感情殺手，鑒定完畢。
葉宵被林安嵐盯得一陣心虛，於是躲開了她的視線，轉移着話題：“那你一直都沒有心儀的對象嗎？”
回應他的，是一陣靜默。
隨即他看到了林安嵐皺起的眉頭，葉宵立刻慌了起來：“抱歉，我一時好奇，沒注意分寸問多了……”
“有的。”
“啊？”
“曾經有的，心儀的對象。”
“……”
她那陣長久的靜默，以及皺起的眉頭......原來不是因為不適，是在回憶那個心儀的對象啊。
想到這，葉宵的心像被人捏了一把的難受，手指也不自覺地蜷緊。
曾經有的……
“白月光嗎？”他斗膽再問。
“......曾經是的。”
曾經，都是曾經。那個他不曾參與的曾經里，她將那個心儀的對象放在了心頭上。
此時此刻，葉宵只覺心裏被植入了一棵嫉妒之樹，在那個“曾經”里瘋狂的生長。
林安嵐察覺到葉宵的沉默，感念道：孩子終究還小，對於愛情總是憧憬的，所以他才多問了她幾句。罷了，就讓他問好了。
於是，她親切地笑着問他：“還有什麼想問的？要是看上哪家姑娘，姐姐可以幫你物色一下呀！”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思前想後也只是徒增煩惱，葉宵對他們現在這樣進退有度的關係，已經很知足了。
經過一番相處他發現了，只要自己及時退回讓林安嵐感到不自在的親近舉動，她是不會去計較和細想的，又或者說她是包容的。
“是啊，活在當下挺好的。”
葉宵眼帶笑意呼了口氣，空氣遇熱散開一圈圈白霧，最終瀰漫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