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歸鄉
“做一天車感覺好累呀。”走下小型客車的向夢伸了伸懶腰。拿上行李后，在鎮上買了些日常要用的物品和食物。坐上了一架私家車，經過一路顛簸，又走過一段山路，終於是看見了記憶中的那顆老槐樹。
走進有些破落的院子，推開木製大門，向夢的心放了下來。
“這裏才是我的根啦！”向夢想像着自己老后如同爺爺一樣每天都坐在老槐樹下的樣子。
被蜘蛛網突然網住臉的向夢從想像中嚇了回來。“算了，還是先把屋子打掃一下吧。”
找出放在角落裏掃帚，將屋中的灰塵蜘蛛網清掃完向夢推開了爺爺奶奶的房間門，輕輕撫摸着房間中的大木床和柜子這些老式物件，慢慢的被淚水模糊了雙眼。
十六歲那年，距離回到這裏已有六年之久，可這次回來並不是為了團圓，而是參加自己爺爺的葬禮。
看着躺在棺材中的老人和更加蒼老的奶奶，向夢已經不記得是如何挺過來的了，只記得當時的自己連呼吸都很困難。可誰曾想到，僅僅一年後，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的向夢。又接到了奶奶離去的死訊，讓向夢直接昏迷了兩天，等向夢回來，只留有兩座相鄰的新墓給自己，那天的向夢在兩位老人墓前呆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被父母帶回家去。
擦乾眼淚，向夢將爺爺奶奶的房間打掃乾淨后輕輕將門關上，拿上一把木椅到院子中，一待就待到了晚上。望着已經暗了下來的天色，在吃過晚飯便上床了。
躺在床上，安靜的四周讓向夢開始胡思亂想，想到了這些年故鄉的發展。小時候天黑就上床睡覺了，慢慢的電力發展起來后的日子自己卻沒有體驗到……
第二天醒來的向夢摸着滿頭大汗的腦袋。“呼，昨晚也沒做噩夢啊，怎麼會這樣了？”
向夢也沒在多想，起床走出大門到院子中感受感受着早晨的陽光。“吃完早飯去村裡逛逛吧。”
向夢所在的村莊名叫李庄，如名，四面環山，坐落于山中。村莊有五十來戶人家，如果以老槐樹為中心，大多都是位於老槐樹上方坐南朝北。向夢的家則是位於右下方較為偏僻些。
再將村子裏一些關係好的親戚家都逛過一遍，在一家家的挽留中回到了家裏，發現現在的村裡老人居多了，年輕人大多都出門打工去了，不由有些感概。
時間飛快，向夢在下午吃過晚飯坐在老槐樹下，思考着回去市裡以後該做些什麼謀生。
“啊！”一聲痛苦的嘶吼突然間打破了老槐樹下的寧靜，向夢倒在地上，發出着痛苦的哀嚎聲。此時的向夢感覺自己和充滿水的氣球一般，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炸了。感受着全身的脹痛，向夢用着最後的力氣，呼喊着救命。但微弱的聲音加上在市裡吃晚飯比村裡更晚的習慣，讓向夢的呼救聲並沒有人聽到。
倒在地上的向夢，意識開始慢慢的模糊起來。恍惚間，向夢回憶起來爺爺傳給自己的無名法訣，在心中一遍遍默誦着。一段時間后，向夢感覺痛苦減輕了一些，但還是做不到起身。
當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倒在老槐樹下的向夢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使用，漸漸的找到了法訣的運用方法。在感覺自己雙手能用上些勁后，向夢慢慢的爬着向家的方向。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大堂中的向夢腦海中混亂的閃過一幅又一幅畫面。其中有爺爺奶奶的笑臉，有燕青青那天在遊樂場的笑臉，也有父母的爭吵和在民政局離婚時畫面。
第二天，向夢在渾渾噩噩中睜開雙眼，感受着四肢依然存在的脹痛和滿身泥土。祈禱着有人能發現自己。就這樣一直待到了一道女聲到來。
“小夢在嗎？我是孫韻。”
孫韻在說出后見沒人回答，還以為向夢出門去了，但又見沒有關好的門，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看看。
但是又想了想，可能是向夢出門時粗心大意沒關好吧。想通後轉身剛準備離開時聽到了屋中好像有些聲音。
向夢再聽到孫韻的聲音后，苦於四肢不能活動，只能儘力的哼出些聲音來期盼門外的孫嬸能聽見。
門外的孫韻聽到這斷斷續續的聲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些害怕是不是遭了賊。但一想自己所在的小村莊也沒什麼值的偷的，便壯着膽子推開半掩的大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孫韻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向夢，先是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后感覺去將向夢撫到床上躺下。
“小夢，葯在哪裏？”孫韻着急的問道。
向夢用着讓全身脹痛加重的聲音說了句柜子。孫嬸聽完趕忙起身在一旁的柜子中尋找。在翻了幾遍確定只有一樣葯后就給向夢服下。
向夢了在服下止痛藥后便昏睡了過去。
等向夢醒來時，自己的房間中已經擠滿的村裏的老人。在看到向夢睜開眼睛，其中一個老人叫喊着門外的醫生。
醫生進門后詢問着向夢的病情原因。向夢也斷斷續續的解釋着說幾年前得的，市裏的醫院也沒辦法。
醫生聽完后也留了些止痛藥，便在一片留客聲中離開。
醫生走後，幾個與向夢爺爺關係好的長輩們一頓噓寒問暖，連晚飯都是孫韻喂的，直到實在是太晚了都才離開。
躺在床上的向夢，從醒來到現在心裏都很感動，自己也算還是有人疼的孩子。
半夜，向夢再次睜開了眼，在自己一直默默的運轉無名法訣的作用下，身體終於是能夠活動了。慢慢的撫着床邊坐了起來，再慢慢的下床，扶着牆一步一步的走出房間。
吹着深夜的冷風，向夢感覺頭腦清醒了一點。再次回到老槐樹下，望着，心裏不由升起些許煩躁，自己回來才兩天，就出現了比以往更嚴重的癥狀，也不知道後面如果更加嚴重了止痛藥還有用嗎？
“老槐樹啊老槐樹，也不知道我的這個病是什麼，這次要不是孫嬸看我一個人回來好心來幫幫我，我估計自己就要撐不住了呀！”向夢自顧自的說著話。
在向夢回憶中一直安靜的，只有落葉風吹和發芽時才會有動靜的老槐樹，突然間動了起來。老槐樹的軀幹枝葉顫動了起來。向夢眼前一黑，向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