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冷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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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流逝，白夜一直沉靜在元力的修鍊中。
轉聖魔功《入魔卷》中所記載的魔軀，已在幾天之前，就被白夜初步鑄成。
魔軀初成的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血肉之力有了質的飛躍，就像是打開了肉身枷鎖一般，每一寸肌肉都能斬鋼斷石。
烏金卷殼中所儲納的魔氣也是早就被吸收的一絲不剩。
卷殼隨着其中魔氣被吸納殆盡，也從原本的烏金之色變為了一塊帶着暗淡金光的白玉，被白夜收入府徽之內。
想來也是，能存儲魔氣的物件，多半也不是什麼普通材料，以白夜的性格怎麼可能浪費了。
元氣水霧源源不斷的從四周的牆壁，以及空氣中湧來，拚命的向白夜所在的位置凝聚而去，湧入他的身體，匯入他的元眼。
凝識境六轉巔峰.....凝識境七轉......凝識境七轉巔峰.......凝識境八轉......八轉巔峰.....九轉......
凝識境後期！
隨着濃度驚人的元氣水霧不斷匯入，白夜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了凝識境後期。
睜開雙眼，見到仍是有源源不斷的元氣凝聚而來。白夜想了想，站起身來沒有選擇繼續吸收。
他不知道城級秘境的元漩中含有多少元氣，但照上次小秘境的經驗來看。
想必自己先前在修鍊時所掠奪的元氣總量恐怕不在少數，就算不去考慮一味吸收沒有戰鬥凝實元氣的問題，也要考慮考慮其他幾人的吸納問題。
特別是凌天舞，搶下這座城大多是他的功勞，為此更是跌落了一個境界。
出於這些考量，使得白夜選擇放棄了繼續以掠奪式的修鍊吸納元氣，現在的他，不再是以往那匹獨來獨往的孤狼。
抬步往原路走去，本想回到大殿去尋找幾人的白夜一眼便看到了等候在殿內的凌天舞。
察覺到白夜目光的凌天舞隨即起身，也向他走去。
“你好了？小離和小雪還在吸收嗎。”
“你沒有看元玉么？天雲出事了，離綻青先走了，墨姑娘叫我代她和你道別，也走了。見你還未修鍊好，我不放心便留下候你。”
聽到白夜詢問的凌天舞搖了搖頭開口解釋到。
“怎麼了？”白夜疑惑的開口問道。
傳音元玉除了最開始進入之時，接收亂空城消息拿出來用了一下，之後見不能雙向傳音，白夜便將它同發下來的其他物件一起扔在府徽之內沒有再取出。
連凡荒城求援，用的都是離綻青的元玉，現在就更不可能沒事老拿出來看了。
“我們先動身，邊走邊說。”
“好。”
感覺到凌天舞語態有些着急的白夜此時也沒有拿出元玉在原地耽擱起來。
儘管在得知三人都早已修鍊完后，對於元漩還剩餘那麼多元氣沒有吸收，白夜感到有些可惜，卻也沒有多說什麼，便直接跟隨着凌天舞的身影離開了。
“南荒放棄了遺迹爭奪，糾集了全部力量圍攻了我們天雲的主城。”
“南荒？主城？”
“對，南荒就是近年來一直與天雲征戰的帝國，他們此次竟放棄了所有的遺迹爭奪，暗中糾結了所有力量，趁着四大天府實力空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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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進攻我們的主城，就是進入懸空中境時我們所降臨的哪座城。”
見白夜有些不解，凌天舞開口大致的解釋了一下，隨後又開口繼續說道
“西雲精銳力量據小離所說生死不明，你們南雲與我所在的東雲府大部分核心人員也仍是在聖魔城內，不見支援，如今只有北雲天府的精英力量與三府的一些剩餘修士在守城。小離的一個好友在北雲，他就先行趕回去了。
墨姑娘說，她雖信的過我們，但信不過天雲，她一個異國之人，深入主城擔心出什麼問題，既然她幫不上忙便自行離去了。也叫你無需擔心她，現在距離懸空中境的離開通道開啟已沒有幾日，且她邁入凝識大圓滿已經有了一些自保手段。”
聽完凌天舞的話語，白夜算是了解了事情大概的始末。對於其他三府之事他倒是沒有太多的關心，反而是離綻青與墨雪兩人的安全讓他很是擔憂。
離綻青還好，知道位置所在他們可以前往；但是墨雪就留下一句話，去了哪裏都不知曉，如何找她？
“距離傳送通道開啟還有幾天？”
“應該在一兩天之內。”
一兩天么.....白夜的心稍稍放了一點下來。一兩天的時間，以墨雪的陣法隱匿手段，想要安全的藏匿應該是沒多大問題的。
“南荒為何捨棄秘境不奪在這最後的時間段內進攻我們主城？主城是和離開的傳送通道有關么？”
一下就抓住問題所在的白夜開口向凌天舞確認到。
“對，傳送通道確實是在各國主城內開啟的，不過對方最主的目的還是想滅殺我國的太子，就是天雲如今的攝政王。”
嗯？怎麼又是這個劇情？墨雪也一樣，這個天雲的什麼太子也一樣，怎麼都在國戰之時以身犯陷。
難道他也是打着和墨雪一樣的目的希望引起大宗的注意藉此來逆轉戰局么？
彷彿看到了白夜眼中的疑惑，凌天舞也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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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空中境，天雲主城下
斷矢殘刃橫插一地，血液滲透凝土染紅了戰場；符文陣法閃耀，一聲聲戰吼自兩方人馬口中不斷傳出。
通紅的雙眼，濃厚的煞氣
慘叫與怒吼並存，兵器與血肉相觸，
這些便是每一方戰場上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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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距城門外幾十丈處，一柄長槍直插地面。
此槍樣式奇特，槍柄雖與普通槍戟無異，但它的槍頭，造型卻酷似一柄巨劍，槍身闊寬而厚重，遠無普通槍頭靈巧而迅疾的特點。
暗黃色的光芒不斷自槍中散出，形成一道光幕，將半個天雲主城籠罩。
這柄巨槍彷彿成為一個地標，畫出一道分界。不論是灑落的鮮血，還是散亂的兵器全部都被隔距在外，不越分毫。
它的主人，是北雲天府的一名學員，是現如今拖着重傷之軀仍在城外浴血搏殺不願撤回的一名少年。
少年是一名孤兒，
他們說是因為他的眼神太冷，看不到一絲人族的感情，所以，他被生父母遺棄了。
他被撿到是在一個雪夜，
那天，聽說皎白的月光灑落在雪地上很美，
可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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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埋在厚厚的雪層下只露出一隻腳。
也是那天，一個不修邊幅身帶殘疾的老男人將他挖了出來帶回了家。
那是一個破爛的小土房，
是他第一個家，
而那個老男人便成了他的養父。
這個斷腿的老男人從來都是一個人，少年沒有見過他的父母，也沒有見過他的朋友。
少年每次向他問起，他也都是不說話。
只是會默默的拿出一個碗來，用他那快磨破了的酒葫蘆給少年倒上一碗，示意少年陪着他喝酒，
喝完了便獨自對着天空發起呆來。
後來，被路過修士發現有修鍊天賦的少年被送入了崇武閣。
男人知曉少年可以進入修鍊宗門的那一天，高興了很久，笑的很開心。那是幾年以來，少年第一次見到這個邋遢老男人露出這種表情。
當時，他單純的以為，男人笑是因為欣慰和自豪；後來，少年才知道，那份笑，是帶着安心，是意味着再無牽挂。
再後來，
從宗門回去探望他的少年重新回到這間破土房時，卻是沒有再見到他，
他走了，不知道去到了哪裏。
等到再次得知他消息時，
是少年一次外出執行任務途中，路過一間酒家，無意中嘗到了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味道。
店家說，那個鬍子拉碴的斷腿老男人他認識，是個老兵。
十幾年前，這個男人經常會帶着一群同袍來這裏喝酒。
到後來，就只剩他一個人了，還斷了一條腿。
最後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他用自己全部的積蓄在這換了一車子酒，也不多要。而後便拄着拐，拉着一輛裝滿的酒的小破車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少年問，哪裏有可能找到他？
酒家的掌柜告訴他，去十四城遺址找找吧，聽聞那裏是老男人服役過的軍隊打過最後一場戰的地方。
根據指引，少年去到了那裏。
破敗的古城，枯萎的老藤，以及一個掛着快磨破了的酒葫蘆的木碑，
這便是少年所看到的全部。
撫過木碑之上刻着的幾個字，少年拿劍割下一小塊酒葫蘆的皮放入懷中，輕聲開口道，
“老頭，你養我多年，我卻沒有叫過你一聲父親。
他們說我天生冷血，沒有感情......可是為什麼現在我有些難受呢......
‘三尺長劍提在手，白髮一樣殺強賊’
你的心愿我知曉了......你既給了我一個家，那麼，你心中的家，我幫你守好......
你想呆在這，那麼我也就不將你帶回去了，拿塊酒葫蘆的皮做做念想，你也不會捨不得吧.....”
說完，少年竟是輕笑了一下，他那萬年不變的冷漠瞳孔此時卻是出現一抹柔和。
“走了，以後再來看你，
天雲，我會替你守好的......”
將酒葫蘆重新掛好，少年拍了排木碑，
夕陽下，少年轉身離開，背對着這座簡陋的墳塚揮了揮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