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談
一個月的時間,秦昊在這裏也認識了不少人,其中有三個關係較好的分別叫王鐵柱、田大力和朱春生。
幾人均是被從不同的村子抓來當苦力的,時間長了,一來二去脾氣相投也漸漸熟絡了起來。基本在挖礦結束后都會聊上那麼一陣子。
幾人中就數王鐵柱的話最多,完全就是個自來熟,沒幾日功夫便已是拉着幾人稱兄道弟。
一日的勞作之後,大部分人都已疲憊不堪,早早睡去,幾人如往常一樣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起來。
“也不知何時才是個頭,我來之前還想着有錢可以拿,攢點錢回去取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誰曾想居然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錢沒拿到不說,還接連死人。”王鐵柱揉着因為長時間挖礦而酸脹手臂說道。
田大力狠狠咬了一口不知道哪裏拿來的饅頭含糊不清的回道:“可不是么,這些軍隊的也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稍微乾的慢點上來就是幾鞭子。這不,前天被打的地方,現在還在疼呢。”說著還使勁夠了夠被打到的地方。
秦昊聞言也是笑了笑說道:“得了吧,大力哥,要說最慘的還不是春生哥,本來就是一介文人,卻被抓來當苦力,可比不得我們,挨打最多的就數他了。”
朱春生尷尬的撓了撓頭:“可不敢算什麼文人,不過是小時候讀過幾年書,在村裡當個教書先生罷了。只是這麼長時間了,實在是擔憂家裏的老母親。”
王鐵柱甩了甩膀子白了朱春生一眼說道:“得了吧,你小子,至少你還討了個老婆,你不在的時候,家裏面還有人照顧,哪像我們,孤家寡人一個,平日裏大小事情全靠自己頂着,走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家裏情況如何。”
“要不是這群畜生,我現在早就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了。”田大力狼吞虎咽的幾口便把手中的饅頭吃完,還不忘挨個嗦了嗦手指,似乎手指上還殘留着白面饅頭的味道。
朱春生做了一個禁聲的收拾,還不忘四處看了看,低聲說道:“你不要命啦,說那麼大聲,要是被其他人聽到,傳到那群人的嘴裏,我們可就完蛋了。”
王鐵柱聽完擼了擼袖子:“大不了跟他們拼了,這種鳥日子,我早就受夠了。”
田大力嘿嘿笑道:“拉倒吧,你這小身板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先不說人家有五百多人,我可聽說,他們那十個隊長可都是後天高手,那個何統領更是差一步便達到傳說中的先天境界,你拿什麼去跟人家拼。”
王鐵柱聽完自然知道田大力說的不假,瞪了田大力一眼,便扭頭不再說話。
秦昊拍了拍王鐵柱的肩旁:“好了鐵柱哥,大力哥說得也確實是實情,硬碰硬我們肯定沒戲。”
朱春生一聽兩眼放光說道:“聽秦老弟的意思,似乎是有什麼法子了,快說來我們聽聽。”
秦昊苦笑一聲:“我哪有什麼法子,真要說有,那也只能逃跑了。”
朱春生聞言連忙擺手說道:“可不敢逃跑啊,前段時間逃跑被抓回來的人,別提有多慘了,被打的面目全非,要不是還有口氣在,還以為死了呢。”
王鐵柱瞪了一眼朱春生:“我倒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賭一把,說不定還有些許生機,繼續留在這裏,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田大力聞言做了個手勢,示意靠自己近一點,秦昊幾人心領神會,每當田大力要說什麼秘密的時候便會如此,隨即便挪到了田大力身旁。
田大力望了望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湊着幾人耳旁輕聲說道:“我聽說啊,你們可別去亂說啊。”
王鐵柱不耐煩的說道:“行啦,我們的嘴嚴實着呢,你就別墨跡了,快說吧。”
王春生拍了王鐵柱一下:“好了,別插話,聽聽大力怎麼說。”
田大力再次望了望四周,低聲說道:“我聽說,這何統領所練的的是一門極其陰邪的武功,需要用活人練功,最近不少人私底下都在傳這些莫名其妙死去的勞工,都是被那何統領抓去練功。”
田大力張大了嘴巴,驚訝的說道:“什麼武功居然需要用活人來練功。”
田大力搖了搖頭:“我也只是偶然間聽到他們私下在談論這件事情,誰知道是真是假。”
又繼續聊了一陣子,幾人便回到床榻各自休息了,畢竟第二天還有繁重的工作等着幾人。
自從那晚聽到田大力所說的事情之後,秦昊便多留了一個心眼,每晚都睡的很淺,或者乾脆熬到後半夜才睡,但接連幾日卻是沒有任何發現,連續的熬夜也讓秦昊白天基本都是昏昏欲睡,狀態極差,沒少挨鞭子。
雖然秦昊並沒有什麼發現,但相反越加肯定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這幾日雖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但也沒有再死人。
這天半夜,就在秦昊已經整整蹲守了一個多星期,準備放棄的時候,看到了至今難忘的一幕。
一名分辯不出男女,大概兩米多高的黑袍人在所有人都熟睡之後,悄悄地來到了秦昊身旁。
一開始以為黑袍人準備對自己下手,秦昊的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過在看到這黑袍人選擇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左邊一名陌生的勞工后,也是鬆了一口氣。
隨後,秦昊便繼續偷偷的觀察起來,只見黑袍人從點了這名勞工身上幾處穴道,隨從后懷裏的一個麻袋裏掏出了幾隻蟲子放在了勞工的胸口之上,秦昊能認的出來的就只有蜘蛛,蜈蚣和蠍子,其餘的兩種並不人認識,不過既然放在一起,想來應該都是毒蟲不會錯。
隨後,黑袍男掏出了一片巴掌大小圓弧狀的木片,木片兩頭穿了一根髮絲粗細的絲線。黑袍男子伸出食指,輕輕的來回撥動絲線,毒蟲似乎像是收到了什麼訊號,從勞工的嘴巴,鼻子,耳朵爬了進去,察覺的異樣的勞工瞬間睜開了雙眼,卻發現自己除了眼珠還能轉動,全身都無法動彈,胸口劇烈的起伏,似乎想發出聲音求救。
但是掙扎了半晌,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只能眼睜睜看着毒蟲鑽到了自己的身體裏面。秦昊並不清楚這些毒蟲進到勞工的的身體后做了什麼,只看見這勞工似乎受到了劇烈的痛楚,身體上出現了一個個外形和方才毒蟲相仿的的鼓包,不停的在全身各處遊走。
這些鼓包每遊走一寸,男子臉上的痛楚和驚恐就更甚一分,極力的想要掙扎卻是動彈不得,只有不斷從眼角滑落的淚水才能知曉男子還活着。
最終,男子在滿臉驚恐和不甘的表情下,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於非命。
在黑袍人不斷撥動絲線的情況下,那些毒蟲也是再次從勞工的的嘴裏爬了出來,將毒蟲收回麻袋后,黑袍人似乎察覺的什麼異樣,瞬間就把臉貼在了秦昊面前。
看了半晌后,似乎是覺得自己多心了,眼前這人並沒有醒過來,便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黑袍人前腳剛走,秦昊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豆大汗珠也一顆顆從額頭低落。
回想起剛才的感覺,秦昊不禁寒毛桌豎,雖然剛剛緊閉雙眼,大氣都不敢喘一個,但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被那黑袍人盯着時那種如墜冰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