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選擇

樓下的辰挽和慕妍已經在一間卧室里聊了幾句，正好也聊到了這個問題。

“挽挽，和小姨說說為什麼要重讀高三？”慕妍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辰挽那雙極美的杏眼十分妖艷誘人，她看着慕妍，語氣挺隨意的，“打了人，退學了。”

慕妍顯然一滯。

看到慕妍的反應，辰挽並不意外，“小姨，我不是那種主動惹事的人。”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就算自己眼前的辰挽看起來不是個善者，慕妍也相信辰挽不是那種惹事生非的人。

辰挽是八歲送去葉苒茗那裏的，在這之前，慕家與辰家都有精心教導，所以辰挽很早就能明事理。雖說辰挽與他們分離了十年，但慕妍相信辰挽對他們的教導一直銘記於心。

“你已經長大了，會清楚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慕妍面色溫和，沒有要責怪辰挽的意思。

辰挽淡淡“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中考那年真的沒有考上高中，所以去的職高嗎？”

辰挽那雙略含血色的杏眼褪去了幾分慵懶，與慕妍四目相對。

慕妍看到她那又長又密的睫毛輕輕扇動了一下，就聽到辰挽回答道：“真的。”

辰挽並沒有告訴慕妍自己沒有參加中考的事，但她最後的確是去了職高。

慕妍沒有立刻說話，似是在揣摩這個回答的可信度。

“小姨，我自認為我去不了那裏的高中很正常。”辰挽一本正經地補充了一句。

慕妍沒再沉默，轉而問道：“那你想好了要去哪所學校重讀高三嗎？”

“渝中。”

辰挽話音剛落，慕妍那原本溫和的臉上頓時有了幾分震驚與疑惑。

渝中是鼎城的三所重點高中里聲望最高的一個，每年高考也是人才輩出。辰嫣然倒是在渝中，她的分數足足超了錄取分數四十多分，考進去也是理所應當。

只是辰挽剛剛不是還在說她連莘城的學校都考不上嗎？

看出了慕妍的疑問，辰挽伸出手拍了拍慕妍的肩膀，語氣挺平淡的，“小姨，這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出去接電話。”

慕妍看着辰挽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不由得出神，辰挽拿出了不知在兜里亮了多久的手機出了卧室。

辰挽拿着手機進了另一間卧室，關上門，按下接聽鍵。

很快電話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挺着急的，“考慮好了嗎？去渝中還是來明衡？”

辰挽摸了摸耳朵上那顆明晃晃的銀色耳釘，語氣淡淡的，“想好了。”

電話那頭的人隨即一喜，“那就這麼說定了，開學那天我讓人去接…”

那邊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辰挽挺冷漠地打斷道：“我去渝中。”

那邊的姜遠腦子一懵，沉默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明衡是比不上渝中這個第一重點高中，但它就和渝中差了一個名次。你就在這兒委屈個一年，給我個面子行不行？”

“謝了姜叔，渝中離我家挺近的，況且我妹也在渝中，就不麻煩您了。”

姜遠一愣，“你還有妹妹？”話說完后他意識到這不是重點，繼而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把她也一塊兒帶過來，每天會有專車接送你倆的。”

“姜叔，我已經跟我家裏人說好了。有空我會來看你的。”

聽到辰挽這麼說，姜遠也只好就此作罷，嘆了口氣說道：“那好吧，有空就來看看你姜叔。”

“嗯，掛了。”辰挽掛斷電話后出了卧室。

辰嫣然和慕晚不知什麼時候下的樓，此時正和慕妍在客廳有說有笑的。

看到辰挽出來，幾個人都轉頭朝她看去，慕晚率先問：“接完電話了？”

辰挽“嗯”了一聲，臉上沒什麼表情，“有人問我去明衡還是渝中。”

慕晚與慕妍都沒反應，倒是辰嫣然挺激動的，湊到辰挽跟前問：“那你怎麼說的？”

辰挽微低着頭看着辰嫣然，“我去渝中。”

慕晚看了眼十分高興的辰嫣然，隨即看向辰挽，“渝中好，跟你妹妹也有個照應。”

看出了慕晚與慕妍的疑慮，辰挽不免解釋道：“這事是渝中校長安排的，我靜等開學就行。”

“林校長？”辰嫣然頓了頓，接着問：“姐，你們認識嗎？”

“認識，但不熟。”

“這個暑假我會去練小提琴，你要和我一起嗎？”辰嫣然的臉上有着些許期待。

“我用不着學那些，你去吧，我負責接送。”

小提琴這類樂器本就要早點打好基礎，過去的十年裏慕晚並沒有聽辰挽說過自己有學過什麼樂器，於是她與慕妍都默認為辰挽不會小提琴，沒有說話。

聽到辰挽願意接送她，辰嫣然的興緻回來了不少，“那就這麼說定了，反正你沒作業，閑着也是閑着。”

“在這之前，你們先去看看外婆吧。”慕晚說著就轉頭看着辰挽，“她知道你今天回來了。”

“明天怎麼樣？我後天才開始練琴。”辰嫣然望着慕晚和辰挽。

“我明天公司也沒什麼事，挽挽呢?”

辰挽思索一番后才漫不經心地回答道：“行，就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