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棘手
顧知澤的事折騰了許幼薇一晚上,還好她的搬磚工作已經告一段路,熱心市民許女士,為了幫助顧知澤躲避不知名殺手追殺,使出了渾身解數,這件事並不是很輕鬆,至少,現在的許幼薇已經後悔了八百次。
假設一下:
如果她選擇替顧知澤報警,那麼她算得上見義勇為揭發邪惡;如果她替顧知澤叫救護車,那麼她是正義使者善良果敢;就算她什麼都不做只把顧知澤送回去,是不是也是功德譜上圓滿一件,但如果——
她花着自己的錢請顧知澤吊水,還幫他買葯上藥,守了一晚上結果自己也榮獲感冒被迫雙雙掛水,最後還是她付的錢的話,那麼她只能是一個大冤種罷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許幼薇終於在兩人在一根杆子上掛水的痛苦中,想起來自己昨晚上沒想起來的事,顧知澤發燒了,他們還貼得那麼近,她不被傳染,誰!被!傳!染!啊!
好在那診所日夜無休,最後奄奄一息的兩個人,都掛到了第二天上午才被放回家,許幼薇還只是掛水,顧知澤對好幾種便宜的藥物過敏,硬是買了貴价替代的藥物才用上,胳膊上的傷口也被處理好了,只是過程看着有些慘烈。
這就讓許幼薇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想,雖然現在已經是文明社會,但神秘往往伴隨着未知,顧知澤好端端的,怎麼能受傷到被滿世界追殺,只能躲到她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家裏,那必然是什麼什麼家族內鬥,勾心鬥角,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那種程度了啊!
簡直太可怕了。
還有一件更可怕的事,經此一役,許幼薇損失的金錢已經無法計算了,因為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麼許幼薇失去的,是她的全部。
為了支付兩個人的看病錢,她已經摸光了兜里最後一個鋼鏰,現在就是把她本人吊起來打,她也只能哭着說“真的沒有了”的程度,是真的窮光蛋本人了。
聞言,08表示很震驚:
“那你還幫他付錢,人家難道還會缺了你那幾個錢嗎?”
這時候已經回到了許幼薇家,她走得快,在前面,聽到08這麼說趕緊左右看了看,趁着顧知澤不在,她露出個“你不懂”的笑容來:
“這樣,五千塊不就還清了嘛哈哈哈。”
她是這樣想的,五千塊的裙子,如果要她直接和顧知澤說“送我吧”或者“借我穿穿”都有點奇怪,但要是危急關頭她願意拿出全部家當救他一命,那麼,咱們就是說,這個恩情,嗯,是不是,就可以兩兩抵消了呢?
順理成章的,五千塊的債務自然就煙消雲散了,許幼薇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
至於她自己,許幼薇從容地笑了笑:
“沒事,不用管我,我去天橋底下撿垃圾吃也可以活下去的。”
好友08默默地離開了。
現在是早上九點,一個充滿活力的時間,但已經失業又熬了一晚上的許幼薇摸着自己手上的針孔,腦子裏已經糊成一片馬賽克,她無力地癱倒在床上,聽到腳步聲也沒抬頭。
反正這屋子裏也就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一個小板凳,顧知澤一個大男人,總不會好意思和她搶……
身旁床鋪忽然下陷了一點,完全陌生的氣息靠近,驚的許幼薇眼睛瞪圓,馬上炸了毛。走進來的顧知澤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坐到了床上,和她不遠不近地挨着。
許幼薇:……床的吧。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亮了起來,又是離的這麼近,許幼薇的目光沒控制得住向上轉了轉,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顧知澤的性格和人拋開不看的話,他的眉眼昳麗如畫,沒有的表情的時候稍顯陰鬱,但此刻在光下,顧知澤的臉好看得似乎在發光。
她不由得想起,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啊等等,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情況來着,為色所迷的許幼薇終於想起兩個人此刻完全不熟,但明明是根本不熟悉的人靠近,按照常理來說,許幼薇早就應該一巴掌扇過去,然後大發雷霆將人趕出她家,但顧知澤表現得太平淡了,平淡到許幼薇看着他的臉,疑心他們倆到底是誰占誰便宜更多。
但即使如此,做人也還是要有原則的,昨晚上是情況緊急,現在已經不是這個價錢能談攏的了,許幼薇推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