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呃…”
醒來的時候，何東狠狠的伸了個懶腰，渾身上下那叫一個酸爽。
第一眼就看到，胖子垂下腦袋以打坐的姿勢睡著了，還張着小嘴留着口水，夾雜着熟悉的呼嚕聲。
吳肖凌橫在床上，還好床夠大，不然估計他能鑽到床底下去。
洗完臉后把二人叫醒。
胖子揉了揉眼睛，開口道：“嗯…修鍊了一夜，真累，腿好麻，哎呦我草。”
吃完早飯後，一行人先是雇了三輛馬車，又在街邊隨便找了幾個苦工，然後一同前往萬寶樓的大廣場。
早上忙着出城的人很多，廣場上忙忙碌碌，與昨天相比簡直完全變了個樣，一開始何東還以為來錯地方了，現在這裏大多都是拿着憑證，來這裏取貨后出城的馬車，昨天搭建的臨時拍賣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拆的乾乾淨淨。
昨晚拍的幾樣東西，早在從拍賣會出來的時候就付完靈石了，今天到這裏，找管事拿着東西就可以回村。
劉老與王伯各自帶着憑證，下車帶着幾名苦工就走了進去，看樣子，莫老昨晚也什麼都沒買。
至於吳肖凌買的那把霸天劍，剛才來廣場的路上，就被他取了回來，丟在了最後面一輛馬車上。
何東覺察到馬車停穩了之後，就第一時間跳下了馬車，胖子等三人倒是沒多問。
左右看了看，可算在人群中看到了陸遠。
“陸大哥。”
陸遠這才看了過來，之後便笑着走了過來。
“哎呀，總算把你盼來了，我還以為你走了呢。”還沒到近前，陸遠便開口說道。
“怎麼會忘了你。”何東微笑回道。
“陸大哥，沒有別的東西了嗎？”何東看着兩手空空的陸遠，有些奇怪問道。
“沒了，我們這些行者，除了幫人送送信跑跑腿，混口飯吃，然後，就是一路上采些草藥靈果啥的，也早就處理掉了，換點靈石修鍊好提升修為。”陸遠耐心解釋道。
“送信為啥不用信鴿啊？唉，你那把劍呢？”不知什麼時候，胖子揭開了帘子伸出頭來問道。
“信鴿？那玩意有啥用，近點的地方還行，遠點的地方，信鴿估計早就被妖獸吃的連渣子不剩了。至於，那把劍嗎，你看我像是用得起法器的人嗎？”陸遠自嘲笑道。
“那是我在山洞中撿到的，它的主人估計是出了意外，有的時候，野外能找到的東西可不止這些，這也是為什麼行者酬勞低，還照樣有很多的最大原因。”陸遠接著說道。
何東點了點頭，開口道：“陸大哥是跟莫老他們一輛馬車，還是我們幾個擠一輛？”說話的同時，看了眼中間那輛馬車，這才發現，莫老不知道什麼時候，掀開帘子也看了看陸遠。
陸遠看到莫老后，笑着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我跟你們幾個一起吧。”路遠也不客氣說完便上了馬車。
隨後何東也跟着進了馬車，好在空間夠大坐五個人也不覺得擁擠。
陸遠可能沒料到，車廂裏面還有這麼多人，笑着臉一一點了下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是何東的朋友，那就隨便坐吧。”王曼開口說道。
“唉。”陸遠應了聲之後，才坐在靠近門的位置。
何東直接坐在路遠對面，與胖子坐一邊。
自打陸遠進了馬車內，吳肖凌就一直盯着人家看，搞得陸遠接連笑着點頭示意，最後臉色微紅問道：“我…又不是大姑娘，你老盯着我幹啥？”
“你是，行者？”吳肖凌剛才隱約聽到了點聲音，又觀察了一會，這才開口問道。
“嗯對。”陸遠點點頭。
吳肖凌一下子來了興趣，握着陸遠的雙手興奮道：“我最嚮往的就是行者了，聽說你們每天都在各處奔走，那一定很有趣吧？還有，與妖獸搏殺也很驚險刺激吧？這一生，簡直就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吳肖凌一副陷入某種故事情節當中的模樣，眯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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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醉的輕輕晃着腦袋。其餘幾人皆是愕然，陸遠更是目瞪口呆。
王曼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
“…沒有這麼誇張，四處奔波那又不是遊山玩水，至於，跟妖獸廝殺，也只能說偶爾，有時候幾年也碰不到一隻，我們這些人，對很多妖獸的習性都多少了解一些，能躲則躲，誰沒事找刺激，實在倒霉沒辦法了，那也就是拚命完事了唄，還啥？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聽着多嚇人。”陸遠糾正道。
“…這麼慫的嗎？”吳肖凌回過神來滿臉失望道。
“慫？這世道能活着就不錯了，還慫。”陸遠道。
“這世道怎麼了？”這次卻是胖子開口問道。
何東與吳肖凌也很好奇，甚至坐在最裏面的王曼都看了過來。
“哼，為了點修鍊資源與人搏命的比比皆是，生命如螻蟻草芥，任由強者踐踏。我走了這麼多年，遇到的最多的就是燒殺搶掠，弱肉強食，多少個村莊被強盜洗劫之後，那些普通人沒飯吃，餓死在路邊，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弱者，真的是生不如死…”陸遠像是想起一些往日所見幽幽道。
“我曾見過，一個雨夜有戶人家滿門被屠戮，也曾見過兄弟反目暗下黑手，就連宗門也會因為一些事情，被別的宗門聯手剷除，太多太多了，可是，你說他們錯了嗎？如果是錯了，那麼被殺的只會是心慈手軟的人，這世道本就如此，這，就是生存法則。”陸遠嘴上說著，拳頭下意識的握了握。
幾人沉默，原來，一直嚮往的外面世界，如此的殘酷卑劣。
貨物裝載完畢后，馬車在擁擠的街道中緩慢前行着，去往離鳳陽城八十餘里的落霞鎮，然後再換乘何家客船沿着通幽河回清河村。
雖然陸遠說的不算多，但幾人也沒了再聽下去的興緻。王曼直接橫躺在馬車最後一排，不顧形象的睡著了。胖子困的直打瞌睡，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看的何東驚心動魄，幾次想靠過來，也都被無情地推開，然後就聽到胖子嘴裏哼哼唧唧，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吳肖凌無聊地扣着手指甲，偶爾還把手指還伸進口中咬上幾口，也不知道他在回味什麼。陸遠雙目無神的靠在車廂的一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偶爾還會看何東一眼。
中午的時候，把馬車停在路邊，拿出些肉乾與酒，眾人隨便對付了一頓，然後就上車繼續趕路，道路四通八達，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幾位小爺，前面有個人攔路。”隨着馬夫的聲音傳來，馬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何東掀開帘子看去，只見，一個頭戴斗笠手持一把
無鞘利劍的黑衣人，站在路中央，一身黑色勁裝，腰間有一隻金色鳥狀刺繡。
“麻雀幫！”
何東這才注意到幾人都湊了過來，就連王曼也好奇的往前湊了湊，開口的是胖子。
“什麼麻雀幫，這是黃雀門的人，此人，應該比我境界還高，麻煩了。”陸遠一眼便認了出來，有些擔憂道。
“放心吧，有後面那三位在，應該沒事。”何東安慰道。
“那三位，都是什麼境界？”路遠急忙開口問道。
“都是武王境界，劉老還是武王境後期。”
回答陸遠的卻是王曼，她本來在家都是深居簡出，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所以要比何東三人緊張許多。
“那還好，就算他是武侯境，保住你們先走也不成問題。”陸遠稍稍放下心來道。
莫老王伯劉老三人，此時也站在了第一輛馬車前面。
“朋友，擋着去路是什麼意思？”王伯眯着眼睛開口道。
“留下所有財物晶石，放你們離開。”黑衣人說話簡單直接。
從聲音可以判斷出，此人年齡應該在四十歲左右。
“哼！就憑你一個武王境中期？”劉老一臉不屑道。
“那就比劃比劃。”
黑衣人說完左手一甩，五枚三寸大小，羽毛狀黑色暗器橫掃而出，腳下同時邁出步子，提劍便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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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哼！”
莫老冷哼一身，側身斜着就迎了上去，伸出一指，便將還在空中飛射的一枚暗器擊飛開去，同時，右手從腰間抽出一把藏在腰帶內的軟劍。
劉老王伯二人，剛想動身前去助戰，兩邊樹上，又是數枚羽毛暗器黑光一閃急射而下，二人同時抬頭看去，只見四名黑衣人，手持刀劍劈砍而下，驚險躲過暗器，腳下一點地面，二人同時迎了上去。
轉眼間莫老與前面那名黑衣男子，就對了幾招，之後二人便停了下來，像是在找對方破綻。
劉老王伯二人，與那四名黑衣人互相試探了一番后，也停了下來。
馬車上除了陸遠一臉緊張，恨不得趕緊開溜。何東等幾人倒是滿臉興奮，胖子與吳肖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何東跟王曼則是覺得眼睛不夠用。
這種武者與武者間的搏鬥，清河村還是很少見的，獵殺妖獸倒是見過不少。
“區區幾個大武師，也敢來找死。”
劉老說完，便側身沖向一名持刀黑衣人，黑衣人也不廢話舉刀迎上，而與劉老對質的另一名黑衣人，在劉老出手的同時就持劍刺了過來，明顯二人雖然境界略低，但配合的相當默契。
劉老這邊剛一動手，彷彿成了導火索，整個場面再次混亂，轉瞬間劍氣四溢刀光涌動。
劉老用的是一把一尺長的袖劍，王伯倒是沒有用兵器，想來，擅長的是拳腳功法。
與莫老交手的武王境黑衣人，接連掃出三劍，三道劍氣破風而出，莫老一劍斜劈，一道劍氣便迎了上去，儘管數量上處於劣勢，可結果卻是莫老的那一道劍氣，接連破了黑衣人的三道劍氣，依然去勢不減斜劈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身體極速扭動一圈，一個急轉身，一點寒芒急射向莫老眉心。
何東心中一驚，心臟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還沒來得及開口，莫老已經做出反應。
只見莫老一個側身後，一掌擊開那寒芒，這才察覺不對，因為那寒芒竟是黑衣人的長劍，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根本沒時間思考太多。
果然，黑衣人就是利用莫老側身的轉瞬間，一個閃身，以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的速度，接近了莫老，莫老也是反應極快，翻手一掌便向前方拍去。
“噗。”
遠遠的，幾人就看到莫老一掌將那黑衣拍退十餘步，同時一道血濺也從莫老的腰間噴出，黑衣人手中也不知什麼時多出一把匕首，此時，莫老的鮮血正緩緩沿着鋒刃滴落。
劉老與王伯在逼退對手后，便停了下來，發現莫老受創后，皆是眉頭一皺沒有說什麼，此刻的二人身上也有幾道傷口，顯然，這些人的戰鬥力遠遠大於修為。
莫老吞下一枚丹藥后，開口道：“幾位少爺先走。”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躲在馬車底下的馬夫，聽到僱主發話后，鼓起勇氣從車底顫動着身子爬了出來。
“我來助你。”
吳肖凌說著就要下車，何東急忙擋在前面，王曼也第一時間抓住了吳肖凌后衣領。
“少爺你們先走，這幾個狗賊，還留不下我們幾個老東西。”劉老出聲阻止道。
“呃…駕，駕…。”馬夫渾身顫抖個不停開始催馬，心道：“你們誰想下去送死，誰去，老子才不呆在這。”
幾名黑衣人本想上前阻攔，剛想邁步就被三老攔下，其中有一人不死心，想要投射暗器先把馬夫殺死，卻在剛要擲出暗器的時候，被劉老一掌拍在後心，直接趴在地上連吐數口鮮血。
接連三輛馬車緊挨着路邊急駛而過，走了幾十米的時候，第二輛馬車的馬夫，鼓起勇氣開口大聲道：“幾位老爺，我在前面等着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