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為人性
“你永遠都是我的許羽哥哥，我相信你會振作起來的，即使沒能覺醒靈脈，在宗門內做個普通人也不是什麼壞事。”
夢青兒的話氣中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感情色彩。
此時的許羽已經是徹底的明白了，開什麼玩笑，他們已經定下了口頭婚約，說讓許羽做他一輩子哥哥，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自己青梅竹馬的青兒妹妹，和在場眾多弟子一樣，同樣瞧不起沒能覺醒靈脈的他，這就是人性！
趙鋒已經大步走到了石碑之前，凝聚氣血之力一掌轟在石碑之上，只見石碑上的兩道痕迹靈光大現。
此時的外門長老夢嵐興奮的高聲喊道：“趙鋒，二級靈脈！”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齊齊望向了趙鋒，眼裏都閃爍着光芒，現在他們注視趙鋒的眼神，和以前注視天才許羽如出一轍。
趙鋒心中升起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看着已經逐漸離開這裏的許羽，嘴角露出了勝利者一般的微笑。
趙鋒心裏暗笑道：“哈哈哈，這許羽還真是可憐，連靈脈都沒有，果然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趙鋒心中那種已經把許羽踩在腳下的感覺不言而喻，他遲早有一天會讓許羽跪倒在他面前。
牧鋒又轉頭看向旁邊的夢青兒，正巧見到了夢青兒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那雙水汪汪的美目緊盯着他。
趙鋒淡淡一笑，然後轉身帶着兩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離開了這裏。
赤雲門後山的一座山谷處，因為地理環境偏差，天地靈氣稀薄，所以很少有弟子會來這裏，久而久之，這裏成了一座荒谷。
而在這座荒谷中，一道顯得有些落寞的身影，正邁着沉重的步伐緩慢地行走在其間，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這道身影正是少年許羽。
此時的天空，彷彿是映照了許羽的心情一般，天邊那道絢麗的彩虹，也被渲染得黯淡無光。
一朵朵烏黑的雲霧，遮擋住了陽光，整片天地都變得有點陰暗，一滴滴細密的雨珠，從空中掉落了下來，砸落在許羽的身上。
許羽抬頭仰望着天空，看着雨滴砸落的景象，突然間，他的淚水從臉頰滑落，滴入了泥土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道道泥濘。
“喲，這不是我們外門的天才許羽嘛？”
突然間，一道嘲諷的聲音響起。
來人同樣是一位和許羽差不多大的少年，不過跟許羽比起來這名少年的皮膚卻較為黝黑。
在少年身後還跟着兩名少年，幾人都是雙手環胸，臉上帶着戲謔之意，看向許羽，眼中儘是鄙夷之色。
“是你？趙鋒！”許羽見到來人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眼中更是閃過一絲怒意。
“怎麼，不服氣啊？你現在已經是廢物一個，這輩子你都別想進入內門！”趙鋒輕蔑的看了許羽一眼，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讓開。”許羽眼神冰冷的看向趙峰，沉聲道。
“呦呵，你還以為你是外門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你現在只是一個沒有靈脈的廢物，你和你爹一樣都是廢物！”
“說我是廢物可以，說我爹是廢物，絕對不允許！”
許羽聞言勃然大怒，身形猛的衝出，直接衝到了趙峰的面前，一拳轟向了他的左側臉頰。
砰！
許羽的這一拳，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趙峰的臉上，趙峰的鼻子頓時塌陷下去，嘴角流出鮮血，趙峰捂着自己腫脹的臉龐，怒火衝天。
“媽的，許羽你找死，兄弟們，上，給我往死里揍這廢物！”趙峰怒吼一聲，帶着另外兩名少年，朝着許羽攻了上去。
許羽畢竟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面對趙鋒語言中的挑釁，已經失去了理智。
“這小子竟然敢動手打我們峰哥，看我們不揍他。”另外那兩名少年見狀，也是紛紛拎起了拳頭沖了上來。
一時間四人混戰到了一起，拳拳到肉的聲音不斷傳來。
趙鋒這邊的兩名少年，實力都在淬體四重，而趙鋒自己又是淬體五重，三人聯手，實力僅有淬體五重的許羽根本招架不住。
幾回合下來，許羽就被打倒在地，鼻青臉腫，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只能用雙手緊緊護住頭部。
趙峰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許羽，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冷笑，可趙峰等人又怎會輕易放過他，繼續朝着許羽踹打起來。
一陣陣的拳腳相加，許羽的臉龐上不斷的出現淤紫的傷痕，就這樣過了盞茶時間，趙鋒這邊三人終於停下了手。
“呸，告訴你，青兒是我的了，你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還有，以後離寧汐妹妹遠一點兒，實話告訴你，那是我大哥看上的妞兒。”趙峰吐了一口濃痰在許羽的臉上，便帶着兩名少年轉身離開了。
“你們，等着！”
許羽咬牙切齒，恨恨地看着那三人的背影，拳頭緊握，指甲嵌進了肉中，滲出了絲絲血跡，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直到昏迷了過去。
一場小雨，就這樣降臨到了這個荒涼的山谷中，一陣陣雨聲，也掩蓋了許羽那微弱的呼吸聲。
.....
當許羽再次醒來時，發現已經臨近傍晚，此時天空正是夕陽西下，橘黃色的光芒籠罩着大地。
許羽強忍着全身的疼痛，勉強站了起來，用衣服遮掩着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一瘸一拐的朝着家的方向行去。
許羽的家位於這片區域偏僻的一個山坳之中，距離宗門有着幾里的路程。
許羽剛回到院門口，便看到了那道在院中忙碌且讓他熟悉的倩影。
那是一位衣着樸素的女子，長得雖不美艷，卻很耐看，眉清目秀，身材高挑勻稱，身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粗布麻衣，她正在做飯，一縷青煙繚繞在廚房中，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那女子正是許羽的姑姑許琴。
許羽躡手躡腳的走進了院內，想要悄無聲息的溜回自己的房間。
然而，就在許羽即將邁步走去的剎那，許琴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直埋首於菜籃子裏的許琴突然抬起了頭，望向了門口，目光正好與許羽四目相對。
許羽見狀，渾身猛的顫抖了一下，當許琴的目光注意到他臉上的傷痕與淤青后，臉色不由得一變，急忙扔掉了手中的菜籃子。
快步跑到了許羽的身邊，抓着他受傷的右臂，焦急的詢問道：“小羽，你這傷，是不是又和那幾個混蛋小子打架了？”
“沒......沒有，是我不小心摔的。”許羽支吾着道。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倔，都已經被他們打成這樣，還想騙我。”許琴看到許羽的模樣就知道許羽在撒謊，不由的皺了皺眉頭，責備道。
許羽見姑姑已經拆穿了自己，也沒法繼續隱瞞下去，只能老老實實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
許琴聽完之後，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憤怒之色，狠狠的跺了跺腳：“那群小混蛋，居然這麼欺負小羽你，真是豈有此理！”
“姑姑，我沒事。”許羽低着頭說道。
“哎。”許琴嘆了口氣，伸出有些乾枯的手掌撫摸着許羽的腦袋，道：“小羽，姑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但不要總把事情都藏在心裏，走吧，姑姑先送你回房間，等一下我去外面摘點藥材來給你療傷。”許琴說話間，就攙扶着許羽朝着他的房間走去。
“姑姑。”許羽的眼眶有些濕潤，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許琴見狀，心中一疼，伸出纖細且又乾枯的手掌，擦拭着許羽臉頰的淚珠：“乖，別哭，男子漢大丈夫，這要是讓你爹瞧見，肯定又會說你一頓。”
“恩，我不哭了。”許羽擦了擦眼睛，道。
“好了，我們去屋裏說吧。”許琴攙扶着許羽，走進了許羽的卧室。
許羽的母親，在許羽三歲時就失蹤了，只留下許羽和其父親兩人相依為命，每當許羽向其父親追問母親下落時，前者總是閉口不言。
好在有着姑姑許琴這麼多年來一直照顧着許羽，讓許羽從小生活在溫暖的環境中。
時間的流逝，讓許羽對於母親的印象漸漸的淡忘，許羽的心裏可以說是已經把姑姑許琴當做了母親般看待。
就在許羽坐在床榻上，有些抑鬱的時候，推門聲響起，一位只有半臂，身穿一襲灰白色布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身形挺拔，雖然那張臉上寫滿了無盡的滄桑，但是依舊可以看得出他年輕時的英俊與瀟洒。
這男子就是許羽的父親，許雲烈！
一個曾經在赤雲門被稱之為未來希望的男人，擁有着四級靈脈，更是憑藉著自己的毅力與堅持在二十齣頭的年紀就突破到了武輪境。
之後更是帶領赤雲門參加青羽王朝的百門大戰，一路上闖出了赫赫威名，名震青羽王朝，可謂是赤雲門百年難遇的天才，只可惜後來的那場變故，讓這個曾經名震青羽王朝的天才，從此失去了信心，變得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