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權臣
“此事萬萬不可!”馮皆言辭激烈:“塔國一直包藏禍心,我們萬不可與其聯盟!”
塔國的使者向蜀國朝廷發出了一份邀請——兩國聯盟,平分天下。
董信澤也道:“若與塔國聯盟打天下,我國必要傾盡全部的人力、物力、財力一擊必勝,否則便是讓蜀國墜入無盡深淵,而如今的蜀國狼煙未滅,百姓尚未安定,臣以為此時不是征戰的好時機。”
褚應光沉聲道:“董大人言之有理,如今塔國四十六部動亂,王庭力量薄弱,我們即便不聯盟,塔國也不會有大動作。打仗最受苦的是百姓,此時最重要的是休養生息,不應再征戰。”
劉景衍點點頭:“眾愛卿還有其他見解嗎?”
鹽鐵部副使白岩道:“臣倒以為應該聯盟,其實近十年來蜀國並沒有安穩過,一直受鄰國的騷擾。蜀國位處中央,四面受敵,與塔國聯盟是一個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辦法。”
“臣附議。”沈竟舟道:“蜀國王土廣闊,位處中心,雖說羌國與霍斯不足為懼,但他們依附塔國,三國聯盟攻我蜀國,我們已然是力不從心,眼下的僵局不失是一個休養生息并吞並土地的機會!”
劉景衍轉了轉扳指:“確實。”
有官員道:“就算要征戰,蜀國也不應與塔國聯盟,塔國陰險狡詐,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背後捅刀子。”
“臣以為可以派使臣遊說金募國,金募國的戰馬將士並不遜於塔國,而且蜀金兩國本就有聯姻關係。”
白岩提醒道:“趙大人別忘了,金募國堅持中立,聯姻也只是承諾不進攻蜀國而已。”白岩面向皇帝,恭敬道:“臣以為可以派使臣勸說金募王,但成功性不大。”
“倘若與金募國開戰,”褚應光問道:“長公主應當如何?”
文武百官頓時噤聲。
沈竟舟道:“就說陛下思念長姐,想將長公主接回皇城幾日。”
立刻有人反駁:“金募王可不是傻子,他們保持中立並不代表他們看不清局勢,此時接長公主回城,他們不可能放人。”
“那就派人潛進金募國將長公主帶回來。”
“你說的簡單,金募國守衛森嚴,怎麼將長公主帶回來?”
白岩道:“金募國王子心智不全,王府守衛定然不會太嚴。讓暗衛扮成王府小廝,悄悄將長公主帶回即可。”
“呵,你說的簡單,安排誰去啊?”
白岩向皇帝行了個禮:“臣請命,由臣派人帶長公主回國。”
劉景衍沉思片刻,道:“此事便由白大人安排了。”他站起身:“沈大人,你來安排聯盟之事。”
“是。”
“退朝。”
百官三兩結伴的走出大殿,不同意聯盟的官員圍在褚應光身側:“此時征戰不是好時機啊,宰執大人此事應當如何是好啊?”
“結盟征戰不是易事,宰執應當勸誡陛下不要草率決定啊!”
褚應光一一應下,勸慰幾位大人先回家,不必憂心。
他有自己的思量,蜀國四面臨敵是君臣早就擔憂之事,褚應光也認為應當開疆拓土,起碼要徹底打通一方,可此時實在不是良機,災荒剛剛平定,蜀國戰火未消,百姓經不起連年戰火了。
褚應光回首看着高牆紅瓦,輝煌飛檐,那雙閱歷豐富的眼眸沉寂下來。
結盟征戰的決定皇帝下的武斷又草率,其實早從幾年前開始,劉景衍的決策就變得暴力荒誕,處理朝堂之事越發敷衍,甚至出現了後宮干政的情況。
奸臣當道,官官相護,藏污納垢之事猖獗不休,太子浮躁難當大任,蜀國啊,早就開始搖搖欲墜了。
那又能如何?只能繼續走下去了。
褚應光努力挺直腰板,一步一步走得堅定,可是歲月早已染白了髮鬢,他的背影年老單薄,陽光灑過去,落滿了紅牆綠瓦的陰影。
“陛下,這是改良后的丹藥,比之前的仙丹更加有保養。”白岩雙手呈上一個長條形的木盒:“陛下可以試試。”
“做得好,”劉景衍拿起一粒丹藥察看半晌:“塔國盛產奇珍異草,如此寶地,讓給草原人真是可惜了。”
白岩應道:“陛下說的是,那些粗鄙的草原人哪裏懂得修鍊養生,只是一味煉製蠱毒,糟蹋了這上好的靈藥。”
“哼,”劉景衍將丹藥扔進盒子裏,眼裏覆上了暴戾:“若不是看在靈藥的份上,他們也配與蜀國結盟!”
白岩冷汗直流:“關於靈藥交易與仙丹煉製臣定當竭盡全力,至於結盟征戰,陛下也不必憂心,就交給與塔國交接的柯帥吧!”
“阿柯……”劉景衍喃喃道:“他也該報答朕了。”
白岩走出宮門的那一刻,身上的冷汗還沒幹,都說伴君如伴虎,這話真是一點沒錯,更可怕的是有些事只有他和陛下知曉,更要命了!
他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坐在他的寶庫里,喝着茶,賞着寶。管他什麼靈丹妙藥,什麼結盟征戰,他才不想管這些。
“柯、柯帥?”
白岩看着坐在他書房主位的少年,驚訝中帶着驚恐。
少年一襲黑衣,繫着高挑的馬尾,正漫不經心的翻看白岩桌上的書。
“本帥在此,等候大人多時了。”
白岩關緊房門,臉上帶着明顯的不高興:“柯帥不請自來,所為何事啊?”
“自然是結盟之事。”
白岩甩了甩袖子:“結盟之事是沈大人負責,柯帥找錯人了。”
“本帥說的不是蜀塔之盟,”元書禕靠在寬大的椅背上:“是你我結盟……”
白岩鄙夷一笑,還沒等他說什麼,只聽那少年又幽幽道:“柳州城劉路與大人的生意,還有……大人與皇貴妃的合作。”
“你在說什麼?本官聽不懂。”
剛褪下的冷汗又從腳底板冒上來了,白岩的內心十分慌亂,若是阿柯知道他曾經和劉路的生意還好說,但阿柯是怎麼知道他和皇貴妃……
“聽不懂?”元書禕的右手放在了腰間的長劍上:“那本帥就說的再清楚一些,柳州城販賣女童案也有大人一杯羹吧,為陛下獻上延年益壽的仙丹是綺皇貴妃安排的吧?”
“只是,”元書禕的食指敲了敲劍身:“販賣女童案販賣的不只是女童,那仙丹也不是延年益壽的仙丹……”
白岩眼前一黑,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故作鎮定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本帥一開始便說了,你我,結盟。”
董信澤是走着回府的,自糧災后他便不怎麼乘坐馬車了,走路回去更能體驗民生。
糧價穩定后災情漸漸平復,茶樓飯館商販也都各司其職,百姓安居樂業,流連於市,這是董信澤最喜歡的景色。
“站住!別跑!”
侍衛謹慎的將董信澤護到一旁。
一個衣着破爛的男人極快地跑過他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他身後追着一個穿着利索的高挑女子,腰佩長劍,面帶怒意。
只見那女子微抿着唇,腳下一點,踩着牆壁和幾個商攤就躍到了那男子的面前:“把錢袋還給我!”
那男子緊緊地護着手中的錢袋,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誰知道後背撞到了人,那是董信澤的侍衛。
董信澤負着手,沉聲道:“請把錢袋還給那位姑娘。”
男子將錢袋往女子身上一扔,轉身就要跑。
那姑娘一把拎住男子的后衣領:“等等,我說了只要錢袋裏的玉佩,碎銀可以給你。”
她說著將錢袋裏的玉佩往出一拿,將錢袋扔給了那男子。
董信澤瞧着很是欣慰:“姑娘心善果敢,日後定是有福的。”
女子笑了笑:“謝閣下吉言,也謝閣下出手相助了,這枚玉佩對我很重要的。”
董信澤下意識的瞧了眼女子手中的玉佩,本想再說幾句客套話就告辭,可當他看到那塊玉佩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玉佩、這玉佩是姑娘的嗎?”
女子被董信澤突如其來的激動嚇了一跳:“是啊,怎麼了?”
“可否讓在下仔細瞧瞧?”
女子遲疑了一下,然後將玉佩遞了過去:“這玉佩可是我父母留給我的,你可要小心啊。”
董信澤顫抖着將玉佩拿過來,他看着手中的玉佩,漸漸紅了眼眶,這玉佩是他親手所刻,他一接過來就知道。
“孩子,你說這是你父母留給你的?”
“是啊,你到底怎麼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
“喬昔。”
結盟征戰不是小事,文武百官爭論不休,拖拉着近半個月才算定下來——結盟。
“此時不是征戰的好時機,”秦硯辭看着坐於主帳上位的元書禕,道:“你知道的。”
元書禕翻着各營遞上來的軍報,頭都沒抬:“那又如何?”
“武將的選票,你同意了。”
朝廷大事,文武百官都有同意與否的票權,此事涉及軍事,武將更有發言權,四帥里只有元書禕與劉靖投了同意票,但與塔國的交接人是元書禕,所以她的選票就格外重要。
元書禕放下軍報,沉默着思考如何委婉的提醒秦硯辭,自己其實也不過是皇帝的爪牙,她的選票根本不算什麼。
“你知道我為何能做到這個位置上嗎?”
元書禕的上位過程算是陰損曲折,暗地的勾當秦硯辭知道,表面上的文章秦硯辭也懂。
但他沒說話,他想聽元書禕是怎麼回答的。
“好聽的說,是我能力非凡,在鎮南營用人之際得以陛下賞識,但更真實的你我都懂。我嗎,不過是皇帝平衡武將的棋子,傳達他意識到爪牙。結盟征戰是陛下的意思,無論票選如何,蜀塔必定結盟。”
秦硯辭瞧着她,她的眼眸漆黑平靜,就像夜裏的海,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主人註定不簡單。
元府沒出事的時候,秦硯辭很喜歡與元書禕談論朝堂之事,她的見解總是讓秦硯辭眼前一亮。最讓秦硯辭入迷的,就是元書禕一襲墨綠長袍坐在竹林里,不緊不慢的敘述朝堂大事,陽光透過斑駁的竹葉灑在她身上,那一刻,秦硯辭竟覺得朝堂之事也不是那麼煩悶。
如今元書禕不僅可以談論,還可以參與朝堂議事了,秦硯辭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知道沒人比元書禕更適合做權臣。
什麼是權臣?就是權衡利弊,周旋於各股勢力間,從此真假是非都不再重要。
秦硯辭不想元書禕變成這樣,因為他心裏清楚皇帝要平衡的武將是誰,是他,秦硯辭。
“你抽不出身了,”秦硯辭聲音平靜,心底載着他不宜說出的苦澀:“柯帥。”
你抽不出身了。
元書禕忽然覺得心臟一頓,胸口悶疼,那種悲涼又無奈的情緒充斥在她的體內,壓得她喘不上氣。
後來元書禕的身邊再沒有了故人,她也沒有後悔此前的種種行為,只是恍然想起,她唯一動搖的一瞬,就是多年前秦硯辭的這個眼神,他這句話。
絲竹管弦樂響徹在南疆與塔國的交界地,塔國女子裸露着大片肌膚跳着曼妙的舞,篝火忽明忽暗,與踩在耳膜的鼓點相合。
元書禕坐在主位,麻木的瞧着蜀塔的結盟宴。
塔國為表誠意,由太子殿下親自來簽訂盟約,兩國敵對多年,就在半個月前兩國還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如今卻能圍着篝火喝酒,當真是……奇妙。
其實不僅元書禕麻木,許書言他們也是如坐針氈,上次還和他拚命的塔國將軍就坐在他對面,正極其陶醉的喝着酒。
青紀?索修斯坐得很難受,想他一個八面玲瓏,面面俱到的太子殿下,坐在宴會裏不說是侃侃而談吧,怎麼也得說幾句話啊,但元書禕這冷漠的啞巴模樣他還真開不了嘴。
不說話他還難受,青紀悶了一口酒,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看向旁邊的元書禕:“柯帥……”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柯帥站起身,風度翩翩的打了個揖,然後走出座位,換成單翎坐了上去……
換成單翎……坐了上去……單翎……坐了上去……
青紀的臉僵在那裏,臉上的笑石化又被風吹散,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涵養,以及身為太子殿下的寵辱不驚才沒掀桌子。
尾思越緹端着酒杯樂出了聲。
青紀一個眼神掃過去:“你就慣着他吧。”
孫冉鳴被元書禕的猖狂嚇得小羊腿都掉了:“阿柯……額……他這樣不會引發兩國爭端吧?”
“不能,”許書言扶額:“畢竟剛簽完盟約。”
趙昌河:“可是……塔國太子的臉色可不怎麼好。”
秦硯辭在大帳後面等元書禕,見她過來,將一件斗篷遞了過去:“天氣轉涼了,早晚記得加衣。”
元書禕披上斗篷,點了點頭:“好。”
秦硯辭在元書禕的帥帳里煮好了茶,備好了小菜,飯菜雖不如宴會上的豪華,但比對着敵人吃不下飯強。
“金募國集結了人馬,風老將軍也要出山,”秦硯辭點了點茶杯:“金募國戰馬強勁,驍騎幫又編入了正式軍隊,整體靈活了起來,從前的對敵之策恐怕不能再用了。”
元書禕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嗯,我儘快擬出佈控。”
秦硯辭歪了歪頭:“你在想南星嗎?”
前幾日,皇城突然將褚南星召回,還是以陛下的名義。褚南星在軍營任職是皇帝的許可,此時即將開戰,將她召回是擔心南星的安危嗎?
元書禕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是有點擔心。”
元書禕從窗口看着天幕的繁星,南疆的星空總是比皇城的星空寬廣明亮,這裏的褚醫官也比皇城的褚小姐自由快樂。
“爹,女兒不能和親!女兒不想和親!”
褚南星哭紅了眼睛,跪在褚宰執面前狠狠地磕着頭。
褚夫人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應光,想想辦法,我們就這一個女兒啊!”
幾日前,霍斯派人來訪,說願意對蜀國俯首稱臣,願做附屬國,每年貢獻黃金布匹與糧草,但前提是要一個公主和親鞏固兩國盟約。
霍斯的算盤打得很好,蜀塔結盟早晚要打過去,說是兩國平分天下,但霍斯畢竟是與蜀國接壤,近水樓台先得月,向蜀國俯首稱臣總比被蜀塔鐵騎打進來好。
可是皇室公主不多,一共三位公主,兩位不足十歲,還有一位年齡適宜,但從小便體弱多病,走兩步骨頭便要散架,也不適合和親。
於是劉景衍的算盤便打到了大臣這裏,身份年齡都合適的,看來看去,便只有褚宰執的千金合適了。
哦,值得一提,不久前董大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雖說年齡身份適宜,但人家剛找回女兒,還沒捧熱乎,怎麼可能拿去和親。
褚宰執愁得頭髮白了大半,於公,霍斯稱臣可免去北方戰火,對百姓有利,但於私,他要將養了十多年的女兒送去鄰國和親,他怎麼接受得了?
“南星……我們不是尋常家,”褚應光摁着太陽穴,聲音嘶啞:“你生在世家,可用錦衣玉食養一輩子,但也要承擔這錦衣玉食的重量,對嗎?”
褚南星無話可說,其中利害關係她清楚,世家大族的女兒,哪裏能嫁得自由,她身為醫者,哪裏願意見百姓將士陷於戰火,可是……可是她怎麼甘心?
她怎麼甘心!
褚夫人是個深明大義的婦人,她將褚南星教的很好,以至於在這個不由己身的時候仍要顧全大局。
“南星……明白。”
“你這覺悟不對!”
劉景昱大步走進褚家正堂:“這麼大的事怎麼沒人告訴我?”
褚應光起身行禮:“小王爺。”
褚南星站起身,抽泣道:“你過來添什麼亂?”
褚夫人:“南星,不得無禮!”
劉景昱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不是都說好了要征戰嗎?既然要做附屬國怎麼要求還那麼多?腆個大臉要什麼公主啊?聖旨未下,此事尚未敲定,南星別哭,我一會兒就去求皇兄,讓他想想其他辦法。”
褚南星笑着擦了擦眼淚:“那你說,有什麼辦法?”
“要不?”劉景昱試探道:“找個宮女嫁過去?”
褚應光無奈的解釋道:“霍斯要和親的目的,就是嫁過去的女子身份足夠尊貴,以便於日後有把柄與蜀國談判。所以不必一定是公主,但一定要尊貴,霍斯會查驗身份的。”
劉景昱捏着下巴,又想了半晌,道:“我還有一個辦法……不如……嗯……”
他說的艱難:“你假裝嫁給我,先逃過和親再說。”
褚家人皆是一愣,褚南星知道劉景昱喜歡的人是元書禕,雖然劉元二人絕不可能在一起,劉景昱此生也很難再娶誰。
如今他為了自己,可以做到這一步嗎?他們二人是因為元書禕相識,也算吵吵鬧鬧玩到大的朋友。
褚南星的朋友很少,她以為值得她剖心交付的只有元書禕,原來,她還有一位值得如此的朋友。
人生得此好友,也不算太糟糕,褚南星笑了笑:“景昱,若和親是我的宿命,我認了。你不涉朝堂事,此事,也不該過問。”
褚南星眼裏閃着淚光,那裏有最後的掙扎,她看向褚應光:“我可以……見見阿深嗎?”
岑深沒有防備,被來接褚南星的侍衛迷暈了扔在客棧。他消息靈通,稍加打聽便知道褚南星出了什麼事。
褚應光知曉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和褚南星有情,迷暈他就是不想要他鬧。
岑深是江湖人,他不想管什麼朝堂紛爭、國家大事,只要南星不想嫁,就是蜀國皇帝也不能讓她嫁!
可是……他煩躁地悶了一口酒,褚南星身份特殊,他若是去搶親要置南星的清白於何地,褚家又要怎麼辦?
岑深第一次覺得,入仕,有如此重要。
蜀塔的帥將集結在主帳商討軍事,他們第一個征戰的便是金募國。
元書禕的想法是,救出劉景闌。她敢確定,老師會極力支持她想做的事,而劉景闌的實力塔國知曉,畢竟在多年前就流淌着得劉景闌者得天下的傳言。
塔國的想法是,拓展草原,金募國的草場鮮美遼闊,養出的馬匹高大強壯,十分適合征戰。
尾思越緹指着輿圖:“這裏交給我們,金募國土地開闊,適合我的軍隊,但金霞嶺這邊就要靠柯帥來打通了。”
元書禕點點頭:“我與秦帥打配合戰……”
“急報!”
孫冉鳴拿着兩封信鑽進大帳:“阿柯……大帥,你有兩封鷹隼傳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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