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你倆媽都有病
柳碧楚圓眼惺忪，似乎剛睡醒很疲憊。
容憐瞄一眼手機新消息，耳邊忽的穿來女孩嬌小虛弱的嗓音：“叔叔，早。”
席銘端盤點心蹲在柳碧楚輪椅前，目測一米八八個子的席銘面對又矮一大截的小女孩，頃刻俯身，甜點抬到柳碧楚夠得到的位置。
容憐從后凝視他們，不久前席銘還握着她的手。
可笑的是，她這樣看二人，柳碧楚和席銘竟真有點父女感，毫無違和。
溫邱瑩當真是前線好隊友，告訴她綠茶女配背後的腌臢事。
柳碧楚親媽有病，不巧，她也有病。
容憐學席銘也拿盤點心走去慰問，既然要做后媽，那她不做極品后媽怎麼對得起柳碧楚千方百計耍黑招。
她蹲席銘旁邊端着盤精巧的糕點，貼近席銘軀幹乖順溫柔，穩妥一枚賢妻，全身散發慈母光環。
“碧楚，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做我乾妹妹。我會對你好，你席叔叔也是。”容憐手肘蹭蹭席銘，“你說對吧老公。”
她的蹭更像是調情，撫觸席銘肘尖，遠處流光灑她眸中濺起片薄衣般好看的漣漪。
前夜得知柳碧楚要來，她悉心打扮才成為三人中最後吃早餐的。一改往日，她今天的妝容着了些艷色，搭配原本純凈的臉蛋，竟可以從她甜美梨渦中看出媚態。
顛倒世俗對美的定義。
席銘愣神。
沒有否認他是容憐老公這話。
“嗯？對。”
柳碧楚坐輪椅上，容憐還是要比她高几厘米，處處都要比她高那麼一點。
容憐蹲一會兒站起來，順便將席銘拉一把，嘴角噙笑，善解人意提醒道：
“老公，蹲久了會堵塞血脈，不利於你的身體健康。”
容憐偏要當柳碧楚面秀恩愛，她就喜歡柳碧楚瞧不慣她又打不了她的樣子。
傅瀲揚眉看戲，兩道濃黑茂密的沾滿光，烘托得越發儒雅貴氣。
容憐昨天跟他解釋的話迴旋耳邊，“抱歉啊小叔，我前段時間出去玩摔了一跤撞到腦袋了，有點腦震蕩記不太清了。”
腦震蕩，就算是真的，容憐依舊不會撒謊。
席銘回神后，容憐已推柳碧楚出門散步了，窄緊的上衣凸顯她纖細的腰身以及那幾兩柳碧楚沒有的肉。
相處太久，他再沒有像今天一樣為容憐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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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憐昨天特意多轉酒店幾圈熟悉環境，她帶柳碧楚散步，像在自己家似的舒適輕鬆。
柳碧楚估計覺得容憐帶她出來准沒好事，隔三差五說要回去。
“阿姨，我能自己推的。”
我鍛煉身體要你管？
“阿姨，我有點冷了我們回去吧。”
咋不凍死你個龜孫兒！
“阿姨，我好羨慕你和叔叔感情那麼好呀。”
羨慕死吧，反正不是你的，得不到早死早超生，下輩子更好。
容憐想是這樣想，面子上維護自己的慈母形象，免得柳碧楚捅她一刀辱罵兒童罪。
她輕推輪椅，垂頭直視柳碧楚肥嘟嘟的腮，不由暗自感嘆：小娃娃皮膚就是好。
“碧楚乖，我們去花園玩好不好呀？”
柳碧楚撇頭，臉蛋上圓潤的眼珠似淋過雨水的黑葡萄，孩提的奶聲奶氣傳到容憐耳中。
“嗯吶，碧楚最喜歡fafa啦~”
容憐：媽的受不了了，真噁心。
柳碧楚：老妖精，嘔。
容憐胃裏翻騰酸水，她原先認為自己夠噁心的了，沒想到柳碧楚比她還噁心。
腸胃的酸臭味上衝到她腦神經，這玩意真上頭。
柳碧楚和她的感受差不太多，都因為各自的甜言蜜語嫌棄犯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二人同時想：以後，絕對不能在這娘們兒面前裝純/可愛。
她們相視一笑，轉眼又恢復冰塊臉。
容憐推柳碧楚到花圃前的長椅，與她共坐一邊欣賞花卉。長時間，容憐沒看進多少花卉，互相僵持冷淡。
溫邱瑩告訴她的話又浮起，柳碧楚的媽得了精神病……新城的柳碧楚又巧合出現在湖城。
再坐十分鐘，容憐破罐子破摔壓低身子睥睨病態的柳碧楚。
經一晚的哭鬧，女孩眼皮紅腫未褪，清瘦的身體窩在輪椅里彷彿隨時會被風吹成攤水。
柳碧楚都如此憐美，她的母親該是何等尤物。
“碧楚，你母親什麼時候來接你？”
容憐試探。
柳碧楚攏着手哈氣。
“我和她不熟。”
“不熟多聊聊就熟了。”
“阿姨和席叔叔也是聊熟的嗎？母親說夫妻關係不能只顧用嘴維繫。”
容憐陷入沉思，柳碧楚說的話真是她那住在精神病院的瘋子媽教出來的？橫豎聽，柳碧楚不是陰陽怪氣她就有鬼了。
她尬笑，“碧楚你還小，不懂有些事。”
“阿姨懂事是因為太老？”
媽的誰都別攔我！老娘降龍十八掌打她個稀巴爛！
【溫馨提示：主角故意造成本世界角色死亡，當場誅殺。】
容憐嘴角微抽，我忍。
下屆球賽，你用嘴炮防詹姆斯。
“碧楚說話真有意思。”
“阿姨你好奇怪，沒意思的話我為什麼要說？”
“唔，碧楚。我看別人說，孩子話多可能是行為暗示，比如……有病。”
容憐端了端胸前的肉，“碧楚要是嘴巴癢，建議噴點真菌王。”
柳碧楚煞白的臉掀起一陣潮紅，呼吸加快許多。
老，妖，女。
她眼神輕飄，暗色撞了滿眼。柳碧楚陰笑，猛然往前抓住容憐的手狠的拽到身後。
容憐慘遭柳碧楚突來的暗算，身軀慣性前傾，手肘撞到了長椅的弧狀扶手，咬牙吃痛。
“碰！”
一道響聲，柳碧楚摔倒石地上，側翻輪椅的軲轆旋轉不停，小姑娘白皙臉蛋染了點灰。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容憐已猜測到是誰將要出現了。
“碧楚，你沒事吧？！”
喏，英雄（狗熊）救美（婊）。
席銘完全忽視長椅上佝僂着背的容憐，徑直走向柳碧楚，扶她起來，細心摘掉她衣服上的野菜根。
柳碧楚裝可憐的技術可謂是爐火純青，摔的明明是腦袋，但她的凄慘模樣連容憐都覺得她不單摔了腦子，腿也殘疾了。
“嗚嗚嗚，叔叔我好疼……”
席銘焦躁，“醫生呢！快叫醫生！”
短短五分鐘，八位白大褂醫生坐觀光車趕到命案現場，大張旗鼓把咿呀亂叫的柳碧楚抬上救護車。
容憐冷嗤，她也痛着呢。
等英雄撤軍，容憐小心翼翼地取出卡進扶手雕花里的手，強烈的疼痛令她眉頭一皺。
嘖，生前和菜市場大媽大戰三百回合劃了好多口子都沒哭過，如今才撞一下就想熱淚盈眶了。
容憐，你真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