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誤會
公子哥一見來者,急忙上前惡人先告狀:“鹿姐鹿姐,是這個傢伙動手打我!”
那女子瞟了一眼公子哥,又對陳迷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說道:“沈公子,你說這個人動手打了你,那為何他的頭上會流血?”
公子哥支支吾吾地說道:“他......那是他自己撞得!”
“真是這樣嗎?”
“不信......不信你問他們!”
公子哥朝圍觀的人們一努嘴,那群人剛剛似乎還為陳迷抱不平,此時卻都不想管閑事,立刻四散離去。
那女子輕哼一聲道:“哼,整個柳營鎮都知道你沈公子的大名,誰敢打你,我看分明是你先欺負他他才還手的吧。”
“我欺負......鹿姐你看看這傢伙穿的那麼奇怪,走路不看路踩了我的腳,我只是小小的教訓一下他而已。”
“別說了,你的德行我還不清楚?天不早了,沈公子還是趕緊回家,別再給我惹是生非了。”
“什麼?我挨了他的打就那麼算了?”
“那是你活該,快滾,否則明日我就到府上去找你母親!”
公子哥一聽,立馬認慫道:“好好好我走我走,鹿姐你公務繁忙,就別來我家了。”
說罷,公子哥陪着笑臉趕緊溜走,臨走還不忘對着陳迷做了個兇狠的表情。
那女子見公子哥走遠,轉身對陳迷問道:“我叫金舞鹿,是本縣枉昭司巡捕尉,我看這位公子不像本地人,敢問您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陳迷剛才一邊聽這女子跟那公子哥說話,一邊仔細觀察女子的體態和容貌,似乎這女子的確不是周敏,只是長得十分相似而已,陳迷心想他們是不是在玩角色扮演或者劇本殺,見她跟自己說話了,便回答道:“還挺入戲啊,服化道也挺講究,厲害啊,還會騎馬......”
那個自稱叫金舞鹿的女子一愣,說道:“公子說什麼我不太明白,但我看公子面生,應該是初到此地,您是投親還是行商?”
陳迷不耐煩地說道:“我心情不好,不想跟你們廢話,我在找一個女孩,紫色衣服,帶着斗笠,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
金舞鹿問道:“公子找的這位女孩是您的親人嗎?”
“不是。”
“朋友?”
“也不是。”
金舞鹿思忖一番,一邊打量着陳迷,一邊慢慢踱步到他身後,突然出手扼住陳迷的手腕,將他的胳膊反剪過來,厲聲喝道:“原來你是個採花賊!”
陳迷肩膀吃痛不已,大聲喊道:“什麼採花賊,你誤會了!”
“誤會?光天化日之下你四處打聽一個妙齡女子,既不是親,也不是友,你不是採花賊又是什麼?”
陳迷不服氣地問道:“會打架就是採花賊?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金舞鹿不屑地說道:“你言語怪異,穿着輕浮,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言語怪異穿着輕浮?”陳迷低頭一看,自己與這裏人的區別不就是他們穿的都是古裝,而自己穿的是短袖和牛仔褲嘛。
金舞鹿又說道:“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只好將你押入枉昭司大牢嚴加審問了。”
陳迷也不屑地說道:“就憑你也想抓我,告訴你,我可不會在一天之內被女人打倒兩次!”
說罷陳迷忍痛一翻身,掙脫了金舞鹿壓制,拔腿就跑。金舞鹿並沒有追上去,陳迷邊跑邊回頭看,只見金舞鹿伸出右手攤開手掌,接了幾片雪花,然後緊握成拳,捎稍一用力之後,再次攤開手掌,手掌上的雪花不但沒有被體溫融化,反而凝結成一枚鋒利的冰棱。
“騙人的吧!”陳迷看得目瞪口呆,可這一切就在他眼前發生,他都沒有眨過眼睛,也
沒見她用手碰過身上的衣物,雪花就在她手中違反了自然定律,變成了冰棱。
金舞鹿把手一抬,朝他甩出冰棱,只聽見“嗖”的一聲,像子彈一樣擊中了陳迷的左肩!
“啊——”陳迷疼的忍不住喊出了聲倒在地上,殷紅的鮮血透過衣物滲了出來,染紅
了雪地,他撕開傷口附近的布料查看傷勢,只見到一個黃豆大小的血洞,已不見那冰棱。傷
口雖不大,可無法獲知深度,只有泊泊而出的血水讓他感受到事情的嚴重性。
金舞鹿走上前,俯視着陳迷問道:“怎麼樣,還能動嗎?”
陳迷沒好氣地回道:“算你厲害,但我不服......”
“沒關係,等進了大牢,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服氣。”
金舞鹿吹了聲口哨,她的白馬慢悠悠從附近踱了過來,那女子說道:“這是我的馬,名叫寄託,我讓它馱着你走吧。”
陳迷趴在馬背上,金舞鹿抓了一把雪加枯草壓在傷口上面,低溫減緩了失血的速度,還能減輕點痛楚,然而在馬上顛簸了一段路之後,雪已經化成血水流盡,金舞鹿只好再給他重新抓一把。
荒蕪陌生的環境,吹在臉上的風雪,馬蹄踏過的枯草,還有這個金舞鹿,她的聲音,氣息,和帶給他的痛,如此真實,這一會兒,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惡夢,因為,他真的很痛。
不過疼痛可以刺激腦部保持清醒。陳迷雖然受了傷,身體不能動了,可大腦並沒有停下思考,
這一路上他靜靜地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隨着牢房的門被重重地關上,陳迷的心涼了一大截,金舞鹿送來了一身舊衣服和金瘡葯,隔着牢門對陳迷說道:“你老實在裏面待着,不要想耍什麼花招。”
陳迷說道:“你聽我說,我不是什麼採花賊,我是西安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到了這個小鎮,對了,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這裏是什麼地方?還有,為什麼你們都穿這樣的衣服?”
金舞鹿冷笑一聲說道:“西安?我從未聽說過大棠境內有這麼個地方,你的穿着打扮的確與我們不同,就算你不是採花賊,說不定你是域外敵國潛入我大棠的探子。”
“什麼大唐,難道我是穿越了?”
“穿越是什麼意思?”
陳迷撓撓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金舞鹿解釋,只好問道:“你們的皇帝是誰,李世民還是李隆基?”
“都不是,我大棠是厲家天下,當今陛下的名諱,我等臣民豈能直呼。”
“厲家?”陳迷想了想不對勁,找了根木棍在地上寫了個“唐”字,問道:“咱們的國號是這個唐嗎?”
金舞鹿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看你穿着不修邊幅,寫的字也如此不堪,而且還寫錯了。”說著,金舞鹿在地上寫了個海棠的棠:“是這個棠......看來你十有八九不是我大棠的人了。”
陳迷盯着那個字,額頭上滲出了汗珠:“我當然不是......但我也算是......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