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明忠臣的一次聚會
喪屍大軍圍困京師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天。
沒有任何勤王軍隊來前來解圍。
此時已經是深秋，一場秋雨過後，氣溫驟然下降。
內城的街道也變得冷清了許多。
在東城的一處豪華莊園中，一群“忠心耿耿”的大臣圍坐在豐盛的菜肴前“憂國憂民”。
歷代王朝都很忌諱群臣私下聚會，但在這末世的大明，已經沒有人在乎這樣的規矩了。
“閣老，陛下這是想要幹什麼？”一個年輕的官員看向內閣首輔楊光金，面露憤懣之色。
“閣老，如今多事之秋，京師本就人心不安，陛下此舉，怕是……”又一個年長官員旁敲側擊。
其餘人聽到這兩個官員的話，紛紛點頭附和，似乎心有戚戚焉。
楊光金端坐於首座，雙目低垂似在閉目養神，對於官員們的各種問話都不聞不問。
沉默良久，楊光金這才稍稍抬起眼皮，長嘆一聲道：“陛下當是有難處吧……”
“難處？有何難處？陛下再有難處，也比不上我們吧！”之前的那個年輕官員依舊憤憤不平地說道，“我看啊，當今天子弒父奪權，早就沒了大義，倒不如……”
“劉大人，慎言！……”楊光金忽然掃過去一道目光，李姓官員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閉上了嘴。
“大家都來議議吧，陛下這幾天究竟想要做什麼？”楊光金掃視了一下在座的眾人，平靜地說道。
“閣老，我得到宮內的消息，內府二十四衙門已經被廢去了二十個，只留下司禮監、御馬監、兵仗局和司苑局……”禮部尚書劉志乾首先發話。
之前在乾清宮被朱由瑧當頭棒喝，再加上被逼着去正陽門欣賞“喪屍大燒烤”，劉志乾當天回家后便大病不起，直至昨日才剛剛恢復。
此時的劉志乾對朱由瑧自然是心懷怨念，只是明面上卻也不好表明，只能旁敲側擊地凸顯朱由瑧的“專橫跋扈”。
眼看楊光金沒反應，劉志乾又補充說道：“據說下獄的太監足有百人，搜出的五百萬兩銀子，全都入了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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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內帑……”
“陛下此舉，非仁君所為！……”之前那個年輕的李姓官員，繼續憤憤不平。
“按理說，陛下的吃穿用度，並不缺錢……”劉志乾沉吟道，“除非，有需要大筆開銷的地方……”
“說起來，前天陛下召見了工部尚書王朗，隨後便開始召集城內的匠戶……”兵部尚書何簡也開口說道，“看起來，陛下似乎是想打造軍器之類的東西……”
“城內有三大營鎮守，陛下此舉，怕有越俎代庖之嫌……”劉志乾不忘給朱由瑧抹黑。
眾人聽聞，紛紛點頭。
楊光金稍稍抬了抬眼皮，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隨後又問何簡道：“五軍營和三千營現在情況怎樣？”
“沒有什麼動靜。”何簡搖了搖頭說道，“魏國公和成國公行事穩重，倒也沒有像英國公那般讒上……”
何簡這話說得已經很是露骨了。
自從在正陽門見識了皇帝對英國公張凡的器重后，一干大臣便心理不平衡了。
雪片般的彈劾書迅速堆滿了皇帝的案頭，朱由瑧自然不會去理會，甚至懶得去留中，直接讓王景言全部扔了。
不過讓眾人略感安慰的是，魏國公和成國公卻沒有立刻向朱由瑧表忠心，只是顧自鎮守起了東城門和西城門，也算是表面了自己的態度。
京城三大營，如今只有神機營算是皇帝能夠掌控的力量，這也讓那些不滿朱由瑧的朝臣看到了一絲希望。
畢竟五軍營和三千營不管從數量還是從戰力上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如果它們沒有被皇帝掌控，那麼朱由瑧恐怕連睡覺都不可能睡得踏實。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劉志乾搖頭晃腦地蹦出一句，眾人心神領會，紛紛讚歎起魏國公和成國公的深明大義。
“閣老，眼下京師危急，當今聖上怕是難以力挽狂瀾啊……”又一個大臣看向楊光金說道。
楊光金眯起眼睛，掃視了一下桌上的眾人，沉聲說道：“我等皆是大明的臣子，理當為陛下分憂，此等言語，諸位還是莫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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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楊光金隨後話鋒一轉道：“如今屍鬼圍困京師，陛下怕是心中憂慮，這才親自過問守城之事。”
“然而此舉終究是對我等的不信任，恐怕會寒了文武大臣的拳拳忠心……”劉志乾痛心疾首地說道。
劉志乾的話引得了眾人的共鳴，大家紛紛面露不忿之色，似乎要將這些天來的抑鬱之情盡數道出。
待到眾人飯畢散去，楊光金依舊坐在位子上顧自酌酒。
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緩步踱出，在楊光金面前站定。
“閣老……”文士躬身說道。
“朝中大臣們的想法，你應該清楚了吧。”楊光金舉起酒杯，輕輕地啜了一口。
“清楚無比。”文士微微一笑。
“我聽說，魏國公和成國公對你家主人很是仰慕？”楊光金抬起頭看向文士。
“何止是魏國公和成國公。”文士沒有迴避楊光金的目光，繼續微笑道，“之前劉大人不是說了么，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楊光金不置可否，繼續說道：“請轉告你家主人，這段時間務必耐心隱忍，以待時機。”
“閣老所言，我必盡數轉告。”文士沖楊光金拱了拱手，“我家主人也轉告閣老，若大事成了，閣老依舊是內閣首輔。”
這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因為即便現在朱由瑧對楊光金有所不滿，但後者內閣首輔的位子卻並沒有絲毫動搖。
但是聽到文士的這句話，楊光金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玩味的微笑：“承蒙你家主人看重，只是我這麼做，絕非為了一個內閣首輔的位子，而是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
“我家主人看重的，正是大人的高義。”文士面露崇敬之意，沖楊光金躬身行禮道，“閣老今日所助，他日當有厚報。”
“你且先去，後續若有變故，我自會告知你家主人。”楊光金微微點頭道。
待到文士離開，楊光金這才站起身來。
走出莊園，楊光金踏上了馬車，但詭異的是，車夫卻向著紫禁城的方向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