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姜老爺子
米寶哭着,一次性說了很多。
江凝聽在耳朵里,心裏也酸軟一片。
她何嘗不是沒想過米寶說的可能。
可是,她賭得起嗎?
她能相信,紀寒時願意體諒她的難處,相信她的苦衷,願意不計前嫌的接納她,喜歡她嗎?
她不相信。
他對她的感情,原本就是建立在欺騙之上的。
更何況,他心裏有更愛的人呢?
那晚的電話不是已經說明一切了嗎?
她又何必去自取其辱,賠了夫人又折兵。
江凝到底不再是七年前那個盲目自信,愛得如飛蛾撲火一般的江凝,如今的她已經成熟了很多,而所謂成熟,不過就是審時度勢,權衡比較。
這樣想着,江凝抬手將兩個孩子分開,然後勉強笑道:“米寶不哭,寒寶也不難過了,我知道你們都有捨不得的人,可是寒寶的病還沒有治好,我們現在呆在國內太危險了,我不能容忍任何一個可以威脅到寒寶生命的存在,你們明白嗎?”
米寶的臉上還掛着淚,卻仍舊點了點頭。
江凝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慰道:“所以,我們離開是暫時的,只要等我生下孩子,治好寒寶的病,到時候如果你們還想回去,我就再帶你們回去就是了,左右不過是幾張機票的事,又不麻煩,到時候你們想做什麼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做,再也不用有什麼害怕和顧忌,這樣不是更好嗎?對不對?”
雖是這樣說,但她心裏卻很明白。
那可不僅僅是幾張機票的事。
現在離開了,到時候如果想回去,等待着他們的,可能是雷霆暴雨。
但兩個小傢伙到底還是單純。
聽她這麼說,便也就相信了。
於是,這天晚上,一家三口就這麼在庄園裏睡下。
第二天,江凝就帶着寒寶去了醫院。
還是寒寶以前住的那家醫院,連醫生也是熟悉的。
江凝帶着孩子進去后,就直接找到醫生。
醫生得知她已經懷了孕,很是欣喜,先是讓她去做了一系列的孕初期檢查,然後才帶着寒寶也對他做了個全面的檢查。
查完以後,他就拉着江凝說:“目前來看,你們倆的身體情況都很穩定,只要你能順利生下孩子,讓我拿到臍帶血,相信治好寒寶的病問題不大,所以這段時間你可一定要仔細小心了,能不能救他,就看你現在的肚子了。”
江凝當然明白。
當下謝過醫生,然後又帶着寒寶去買了些吃的,這才返回莊園。
回去以後,她原本是想帶着孩子們再出門逛逛的。
不料就接到一個電話。
“二小姐,聽說您回m國了?”
江凝一僵。
是姜家老宅那邊打來的電話。
姜家老宅,顧名思義,也知道是老爺子住的地方。
姜老爺子是個能人,聽說是三十幾年前出國的,來m國不久就認識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姜譽程的母親。
姜譽程的母親是m國當地一個大家族的女兒,姜老爺子靠着她的人脈和資金上的支持,做生意發了家,不久以後,這位妻子生了重病,在她生病的這段時間,姜老爺子和自己的第二任妻子好上了,於是便和原配離了婚。
離婚以後,姜譽程原本是由薑母撫養的。
可後來薑母的病情惡化,不久便撒手人寰,那時候姜譽程的年紀還不大,也才十二歲,還沒有到法定可以獨立的年齡,所以又被接回姜老爺子身邊撫養。
只可惜,那時候的姜老爺子,身邊不僅僅有了新任夫人,甚至在新任夫人之外,還有了一個養在外面的小蜜。
有錢的男人,身邊鶯鶯燕燕多了去了,在這個圈子裏本就不是什麼稀奇事,大家見怪不怪,也不會有人說他什麼,甚至連他的第二任妻子,因為家裏需要依賴姜家的扶持,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就這樣,沒過多久,第二任妻子出了車禍死去,留下三個孩子,姜銘景就是其中之一。
後來,姜老爺子又連續娶了兩任妻子,但都沒有一個在他身邊呆的時間長的,大多都是過了幾年要麼就是生病要麼就是意外去世,以至於給他留下的子女雖然多,但這些年,竟沒有一個是從最初陪伴着他的人了。
聽說,如今陪在姜老爺子身邊的,是一個不過才二十八歲的年輕女人。
這個女人姓班,是一個很罕見的姓,也是華國人,從小在m國長大,雖然姜老爺子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的爺爺了,可她卻對姜老爺子很好,兩人沒有再領證,但生活和夫妻之間沒什麼兩樣。
江凝自然知道姜老爺子叫她去是做什麼的。
他交待給她的事,她沒有完成,反倒自己先回了m國,他一定很生氣。
這樣想着,江凝便嘆了口氣。
將兩個孩子放在家裏,囑咐他們照顧好自己,不要出門,有事就給她打電話或者到隔壁找sam叔叔,這才離開。
車子是姜家老宅那邊派來的。
江凝坐上車,然後便一路往姜家老宅駛去。
姜家老宅所處的位置,自然就和姜譽程的莊園不一樣了。
這是市中心最寸土寸金的地方,姜老爺子卻花高價在這裏單獨劈出一塊地來,建議了一處如城堡宮殿一般的住處,裏面假山園林,花草樹鳥,輝煌磅礴得讓人以為自己在逛公園。
車子進了別墅區,又行駛了大約五分鐘,才在大門口停下。
江凝下了車,跟着候在門口的管家一路進去,到了裏面,又穿過歐式的長廊和一段小花園,然後才到了老爺子午間休息的地方。
那是一座涼亭下面,亭子裏擺放着一方桌子,還有幾把椅子,一張搖椅上躺着個穿着深色唐裝的老人,不管是身上的穿着還是這亭子裏的風格,都和這座輝煌的城堡格格不入,可他們就坐在這裏,又讓人覺得,彷彿和這座城堡就是一體的。
江凝得到管家的示意,便款步走過去,腳步很輕,像是生怕打擾了躺在椅子上,似乎正在午休的人。
卻不料,還沒走近,躺在椅子上的老人就開口了,眼睛沒有睜開,聲音卻不疾不徐,帶着幽然的語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