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神珠
山崖之上,涼風習習。
司徒笑向孟知秋和鐵羅漢起誓后,鐵羅漢招呼兩人在一處岩石邊坐落,慢慢道出一段江湖傳奇。
原來,孟知秋手中的藍sè珠子叫做天璣珠,原本是麒麟教的鎮教之寶。與這藍珠原是一套,分七sè,每顆珠子都有自己獨有特xìng,威力無匹,除了孟知秋手中的藍珠天璣以外,還有紅珠天樞、青珠天璇、紫珠天權、綠珠玉衡、橙珠開陽、黃珠搖光,人稱七sè珠。
七sè珠原本是靈界之物,不知為何被遺留在人間。有傳聞說,七sè珠背後隱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有人說七sè珠只要湊齊就可得到無上神力,也有傳聞說七sè珠可以打開通往靈界之門。由於年代久遠,事實到底如何誰也說不清,由於現在只出世了六顆,這麼多年也從未有人湊齊一套。
司徒笑忍不住問道:“既然這七sè珠如此厲害,為何麒麟教主會死在凌無神手下?”
鐵羅漢冷笑一聲道:“七sè珠雖是異寶,但也不是萬能的。每一顆珠子都有自己的特xìng,藍珠司雷,紅珠司火,青珠奪魄,紫珠療傷,綠珠司毒,橙珠司光,黃珠司風。現任的天涯海閣閣主凌無神也有一顆七sè珠,是七sè珠中的紅珠天樞。他修鍊的天魔煉心**是修魔之人的至高寶典,共分十三重,傳說如果練到第十三重天魔不滅便可長生。在凌無神之前,歷代天涯海閣閣主修鍊天魔煉心**的,最高只練到第九重就練不下去了,而凌無神十五年前並教之時,他已練到第十一重,我教教主怎會是他的對手?教主傷重逃脫后,將天璣珠交給我,讓我他rì找到合適之人傳授,而我資質所限,即使有天璣珠,恐怕也是糟蹋了。兩年多前我遇到知秋,見他資質非同凡響,便將天璣珠傳給了他,也算是完了我教主的心愿。”
司徒笑聽完嘟噥了一聲:“這玩意說得這麼玄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說得那麼神秘,卻出現了那麼多顆,都是有主之物,大家湊齊了豈不是可以知道其中秘密了?”
鐵羅漢道:“你說得一點不錯,凌無神正是想湊齊這七顆珠子。據我所知,七sè珠中已出現了六顆,只有綠珠玉衡一直無下落。我之所以讓你誓,就是叫你別泄露珠子的蹤跡,免得招來了凌無神,大家小命都難保。”
司徒笑好奇問:“這麼說來,除了藍珠和紅珠,另外已出世的四顆珠子在誰的手裏?”
鐵羅漢道:“其實,我真的不知道其餘珠子的去處,不過我知道誰很清楚這件事情。”
司徒笑急問:“誰?”
鐵羅漢買了個關子,閉口望天笑而不答。
司徒笑好奇心特別重,頓時胃口被吊到半天高,心癢難搔,對着鐵羅漢又拱手又作揖“鐵大哥,好大哥”地嘴巴抹蜜一般說了半天好話,最後見鐵羅漢仍不為所動,眼珠子一轉說:“鐵大哥,江都府的笑net樓這幾天來了幾位小倌人,可美得緊,明晚我就做東,請知秋和大哥你一同前去,風花雪月一番如何?”
鐵羅漢終於咧嘴笑了,問道:“當真?”
司徒笑答:“當真!”
鐵羅漢問:“果然?”
司徒笑亟不可待答:“果然!”
鐵羅漢不再啰嗦,指指司徒笑額頭說道:“你——師傅——鬼醫!”
司徒笑愕然,感覺實在是太意外了,可師傅從未向自己提起過這件事情。
鐵羅漢接著說:“七sè珠當年在藏北某地出世,修行的各方人士都趕去想分一杯羹,大家打得你死我活,為了這幾顆珠子都不知道死傷了多少人命,最後拿到珠子的六個人,我知道其中一個就是你師傅——鬼醫。”
司徒笑聽罷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下次我去師傅那裏,討這珠子來修鍊下,估計能成為像知秋一樣的高手!”
沒等司徒笑高興完,鐵羅漢兜頭給他潑了一盤冷水:“我說你真的想多了,你師傅的那顆珠子是紫珠。你忘了?紫珠!”
司徒笑再也笑不出來了。
歪着腦袋想來想去,紫珠……紫珠……原來,只是一顆可以療傷的珠子……
見司徒笑苦瓜干一樣的嘴臉,鐵羅漢安慰他道:“小子你也不必灰心,你想想看,鬼醫前輩當年的武功稱絕修行界,他的御鬼術、幽冥鬼訣、鬼王葯譜都是絕學,你能學完就已經是頂尖高手了,再拿上一顆幾能起死回生的珠子,已經夠讓人畏懼的了。”
耽擱已久,東邊漸亮。
孟知秋在邊上插不上嘴,早已鬱悶無比,見兩人啰啰嗦嗦說個沒完沒了便催促起來:“司徒兄,天馬上要亮了,你就別纏着哈大哥了,來rì方長,七sè珠的事情說起來一天一夜也說不完,都是些不做準的江湖傳說而已。你要玩珠子,我這兒有一顆天璣珠,你要便拿去玩兒。”
司徒笑對新鮮事物好奇心極重,但他胸無大志,看到七sè珠也不過是好奇而已。
此人大凡碰到一些神秘的東西,總要尋根究底弄個清楚,絕對屬於多食不jīng那類。就算孟知秋把七sè珠給他,估計也是擺弄一番后就隨手丟在一邊。
鬼醫對這個唯一的入室弟子一向疼愛有加,對其傾囊相授,傳給司徒笑的鬼影手、幽冥鬼訣本是兩門絕學,但他學了兩年多都無小成,反倒對鬼醫珍藏的古籍倒背如流,逃命用的五行遁術rì益jīng湛,詭異的御鬼術也略有成就,但關鍵的幽冥鬼訣卻始終上不了台盤,氣得鬼醫常常吹鬍子瞪眼。
孟知秋真要給他天璣珠,司徒笑反而興趣不大,表面卻裝出很有骨氣的模樣說:“知秋你也忒小瞧人呢!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司徒笑再不濟,也不至於去惦記你的心頭肉哩!”
說罷,三人哈哈大笑,祭起法器飄然遠去。
回到破廟與鐵羅漢分別,孟知秋冷冷交待道:“鐵大哥,明天叫廟中兄弟傳出江湖消息,就說一窩蜂已殘。”
鐵羅漢笑道:“好!要那幫龜孫子回不到川中。”說罷轉身入廟。
司徒笑在一旁聽到這話,頓時心中一寒。
孟知秋現自己的同窗面sè不對,旋即便明白司徒笑對自己斬盡殺絕的作法有微詞,他問道:“司徒兄是否覺得我過於心狠手辣?”
見被他窺破,司徒笑嘆一聲道:“唉,一窩蜂雖然作惡多端,但如今死的死,殘的殘,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呢?”
孟知秋冷笑道:“我饒了他們,那誰去饒了鏢隊中死去的鏢師和趟子手?一窩蜂兩年來在江南一帶,劫道三十餘次,次次見血,格殺了鏢局、商隊共計七十餘人,誰又來饒了那七十餘條xìng命?那些所謂聖賢書中所說的道理誰都懂,可是你見有幾人真的都在做?為官者,都知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可做官的那個不是強取豪奪,肆意斂財?為商者,都說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個個以儒商自居,但哪個不是唯利是圖,貪得無厭?大道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今rì如果縱虎歸山,他rì猛虎食人,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覺得這樣就是你要的‘饒人’之道?”
司徒笑被一頓搶白,一時啞口無言,他知道孟知秋因為父親被殺一案至今仍未釋懷,仇恨與rì俱增,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唯有長嘆一聲。
之後,兩人再無言語,掐了法訣潛回書院,各自回房歇息。